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墨重彩书人性,金庸用的是酒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金庸先生的十四本武侠大作,其实是十四个江湖。每个江湖都有善恶美丑、侠义情仇,并且,每个江湖都离不开酒!

小说中的酒大多是黄酒和白酒,譬如女儿红和汾酒。彼时江湖中的“黄白之物”,是闯江湖的通行证!“黄白之物”指黄金和白银,可未尝不是“黄酒和白酒?这些“黄白之物”,在千年后的今天,也甚好使,无数的难题,在它们面前不堪一击、轰然倒塌。

小时候,读金大侠的小说,每逢描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场景,我会反复读上几遍。我是一个吃货,这点是无疑的。吃不上这些酒肉,盯着书中文字脑中飞旋的想象力把酒肉拉进嘴巴和鼻腔,算是过把干瘾。

工作后,终于有机会喝酒,大多是白酒。这酸甜苦辣俱全之物,开始我是抗拒的,压根不似小说中描绘的那么有滋有味!可喝着喝着,我开了窍:喝酒,其实是在品人生。喝酒,入口虽苦辣,回味却甘甜;喝酒,一人喝时闷,众人喝时畅;喝酒,开心时酒量大,烦恼时酒量浅;喝酒,与知己喝,是香的,与话不投机者喝,是酸的;喝酒,适量喝,是你在喝酒,过量喝,是酒在喝你……有人豪气干云地说:“喝酒前,我是山东的,喝酒后,山东是我的!”兄弟,再这样喝下去,老婆都快不是你的了!

金庸书中江湖里,有大量喝酒的场面,喝酒这件事,起到许多靠武力不能及的作用。

《射雕英雄传》里,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相约醉仙楼谈判。爆脾气道长丘处机在法华寺搞来一个大铜缸,装满老酒托到醉仙楼。八人以缸为杯,扎着马步,推来拱去,表面上是敬酒,实际上在较量。较量拢共分两轮:第一轮是推接巨型酒杯,比内力;第二轮直接饮酒,比酒量。丘道长作了个弊,偷偷用内力把酒逼出身体挂着酒线流到地上,奈何七怪中也有奇人,妙手书生朱聪会变魔术,仰头将酒偷偷喝到胸前藏的一只木桶中。

一铜缸酒喝完,双方不分胜负。在江湖上,内力高和酒量好都是倍有面儿的事!甚至成为解决纠纷的手段。丘道长和江南七怪是正派侠士,行事当光明磊落,可为在酒场上寻面子,亦不惜耍些心机。某种意义上,可见酒量好比内力高得重要一些。而丘道长和七怪的惺惺相惜之花,就是从这一顿大酒中萌的芽。

香港的古惑仔影片中,也有许多用酒解决分歧的桥段。“喝了这瓶,这事就算了!”黑道老大欺负人常用这个套路,此时的酒,是示威的道具。与丘道长和七怪斗的那一缸酒,有异曲同工的妙用。

《天龙八部》中,萧峰、段誉、虚竹三人全然不顾深陷重围,在少林寺众多英雄豪杰面前举囊饮酒、结为兄弟。酒让三兄弟的结义,镀上一层豪迈、庄重的仪式感。此时如少了酒,萧峰只能说,二位兄弟,我们结义吧?段虚二人回应,好。这样的场面,得多么的干巴!

聚贤庄中萧峰和众人喝断交酒,亦令人极动容。当时的聚贤庄聚集了数百江湖人士,全是来声讨乔峰的,立场各异无法调和,乔峰决心死战,可当中有许多乔峰的旧部下和老朋友,交战之前跟他们干上一杯,以绝兄弟之情,作为一个交待。乔峰足足喝了五十余碗……酒后,乔峰郁闷之气稍减,雄心却起……

如今离婚率高,许多夫妻离婚前喝个离婚酒,从此陌路,也有这个作用。

《神雕侠侣》中有个故事。大雪纷飞的一天晚上,首次和姐姐弟弟一起闯江湖的郭襄郭二小姐,在风陵渡的安渡老店打尖,客房爆满,只能与一众草莽英雄围坐在大堂火堆旁。人们来自天南地北,烤着火聊着八卦,谈及“襄阳围城”之急、说到“临安轶闻”、讲起了郭靖和黄蓉夫妇,最后聊到“神雕侠”,正是这个“神雕侠”的英勇事迹,撩起了郭二小姐的兴趣。

“店小二,再打十斤酒,切二十斤羊肉,我姊姊请众位伯伯叔叔喝酒,驱驱寒气。”郭襄叫上酒菜给讲故事的人助兴。郭芙却不肯买单,于是郭襄用自己戴的金钗换了酒肉。

此时的酒,迅速拉近了郭襄和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其作用是社交神器。比现在许多微信吸粉手机强多了。

《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和张无忌在小酒馆中第一次对饮,赵敏引诱无忌喝了三杯自己喝过的酒。在浅笑盈盈,酒气蒸过粉颊的娇艳万状的美女诱惑下:“张无忌拿起酒杯,火锅的炭火光下见杯边留着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也不知这香气是从杯上的唇印而来,还是从她身上而来,不禁心中一荡,便把酒喝了。”

看来,色和酒联袂,在撩汉时能摧枯拉朽。

金大侠的江湖中,与酒相关的场景巨多,除了上述故事,我印象颇深的片断还有:

“江南七怪中的韩宝驹拿十几年陈酿女儿红来喂马……”我一直纳闷,七怪不事生产,也不做生意,咋楞是这么有钱!甚至有钱到用好酒喂马?但细思后,发现这是一种制造逼格的手法,更引人入胜。

“杨过十六年寻找小龙女中,天天以酒解愁,最终悟创出武林绝学:黯然销魂掌。”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酒有启迪人类智慧的作用!

“令狐冲喝了一碗酒,祖千秋隔着一条小河,闻到随风而至的酒香,就知令狐冲喝的是六十二年的三锅头汾酒。”嗯,闻香识酒的祖千秋活到今天的话,各大名酒厂断是要抢着聘他为品酒师的。

“还是令狐冲大侠,他骗街上乞丐的“猴儿酒”,一口吸掉半葫芦。”据说这酒是山中猴子用果子酿造的。猴子会酿酒?会用工具是猿人进化的标志,而酿酒则属于生产了,看来为喝一口酒,猴子进化到人,加速矣!

“胡一刀喝高时,进房去抱了儿子出来,用指头蘸了酒给他吮。这小子生下不到一天,吮着烈酒非但不哭,反而舐得津津有味,真是天生的酒鬼。”这事儿分明告诉大伙儿,喝酒也要看遗传基因的,小胡斐体内的乙醛脱氢酶硬是多!嗯,喝酒脸即红的朋友,那就少喝点啦。

“采花大盗田伯光,为了请人喝酒,从长安最知名的谪仙酒楼偷出两坛百年窖藏,同时还把谪仙楼酒窖中其他酒缸都砸了,他的两缸酒遂成孤品。”这种操作手法,颇有点饥饿营销的痕迹。

“杨过和忽必烈喝草原烈酒,忽必烈问杨过,这酒味可美吗?杨过道:此酒辛辣酸涩,入口如刀,味道不美,却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这样的回答,叫作高情商。

金庸小说中,几乎不喝酒的人叫韦小宝,他是个无赖。

酒能催发英雄豪情,酒能催生侠女妩媚。酒能投射人生心境,酒能折射世间人性。开心时喝、苦恼时饮;得意时啜,失意时吞;情浓时酌、情绝时灌……酒是江湖中刀光剑影的标配。酒能助人战胜悲、苦、恼、痛;酒能激人散发真、智、义、勇。但是有两种酒是万万喝不得的,喝下去,要么失身,要么丢性命,一是下了药的酒,比如:段誉和木婉清被困石屋时喝的被段延庆下了阴阳合欢散的酒。二是本身就是迷药的酒。

金大侠的酒,就聊到这儿,以我写的一段酒的作用顺口溜结束本文。

各位美女!谈谈喝酒的好处!

咣啷啷,丁铃铃。

喝酒到微醺,美过王昭君!

喝酒到小醉,帅哥抢着来排队!

咣啷啷,丁铃铃。

喝酒到微醺,事业好打拼!

喝酒到小醉,骂完渣男心不累!

各位帅哥!说说喝酒的快乐!

情深深,雨蒙蒙,胡牌就等三六筒;

哗啦啦,轰隆隆,三杯下肚思路通!

思路通,路就通,唐僧找到孙悟空,所有麻烦全扫空。

情深深,雨蒙蒙,韭菜最好炒沙虫;

哗啦啦,轰隆隆,三杯下肚真轻松!

真轻松,好轻松,瑛姑再见周伯通,所有忧愁全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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