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视觉中国

去年过年，中建公司在北非布艺南市的营地里年味浓厚，门上倒贴着大大的“福”字，黄工在年初一早上叫上大家，说要带同事与翻译去50公里外的海边看看地中海。

布艺南市的春节，是真正气象条件下的春天，气温接近二十摄氏度，更适合到海边去。开车前，黄工还像练车时严谨，绕车一周检查一下轮胎，上车提醒众人系好安全带，启动发动机，开启转向灯，挂上一挡，左右观察，给油、提速，换至与速度相匹配的挡位。国产皮卡马力强劲，转眼便疾驰在地广人稀的街道上。黄工戴着拉风的墨镜，酷帅形象让当地人侧目，他娴熟地避让着不时走上大道的羚羊与鸵鸟，有时还要停车等待，让步履蹒跚的大象先行。

公司聘用的当地翻译不时伸出双手大拇指夸赞：“中国的驾驶员，中国的驾照，牛得很。”

黄工没有考上驾照前，当地翻译还兼任司机角色，经常开车开到沟里去，或者避让不及，硬生生碾死了一只羚羊。黄工妻子得知丈夫的司机是这个水平后，赶紧让他趁春节回国探亲，找个靠谱的教练考个驾照。与其方向盘握在他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掌控，来得心里踏实。

开车到了目的地，大家在地中海边烧烤游玩，短暂的快乐暂时冲刷了思乡之苦，只是快返程的时候，黄工略带惆怅地告诉那些新来的工友：“向东飞行十三小时，那里有我们的妻小，还有我们的家。今年赶工期，帮非洲兄弟造公路，是回不去啦。”

别看黄工现在驾驶汽车在非洲大陆驰骋千里，毫不费力，其实在前年春节，他刚找我学车的时候，也是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

驾驶座位下有三个踏板，左离合、中脚刹，右油门，他好不容易记住了左右顺序，又开始一波神操作：手刹不松、离合不抬、油门猛踩，车尾翘得老高，像快生蛋的唐老鸭，排气管黑烟滚滚，车辆却不见向前挪动一毫米。后来又遇上新问题：倒车入库时，左右两个库角的距离总是吃不准，不是大30厘米就是小于30厘米，要么左边车身出线，要么就是右边倒库不入，作为教练，我把心一横，硬是把黄工已经用得差不多的旧手机放在库角上，心里道：多压坏几个手机，看你悟得出来距离感不……

经过近两个月的魔鬼式训练，黄工克服种种困难，终于顺利过关，拿上驾照返回非洲大陆。临行前，妻子与女儿与他“约法三章”：不在酒后驾车，不在疲劳状态下或情绪不佳时驾车，不得驾驶安全性能差的“万国牌”车辆。对黄工正常情况下的驾驶技能，母女俩还是很放心的，“名师出高徒，熊教练手把手教出来的学员，肯定有两把刷子。”

在候机大厅，就要返回非洲的黄工眼角湿润，对妻女千叮万嘱，一一拥抱分别，“等我结束外派回来，咱家买辆房车，全国各地自驾游去。我答应你们，我做司机和大厨，你们只管看风景就好。”

熊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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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