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郑 可

说到老鼠这种啮齿类动物，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也许是害怕，但近日，纽约不少人成为了“老鼠粉”，跟着网红主播追老鼠。

肯尼·博尔沃克是一位生活在纽约的视频博主，通过在TikTok上发布关于纽约的视频走红。在一次直播中，他在皇后区森尼赛德社区的一个建筑工地发现大量老鼠，观众对这些啮齿类动物非常关注，于是他花了“一两个小时”直播。从那时开始，他收到大量拍摄纽约老鼠的请求，每次在线观看老鼠直播的人数能超过1万，他逐渐成为一名“老鼠向导”。

与博尔沃克这种专职“老鼠向导”不同，Real New York Tours的老板卢克·米勒看到了“老鼠游”的商机，在他旅行社提供的纽约城市游线路中，专门增加了哥伦布公园这一站，方便好奇的游客去探索人类之外的纽约“常住民”。据米勒介绍，7年前，网络上曾流传一段视频，一只老鼠叼着比萨在地铁楼梯上艰难跋涉，当时这只老鼠被称为“比萨鼠”，其视频几乎横扫各路媒体，在这之后，他接待的不少游客都会询问哪里可以看到这样的纽约“名人”。

为了追寻“名人”的脚步，参与“老鼠游”的好奇者们需要在深夜出行，这时的纽约将被老鼠接管，它们会出现在餐厅后门的垃圾堆里、人行道旁被遗忘的残羹冷炙里、建筑工地随意堆放的建材里……总之，想要追到老鼠，就要不走寻常路，这种出其不意、全凭运气的游览方式好像开盲盒一样，带给人们一种未知的兴奋感。老鼠们大概早认定夜晚的纽约是属于它们的，丝毫不怕人，有时还会向游客们冲过来，爬上人们的脚面。别看博尔沃克身为“老鼠向导”，老鼠跑向他时，他也会吓得跳起来。

“老鼠游”表面看起来是一些人出于猎奇或寻找刺激而发起的另类活动，实际上博尔沃克坚持做老鼠直播的初衷是为了引起人们对纽约严重鼠患的关注。早年间纽约就是著名的“老鼠之都”。曼哈顿区的前区长斯科特·斯金格还曾打趣道：“老鼠不会乱跑。它们会直接走到你面前说：你好吗，区长先生？”

很长一段时间内，纽约市的老鼠数量成谜，传说纽约的老鼠数量是人类的5倍。2023年的一项研究估计，纽约大约有300万只老鼠，接近纽约人口的1/3，疫情期间充足的住所和来自食堂的食物为老鼠数量呈指数级增长提供了条件。根据纽约卫生部门的统计，2022年全市有超过6万份关于老鼠活动的报告，比2021年增加了102%，很多居民抱怨老鼠堵塞下水管道，甚至钻进马桶。

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鼠患，纽约市长埃里克·亚当斯还任命一位“老鼠沙皇”——凯瑟琳·科拉迪，由她带头根除老鼠。不过老鼠数量实在庞大，政府部门参与灭鼠的人员有些捉襟见肘。博尔沃克和其他开展“老鼠游”的博主们就发挥了作用。博尔沃克绘制的深夜老鼠游路线，包括洛克菲勒中心附近、皇后区法拉盛、桑尼赛德地区等老鼠经常出没的地点，帮助卫生部门锁定了目标。他还会根据收到的观众反馈，去寻找新的老鼠窝点，曾在一个晚上就收到了100条线索。博尔沃克和很多博主还发出呼吁，让人们发现鼠患要立即拨打市政服务部门的投诉电话告知具体地点。他们还会跟观众分享一些驱鼠灭鼠的小妙招，让人们在“追鼠”的过程中学到治鼠的办法。

在“老鼠游”火爆趋势的影响下，纽约市政府还推出了首张“老鼠互动地图”，找到了“老鼠最活跃”和“最不活跃”的地区。根据今年6月纽约市的报告，与2022年相比，纽约老鼠被目击的数量下降了15%。市长亚当斯许诺说：“纽约市曾经以肮脏的街道而闻名，但展望未来，我们将以干净的街道而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