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变暖愈演愈烈，甚至于在今年（2023年）再一次创下历史温度新高，由此引发的极端海洋热浪也愈发频繁，给全球的海洋生态系统带来了严重的威胁。一项在2021年12月由西班牙、葡萄牙、希腊、美国、法国等五国研究者在皇家学会学报B：自然科学（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B: Biological Science）期刊上发表的关于地中海温带珊瑚礁的研究报告表明，海洋热浪对珊瑚种群的影响极为严重。研究人员通过15年的观察和数据分析发现，即使在管理最严格的海洋保护区中，珊瑚种群也并未呈现恢复态势，而是接近崩溃且濒临生态灭绝。

海洋热浪是指海洋中温度异常升高的事件。海洋热浪的形成原因可分为短期因素，如厄尔尼诺事件；和长期因素，如全球气候变暖。由于温室气体的排放和人类活动，大气中温室气体浓度增加，导致全球大气范围内的温室效应加剧，进而引起全球气候变暖。这种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之一就是海洋中的温度上升。

而全球变暖导致海洋温度上升的原因也是多样的。首先，温室气体的排放导致大气中温室气体浓度的增加，进而加剧了地球的温室效应。这使得地球表面的热量无法有效发散至太空，而是被大气层吸收。由于海洋和大气存在热量传导效应，且海洋是地球上最大的热容器之一，能够吸收并储存大量的热量，近年来愈发严重的全球变暖也就为海洋提供了比以往更多的热量，为海洋热浪的形成提供了愈发“优越”的条件。

这项对地中海温带珊瑚礁的研究提供了对全球变暖和海洋热浪影响的进一步分析。这项在法国科西嘉岛的斯康多拉海洋保护区（Scandola Marine Protected Area）的研究探讨了2003年的极端海洋热浪对这些为当地超过10%的物种提供栖息地的种群的影响，以及随后15年的恢复情况。研究发现，2003年的极端海洋热浪导致了当地珊瑚种群的严重损失，包括珊瑚死亡率暴增、珊瑚分布密度的降低、和生物量（Biomass）的下降。然而，即使经过15年的时间，这些珊瑚种群也未能恢复：上述的负面影响依然在继续，并且已经让当地种群处在灭绝的边缘。

这一研究结果凸显了海洋生态系统所面临的严重挑战。即使在斯康多拉海洋保护区（Scandola Marine Protected Area）这类设立超过四十年且管理严格的海洋保护区内，珊瑚种群也无法进入恢复状态。这引发了现存的海洋保护区在面对加剧的气候变化时如何更好保护和恢复物种韧性的讨论。研究人员认为，建立新型的，灵活的响应气候变化的海洋保护区网络至关重要。与此同时，打击气候变化的源头—二氧化碳排放，对防止全球珊瑚种群遭受不可逆转的变化依然关键。

一些人或许会想到2016年在大堡礁发生的生态灾难。位于大洋洲的大堡礁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礁系统之一，也是地球生物多样性的代表地区之一。2016年，大堡礁遭受了历史上最严重的珊瑚白化事件之一：高温引发了珊瑚体内共生藻类的异常释放，导致珊瑚失去色素。经勘探，大堡礁中大约40%的珊瑚在此事件中白化并死亡。

极端海洋热浪正在对珊瑚这一重要的栖息地形成种群的生存条件造成恶劣的影响，从而动摇了整个海洋生态系统的稳定性。不只是地中海区域，目前在全球各地实行的海洋保护措施并不足以对冲气候变化带来的越来越严重的负面影响。如果不进一步加大行动的力度，海洋环境内的生物多样性的进一步减少与其对全球生态环境提供的调节和平衡作用的减弱甚至消失将不再是天方夜谭。

作者：梁弘尚

—— 作者系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CBCGDF）国际部与北京师范大学-香港浸会大学联合国际学院（BNU-HKBU UIC）全球化与发展（GAD）专业联合发起的“可持续发展人才培养计划”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