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火会扑灭，烟尘总会散去。但要到什么时候，当人们谈起加州山火时，不再满是无力和无奈。

查理·罗德生活在奥克兰市。这几天，他看不到地平线，空气闻起来很脏。如果在室外待得太久，会觉得头疼。奥克兰不是加州山火的现场，最近的着火点也有3小时车程的距离，但由燃烧的山林、房屋和遇难者遗体产生的烟尘在空气中越积越多。

对于罗德来说，这是一场危机，或许还算不上灾难——邻居和同事正在统计谁家有多余的呼吸机、分享捐款项目的网站链接，自己的家园和亲人都还安然无恙。但对于数百公里外、北加州天堂镇的居民来说，大自然并不总是慈眉善目。

截至21日，加州山火已延烧13天，造成至少82人死亡、约700人失踪、1.2万座房屋被毁，过火面积逾611平方公里。有评论称，这是美国近一个世纪以来，致死人数最高的山火。但是与这个“杀伤力”并不匹配的是，美国政府、主流媒体对这起灾难的态度似乎有点“稀松随意”。

《纽约时报》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1日的头条都在关注卡舒吉事件后续，《华盛顿邮报》继续报道代理司法部长涉嫌欺诈的消息，美联社聚焦芝加哥枪击事件……或许正如加州居民所说，美国全国性的新闻源一般都在东北地区，人们着迷于“波士顿—华盛顿走廊”的日常生活，对于西海岸地区，恐怕只有灾难照片或者风景照才能引起注意。也有观点认为，无论东岸还是西岸，在美国高官的脑子里、在美国政府的议事册里，灾情并不处于中心位置。

2005年飓风“卡特里娜”袭击美国南部，小布什政府心不在焉、反应迟缓。飓风登陆5小时后，联邦紧急救援署署长才下令派遣救援人员“两天内”赶赴灾区；正在得州度假的小布什直到数天后才在返回华盛顿途中“空中视察”灾区。2010年4月墨西哥湾油井泄漏，奥巴马政府直到事发9天后才意识到问题严重，启动全面救灾程序，当时浮油距海岸仅30多公里，堵漏工作毫无头绪。昨天，加州山火仍有近四成火势未被扑灭，特朗普却在白宫喜气洋洋地参加感恩节火鸡赦免仪式，好像前几天去灾区视察一趟、在推特上转发白宫贴出的救灾举措“清单”后，这场灾难就自动“翻篇”了……

和美国总统的逍遥自在相比，中国官员们在灾难面前总会更“焦虑”更有紧迫感。每当台风和洪水迫近、地震灾害发生后，当地主要官员都会赶赴抗灾一线，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会代表中央指挥防灾救灾，国家领导人会在第一时间视察灾区、抚慰灾民，军队会成为搜救主力……有评论称，这时候国家已成为“一盘棋”，正因如此，尽管中国的资源和技术能力可能都低于美国，但抗灾减灾的实际表现却不比美国差，很多时候甚至还比美国好。

这是政府动员力和社会凝聚力的体现，同时也是两国政治理念和制度不同的结果。之所以一场山火就会搞得如此狼狈，除了气候等客观原因，很大程度上也缘于美国各级（联邦、州以及县市镇）政府之间缺乏统一协调、各自为政，如果联邦政府、州长和市长出自不同政党，各层级更有党同伐异、撕裂加剧的可能，从而造成政府整体效能低下，国家治理容易陷入效率低、碎片化的困境。这就导致了灾后救助和协调机制运行不畅——美国国土安全部也指出，除一些经常遭受自然灾害的地区和大城市外，美国许多地方的紧急救灾能力非常弱，然而，当大型灾难发生时，各地方政府必须依靠自己的紧急救助机制，因为联邦政府难以在第一时间派出救灾队伍，如果州政府不向联邦政府求助，联邦政府也无权参与灾害救援……

小布什政府、奥巴马政府皆是如此，特朗普政府自然也改写不了这套“剧本”。事实上，对于大多数美国民众来说，经过“卡特里娜”的洗礼，对中央与地方间相互推诿、救援行动起步缓慢（联邦力量数天后才会出现）的现象早已司空见惯……

罗德说，火会扑灭，烟尘总会散去。但要到什么时候，当人们谈起加州山火时，才能不再满是无力和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