杂谈|《那些“鸡零狗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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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鸡零狗碎”

文:占国


你看阳光多么公平,照着你,照着我,照着高大的树木,也照着地上的落花,既不分贵贱贫富,也不计较利害得失。若是人们也能和阳光一样公正,我想这世上一定会太平得多了。

——古龙 《彩环曲》

大和小

浙江普陀岛素有“海天佛国”之称,相传是观音力士显化道场,岛上的观音菩萨塑像自然是多的,最有名的恐怕就是一大一小了。

最大的一尊立在岛的南端,总高三十三米之巨,乘船上岛,老远,未见岛已见金光灿灿的铜像。有传言称,铜像落成那天,乌云密布,阴风惨惨。但当大师宣布铜像开光之时,刹时天开洞光,阳光普照。与其说是巧合,我宁愿相信那是菩萨灵感所致。

另一尊菩萨塑像位于紫竹林旁,名曰“不肯去观音院”。一堵黄色矮墙围着三间质朴的佛堂,供奉着一尊高不过三尺的观音像。庙堂的简陋,自然是不能和那些动辄百亩千亩的宝刹禅林相提并论;单就这名字也透着古怪——“不肯去”?哪像那些“灵隐”“归元”“兰若”“大悲”什么的,个个禅意十足不说,还总透着那么一股悠远高深的味道。细打听才知道,这“不肯去”是有个名目的。相传大唐年间吧,一位日本和尚来中土学习佛法(似乎也只有在大唐时期,这些服硬不服软、记打不记吃的倭人,真正崇拜尊敬甚至害怕过华人),从五台山奉请到了一尊观音像,打算运回日本供奉。船行至普陀附近(那时似乎还不叫“普陀”),将要驶出大唐海面时,忽然狂风大作,黑涛滚滚。船队要么掀翻,要么吹回到岛上。如此者数番,日本和尚终于明白,菩萨这是不愿意离开中土,不肯去向番邦倭国呀。只得留下菩萨塑像,含恨而去。菩萨停留的所在,由当地人盖了一座小庙供奉,就是如今的“不肯去观音院”。与其说是巧合,我也宁愿相信那是菩萨灵感所致。

能洞开天光的,是大法力,而不愿东去的只是小感情。而我,更宁愿相信这样有血有肉的小感情,起码,比起神圣感来,它多了一些感受得到的情怀。

高和矮

我居住的大杂院里有两棵树,高的是枣树,粗可三围,高可盈房;矮的也是枣树,粗不过两握,高不及房檐。都能结枣,高的个儿大脆甜,矮的个儿小硬柴。高的树冠宽大,浓荫蔽日,在夏天是纳凉的好地方。于是树下铺了砖,砌了桌凳。又因为枝丫众多,粗壮结实,于是被绑了电线,挂了晾衣绳,还钉了几枚钉子,挂着两把墩布,一盏夜间为小牌桌照明的电灯。矮的太过瘦小,又在不起眼的角落,便没人搭理,自顾自地长着。

有一年苦夏,天降炸雷,劈着了高的,直接劈掉了半拉身子,还起火烧了一阵儿。自此越见枯萎,先是不再结枣,慢慢不再抽条出叶,也便死了。如今,连树皮都在一块块往下掉,几根枯枝伸在狭窄的天空里,再也没有往年的模样。

矮的那棵没人管吧,却很是来劲儿,三窜两窜地眼见过了房顶,很有些枝繁叶茂的样子了。

左和右

说中国古人尊左卑右,不很确切。夏商周时,朝官尊左;燕饮、凶兵事尊右。战国时朝官尊左;军中尊右。秦尊左。汉代尊右。六朝朝官尊左,燕饮尊右。唐宋明清尊左,独元代尊右。一般在喜庆活动中,以左为贵,在凶伤吊唁中,以右为尊。想到网上常说的印度段子,坏坏地觉得阿三们断断不会尊左的了。

好在国际交往的惯例是尊右的,虽然与我天朝传统相左,却无巧不巧地相得益彰。有外宾来访,礼貌地把他们请在右首,于他们是占了尊位。咱们也不吃亏呀,左首于我本就是尊位,是断断不能相让的,岂不你好我好,哥俩喝倒,是再妥帖不过的了。

杂七杂八地这样想着,末了似乎觉得这世界并没有多么复杂。什么高低贵贱,什么胖瘦美丑,什么上下左右,不过是人们的作茧自缚罢了。深陷其中也好,浅尝辄止也罢,沉溺的最后不过得一“溺”字而已——动词名词的,你都得收下。还是那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洗洗睡吧。

作者:占国,二十年军旅生活,现从事刑侦工作。爱好文字、旅游、美食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