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做莫雷纳山脉的“明星狼人”:与人类生活的体验非常糟糕

据英国《卫报》8月28日报道,当马科斯·罗德里格斯·潘托哈第一次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时,他惊慌失措。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有人被困在收音机里已经很久了!”那是1966年,罗德里格斯当时正在午睡,后来被收音机里传出的说话声吵醒。房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有人说话,说话声从一个小木箱子里传了出来。罗德里格斯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朝那个木盒子走去。走近一看,他发现木盒子没有门,没有出口,甚至连缝隙都没有。有人被困在了里面。

罗德里格斯想到一个办法。“别担心,你们都向同一边移动,我就能让你们出来。”他对着收音机大叫。罗德里格斯跑到房间另一侧的墙边,手里拿着木头收音机。气喘吁吁、涨红了脸的他将收音机高举过头,狠狠砸向砖墙。木头应声而裂,扬声器掉了出来,说话声消失了。收音机从罗德里格斯的手里滑落在地。

跪在一地碎片中寻找被困之人的罗德里格斯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大声喊他们,却没有回应。他更加疯狂地搜寻,但被困之人仍然没有出现。“我杀了他们!”,罗德里格斯咆哮着跑向床铺,那一整天他躲在了床上。

当年,罗德里格斯是个20多岁的青年。他没有任何学习障碍。事实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的智商低于平均水平。但他对当时最基础的科技发明一无所知,因为罗德里格斯自称在他7岁至19岁那段日子里,他独自生活在远离人类文明的莫雷纳山脉。该山脉纵贯西班牙南部,拥有多座锯齿状山峰。

1953年,7岁的罗德里格斯被父亲遗弃,不得不独自谋生。正如他自己所言,罗德里格斯独自一人生活在野外,由狼群抚养长大,并受到它们的保护。由于没有人可以说话,罗德里格斯不会说人类语言,并开始像狼一样叫唤。

12年后,警察发现了躲在山里的罗德里格斯。他裹在鹿皮里,头发又长又乱。他想逃跑,但被警察抓住绑了起来,并被带到最近的村庄。最终,一位年轻的牧师把他带到了马德里一所修道院下辖的病房,他在那里住了一年,并接受了修女的教育。

如果没有像其他儿童及青少年一样沉浸在各种社交环境、吸收各种无法察觉的知识,我们几乎无法想象罗德里格斯如何进入并适应成年生活。离开了医院的他在适应人类生活时,遇到了一系列冲击。第一次去看电影的罗德里格斯跑出了电影院,因为他害怕西部牛仔会从屏幕里冲出来。第一次在餐馆吃饭,他很惊讶居然要付钱。

自从在荒野中被发现这50年来,罗德里格斯一直在努力了解社会对他的期望。他辗转西班牙各地,住过修道院、废弃建筑物以及青年招待所。他在建筑工地、酒吧、夜总会和旅馆打零工。他遭到抢劫和剥削:人们利用了他的不谙世事。有些人确实想帮助罗德里格斯,但大多数人认为他笨拙且不善言辞,由此导致他受到社会排斥。“我活了这么些年”,罗德里格斯说,“与人类一同生活的体验一直非常糟糕。”

罗德里格斯仍然认为,要像人类一样生活很困难。他住在西班牙西北部加利西亚地区的兰得村,村里约有60户人家,生活十分平淡。目前,罗德里格斯已经退休,平常会在乡间散步、去村里的酒吧喝酒、或是和朋友一起围猎野猪。其他时间他就待在家里,白天可以一口气看好几个小时的电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他搬到此处。当时,一名退休警察带他来到了加利西亚,并给他找到了农场的工作和住处。这是他离开野外后,第一次拥有平静安宁的生活。“这里的人们很照顾我。”他表示:”他们人很好,比我以前见过的都要好。”

2010年,西班牙导演杰拉多·奥利瓦雷斯指导的电影《与狼为伍》上映,该电影改编自罗德里格斯的野外生活。在读完西班牙人类学家加布里埃尔·马尼拉关于罗德里格斯的出版作品后,奥利维里斯聘请了一名私人侦探找到了他。“能不能找到他,我其实不抱什么希望。”奥利维里斯导演表示:“马尼拉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与狼为伍》通过“狼孩”的视角讲述在野外生存的故事,并对罗德里格斯与自然共处的几年时间做了高度浪漫化的描绘。“电影漏掉了一些细节,但我很喜欢。”罗德里格斯还表示:“我会反复看这部电影,特别是在我难过或失眠的时候。”

这部电影让罗德里格斯一举成名,西班牙电视台宣称他为“狼之子”;英国广播公司称他为“狼人”。西班牙报纸似乎每两个月就要写关于他的文章。起初,受到关注的罗德里格斯对此感到高兴:在被拒绝、怀疑多年之后,人们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他终于被人类接受了。但很快,人们渴望了解他的程度就超过了罗德里格斯的承受能力。记者在门外排起长队,他们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来自德国、美国和西班牙各地的粉丝给他写信。他成为了莫雷纳山脉的“明星狼人”。

罗德里格斯认为自己在野外的生活经历称得上是“波澜壮阔”。当他被警察发现并带下山时,一个生活在动物与鸟类之间、单纯且无忧无虑的青年消失了。一直以来,罗德里格斯很难体会其他人的感受,而这些人则会困惑于他的无知,并因为他无法与人交流而愤怒。但现在这些人对于他的着迷程度几乎与他们之前所表现出的轻蔑一样令人费解。罗德里格斯永远不能理解人们对他到底有什么期望。

罗德里格斯说话的音调很高,有时庄重,有时轻浮,有时严肃的语调很快会变成刺耳的笑声。但是,当他解释回归社会后是如何在人类手中受苦时,他是安静而严肃的:“我经常遭到羞辱。在人类中间,我学会了憎恨,并感到尴尬。”

报道称,没有人相信罗德里格斯的故事,他们只是把他当作傻瓜或酒鬼。他希望自己得到他人喜爱,成为正常人,结婚生子。他想要的这一切却似乎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编译/赵蕤诗)

发表评论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

相关文章

推荐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