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七里山塘:在红尘里追忆母亲的味道

2017-01-05 19:54

我去过江南的很多小镇,周庄、同里、西塘……但,最爱的还是七里山塘。尤其喜欢那雨的味道.....在红尘里追忆母亲的味道。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到那里。独自坐在桥头,任雨打,任风吹。独自想念母亲的好。

满满长河中,江南的小镇到底发生了多少故事,只有轻风知道,只有明月知道。每一个江南的小镇都有它的兴衰沉浮史。它虽构不成名胜,却构成了历史。记得读过余秋雨的书,他说,小镇是文化的活化石。小镇是乡村的一个小小中心,受外面的影响小,变故亦小,可看出其历史的本来面貌。

小镇里古色古香,尤其喜欢夜色是时的夜空,那份悠兰,飘逸着遥远的生命气息,你看,“……穿镇而过的狭窄水道,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傍河而筑的民居,……女人正在埠头浣洗,而离她们只有几尺远的乌蓬船上正升起一缕白白的炊烟,……对岸河边有又低又宽的石栏,可坐可躺,老人满脸宁静坐在那里看过往船只……”

小镇。江南。就像一幅久远生存状态下的剪影,就像一副古代生民生活的木刻,“宁静”二字,就足以使人羡慕一辈子!何处去寻这种“宁静”?这里是再适合不过了。

淡泊而安定,宁静而小富,这就是老百姓追求的生活,小镇的性格。不论生活还是建筑,平实而耐久,狭窄而悠长,以静为主色调。“淡薄以明志,宁静而致远”的精神在小镇可谓发扬光大了。

记得那年,老师送我一个条幅,上写:静神养气。能静,才可养气,而“气”是中国人的一种根本信仰,它不是我们今天一般意义上的空气、氧气的“气”。天地在中国人的眼中,就是一团气,即气数,一个国家、一个人,气数尽了,就是人死了,中医又认为气数由元气主管,没有元气了也就是气数尽了。故孟老夫子也要去养他的“浩然之气”了。气要养,要在静默中得来,因此,“静”是中国人修炼的一个高级层面,非宁静难以致远。如果修炼到了“净空”的地步,就能成佛。

不管“大隐隐于市”的“市”是否就是这种小镇,也不管“与显赫对峙的是常态,与官场对峙的平民”是否就是小镇的历史和现实,江南的一个个小镇的生态是太适合人居住了。小镇需要常态,历史更多的是常态,小镇有的是平民,平民是小镇的主宰。实在说,小康的平民生活才真正体现生活的本质性的东西。

小镇充分体现了“归根曰静”、“知常曰明”的老庄哲学思想。水乡人以船代步,河道也是街道,民居建在水上,出门就是码头。船是水乡人的摇篮,“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童谣,我一个非水乡人都知道。“小桥流水人家”,就像一副淡墨国画,一如陈逸飞笔下的水乡小镇……

记得三毛说:“于是我去了沙漠,大概是去寻找前世的乡愁吧。”三毛在细雨蒙蒙中看到江南水乡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是什么使她如此动情?原始?沧桑?美好?回归?乡情?我想也许是吧!斯人已骑黄鹤去,如今已是无人知晓了。

在这些宁静的住宅里,也潜伏着斗争民族生机的慷慨男女,偶尔也会出现热血涌动,甚至成为“缆索一抖,牵动着整个中国的生命线。”这样的小镇“疏淡”一词最合适。他们安静地度日,悠闲地品味那份生活的甘甜,除一二读书人之外,真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今天我们是越来越看重这种生活状态了。

欣赏小镇的生存状态,要像周作人欣赏家乡的乌蓬船那样,用慢悠悠的心态。重要的不是田园景致,而是闲适的心态;不是匆匆忙忙,更不是步履沉重;不是愁容满面,更不是怒气冲冲。而是心平气和,悠闲自在,不惊不乍,随遇而安。

回味历史,体味人生,瞻仰文化,追忆最爱,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地方?我,真想殉于这幽兰的水中,从此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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