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深陷“假球”迷局,曾经毫不讳言打网球就是为了赚钱

2014年10月16日,达维登科宣布退役。

虽然一直不讨人喜欢,但如果稍加注意,你会发现达维登科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球员。别的球员偶尔会出现在花边新闻、娱乐秀场或者商业活动当中,他却一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打更多比赛,赚更多钱。

打网球就是为了赚钱,他从不讳言自己的目的。他从来不会提“骨子里的热爱”,一年打20多30场比赛也只是为了谋生活,和更好的生活。

不过,和几年前相比,进入职业生涯末段的他显得轻松了许多,他对生活的理解也和以往有所不同。从前那个说话喜欢飘刀子的“劳模”变得开朗起来。虽然在外貌上依然没有办法和帅哥球员们PK,但性格上的“艳若桃李”也为他争得了不少人气。

伏尔加格勒位于莫斯科东南1000公里处,座落在伏尔加河下游平原上,在1925年到1961年期间它的名字是斯大林格勒。对于很多人来说,显然后一个名字要更出名一些,因为斯大林格勒战役是二战的转折点。这里就是达维登科在俄罗斯的家,虽然他出生在乌克兰。

1981年6月2日,达维登科出生于乌克兰的塞维罗德内兹克。15岁时他搬到了德国,3年后拿到俄罗斯公民证。这样的成长经历让乌克兰人的坚韧、德国人的严谨、俄罗斯人的激越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以至于他经常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看到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朝我走来,亲切地问:‘最近怎么样啊,尼古莱?’这是谁?我又不认识,干吗要接近我?这太疯狂了。”

在取得德国国籍无果后,达维登科在书面上成了俄罗斯公民,他被看做“卡菲尔尼科夫”的接班人。除了在长相上两人十分神似之外,连参赛数量上他也向着前辈看齐。“卡费尔尼科夫一年打30个比赛,我想参加更多。31场,也许32场,也许就因为我是个俄罗斯人的缘故吧。”

翻开达维登科的赛程表,2008赛季包括戴维斯杯在内他一共参加了26项比赛。这还是少的,去年的数量是32,前年是恐怖的35。所以,他被称为“劳模”。至于为什么不精减一下赛事,为重要赛事养精蓄锐?他有自己独特的解释。

“每年我都有一些比赛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但其他十几个赛我都打得很好。如果首轮就输掉比赛,你就会有更多的时间训练和休息,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每周都打比赛的原因。如果我在这周的第一轮输了,我不会在意,我会争取在下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没有大满贯,没有朋友,没有固定的赞助商,疯狂参赛的达维登科以奖金来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但传闻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反倒一件接一件地找上门来。

2007年8月索波特公开赛第二轮,前两盘达维登科和阿根廷人安古诺战成2比6和6比3。第三盘安古诺2比1领先时,俄罗斯人因左脚受伤退出比赛,将胜利拱手让出。赛后网络赌博公司注意到本场比赛的盘口比较奇怪,他们怀疑达维登科打假球,后者因此被卷入了长达一年的丑闻及其调查当中。

原本就没什么关注度,却一下子成了反面榜样——达维登科的一举一动都被ATP盯得紧紧的。当年10月份的圣彼得堡公开赛上,他以1比6、7比5和1比6输给克罗地亚小将西里奇之后,主裁判认为比分“诡异”对他进行口头警告,随后判他消极比赛,并处以2000美元的罚款。在达维登科上诉后,11月份ATP纪录和竞赛主管布拉德肖宣布撤销处罚,但伤害已经永久地留下。

旷日持久的“赌球”调查成为达维登科逃不开的魔咒,结果尚未出来的日子里,无论到哪里都有相同的问题在等着他:“你是清白的吗?”

俄罗斯人决定把自己裹起来,冷冰冰硬邦邦,并且惜字如金。偶尔,他也会带着反讽的口气回答说:“也许是排名在我之后的某名选手更受欢迎。或者,他们也想增加一下自己的受欢迎程度?”

即便是柳比西奇等人对他表示支持,他的反应也让人不悦。“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球员是我真正喜欢的。我既不喜欢看他们打球,也没有太多工夫和他们聊天。也许外人看来球员是很神秘的人物,但在我而言,他们不过是些在你身边走来走去的普通人而已。”

达维登科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再也没有人问过我关于网球本身的问题,我以一种奇怪的途径出了名,这让我非常沮丧。尤其是在圣彼得堡公开赛上,他们说我在比赛中没有尽力。我对此感到震惊,在更衣室里痛哭。”

在中国的习俗中人们会说本命年不容易过,但对俄罗斯人来说,26岁那一年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他情绪低落,一度想要在赛季结束时选择退役。

他没有退役,因为他还有爱情作为支撑。在接受《独立报》采访时,他说是妻子伊琳娜给了自己重新走上赛场的勇气,“她告诉我不要被荒唐的事情所左右,这不是我的错,而且我还没有实现一直渴望的目标——获得一座大满贯奖杯。”

俄罗斯人挺了过来。根据ATP近一年多的调查和取证,他并没有被发现参与赌球的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达维登科或是其他什么人违反了规定,”ATP在调查结果中写道,轻描淡写。

至于达维登科,他说自己不打算把ATP告上法庭。经历了一整年水深火热的生活后,他全力投入职业赛场。迈阿密大师赛冠军、蒙特卡洛大师赛1/4决赛击败纳达尔、以及巴黎大师赛4强、……虽然还是没能在大满贯上有所斩获,但起码在性格上他已经突破了桎梏。

他开始强调“relex”和“enjoy”了。“比赛中我不会去想结果如何,集中精力打好每个球,以放松的心态你反倒更能赢得比赛。我开始反思享受网球的问题了,如果我觉得很享受,我就可以打得更好。”

他开始和媒体开玩笑了。在被问到碰上对自己12连胜的费德勒会出现什么情况时,他说:“费德勒?他大师杯小组都没出线呢,我却进入了4强。而且他今年也没赢任何一个大师赛,我有迈阿密冠军奖杯在手。对了,他是美网冠军!可是,谁又在乎美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