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地吃,无畏地爱

行走于他乡的“中国胃”

狮虎都是独行,牛羊才会成群。

而猪,总是在吃喝。

踩在狗年尾巴上调皮一下,提前祝大家猪年快乐。

作为一个典型的吃货,当年留学日本的理由,便是先爱上了日料。筑地市场当日捕获的新鲜刺身,九州豚骨地道熬制的拉面,心斋桥撒上木鱼花的章鱼小丸子,还有大名鼎鼎的和牛,大阪烧,文京烧,铁板烧,寿喜烧……

我的中国胃在暑假的一次交换留学中迅速被收买,暗下决心高中毕业就要渡到东瀛,最终如愿以偿。

刚过去的头一两年,对东京的吃食甚是满意,和日渐流利的日语一样,觉得自己的胃也逐渐融入了这个国家。

慢慢的,知道当地人生病了不喝热水,吃粥。在他们的认知里,粥即白粥,体弱的时候才会吃,艇仔粥八宝粥皮蛋瘦肉粥那都是不存在的。

出了国门,鸡鸭的脖子手脚就安全多了。当地人觉得家禽的爪子不卫生,样子十分狰狞,是不能作为食材的。

饺子倒是在日本很吃得开。当地人吃的一般是煎饺,作为一道菜肴,配着拉面和饭。而在国内虽有煎饺,多为早餐。说起饺子更多的是指水饺,年三十或是冬至,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水饺再配上几道菜,就是团圆。

在日本待的越久,饮食习惯上的差异便一件一件显现了出来。

于是才渐渐懂了自己的中国胃,他乡的料理尝鲜可以,可终究是差了点味道,用东北话说,叫做不得劲儿。

饮食之道,存乎一心。

除了语言,同国籍的人最相通的便是胃了吧。

毕业后,中国同学相聚比起居酒屋,更多的是约在了池袋的某家火锅店,大久保的延边料理,田町的陕西面食,川口的麻辣香锅,又或者是新宿的烤鸭。

最近六本木开的港式餐厅是约不到了,当地人如开窍了一般,蜂拥地去排队。好多朋友为了尝尝鲜,就要在店门口开十几把黑,才能进去咬上一口汁水四溢的虾饺。

而每次回国前,中国胃就越发猖狂了。提前在网上买了各式吃食,得益于物流业的四通八达,新疆的大枣,四川的卤味,广西的螺蛳粉,江苏的盐水鸭……最多两日,便能齐聚家中,等着塞满行李箱。

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手机开机,打开大众点评,搜索周围的黑珍珠餐厅。

然后拉上父母或者旧友,将几只中国胃放心地交给黑珍珠来指引。

出差外地的“中国胃”

提到珍珠,首先让人想到了牡蛎。

对牡蛎的认识,来自于学生时代的课文《我的叔叔于勒》。

父亲忽然看见两位先生在请两位打扮得漂亮的太太吃牡蛎。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开牡蛎,递给两位先生,再由他们递给两位太太。她们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拖着牡蛎,头稍向前伸,免得弄脏长袍;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扔到海里。

牡蛎,作为小说中富裕阶层的象征,在童年里留下了优雅而有腔调的印象,幼年时的自己幻想着它究竟是怎样的美味,在课堂中不禁留下口水。

稍长大些,偶尔在社会新闻里瞧见《美国妇人食牡蛎获50颗珍珠》之类的新闻,心生羡慕之余,觉着牡蛎是一种幸运的食材。又过了些年,我才知道,牡蛎即为蚝,因其丰富的营养价值和爽滑的口感被称为“海洋中的牛奶”,是蚝洛中主要的食材。

西方人吃蚝,简单明了,喜欢生吃。

中国人看中味道,讲究佐料的调和。

在闽南语地区,蚝洛是一道考验妇女厨艺的必上桌菜之一。台湾同事和我说,他们当地新娘子入门后,第一次在公婆面前露一手厨艺时最好要有它。做得好的,会让公婆另眼相看。

知乎上有一个问题,关注量高达十多万:“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哪怕为了吃都值得跑一趟?”

底下的吃货纷纷为自己的所爱打call,这其中,潮汕从几年前风靡全国的牛肉火锅,到最近刮起一波浪潮的卤水打冷还有响螺、婆参、猪脚、鱼饭、粿条、咸杂等美食赢得诸多食客的胃与评论,呼声最高。

去年,幸运的我不用“特地跑一趟”,和上司一同出差去了趟广东。

潮汕好吃的店数不过来,上司指派我找晚餐的去处,我在搜索栏里打入“黑珍珠餐厅”,潮汕味道煮海餐厅便跳了出来。

进店后发现店内只设包间没有大厅,内设虽不新,散发着广式的讲究。点了“卤鹅肝”,“白灼螺片”,“桂花瑶柱”,“大良炒牛奶”,以及“蚝洛”。

这蚝煎得是真的好,半点牡蛎的腥气也没有。蚝肉扎实绵密,一口咬下去中间是半透明的,像是亲吻了海洋,口感爽滑。

蚝肉的口感让我想起了曾经的那位同事,听说她在我离职不久后就从日本回台湾了。

不知如今的她是否已嫁作人妇,烹饪的蚝洛合不合公婆的胃口。

我暗自忖着,“要是不合的话,让她来这儿打包一个回去装作是自己做的吧。”

希望这个和我有短暂交集的可爱女孩,能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回到故乡的“中国胃”

江浙沪一带的人,估计都对“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耳熟能详。

每年11月前后,螃蟹就成了宴请家中客人必备的佳肴。

生活在传统上海家庭的蔡康永说起家中往事,曾表示父亲很喜欢宴客,螃蟹一上桌,总是立刻把蟹盖夹给客人,再然后钳子也夹给客人,小孩子只能吃剩下的蟹脚。

在看到蔡康永的这段采访后,忽而明白我身为父母唯一的孩子,何其幸运。仗着父母长辈对自己的宠爱,从小到大蟹盖子被掀开,不需要动手,都会被自然夹入我的盘中。

高中以后一直离家,逐渐习惯了日本清简的饮食,可每每到了螃蟹的季节,总会十分心痒。东京上野的アメ横海鲜市场里,倒是有卖中国螃蟹的,招牌上写着“上海大闸蟹”,个头却小得可怜,并且奇货可居,能贵出家乡好几倍的价钱出来。

所以,秋冬季节回家乡时,我不会放过每一个食蟹的机会。

父母深知我爱蟹,下飞机当天便和我一同去了杭州专门食蟹的黑珍珠餐厅——天伦里。

天伦里位于西湖边,根据导航很容易找到,杭州人都知道吃蟹要来这儿。

这是一家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蟹的餐厅:春天可以吃到台山的奄仔蟹;夏季是福永的黄油蟹;秋天是太湖的大闸蟹;冬天可以吃到主厨腌制的大师醉蟹,当然还有常年供应的招牌炒辣蟹和《风味人间》里介绍过的“蟹酿橙”。

而我的目标明确,先大快朵颐他们的招牌菜——黑珍珠太湖大闸蟹。

东太湖1.5米的草行湖泊内,水草浓密,水质清澈。成千上万优质纯种的长江中华绒螯蟹每天被保证充足的水草,以及螺丝小鱼做成的荤腥饲料,它们心无旁骛,专心长肉。

想着眼前的蟹为了变得好吃如此努力,便不忍浪费每一只蟹脚,将蟹从黄到膏再到肉吃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怠慢。

母亲看着我磨刀霍霍向大闸蟹的模样,不禁发笑:“到底是亲生的,喝点黄酒驱驱寒。”

听闻年轻时的她,不止一次在家连吃四五只大闸蟹引发胃病,半夜赶往医院吊盐水,颇有“拼死吃河豚”的风范。

基因这个有趣的东西,在吃上总是会原形毕露。

公司里的韩国同事是大家公认的吃货,午休时总是带着大家去麻布十番各个犄角旮旯的餐厅探险。问起她对最喜欢哪道家乡菜,她毫不犹豫答到:酱螃蟹。她说这道料理在韩国很受欢迎,做法是把螃蟹处理好洗干净后放在酱料里面腌制,腌制到一定时间就可以吃了。

旁边的日本同事们听了觉得新奇,都说没见过这种吃法。而我却心里默默想道:这就是江浙沪一带的醉蟹嘛。

离开天伦里前,我外带了一份鲜美的罐装“大师醉蟹”,打算回东京给这位韩国小吃货一份惊喜。

希望羽田机场海关和他们的狗狗,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的醉蟹吧。

黑珍珠——“中国胃”的饕餮乡

你看,即使是常年在外的我,这一年也深受黑珍珠餐厅的恩惠。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精挑细选,精准烹饪,这种貌似平淡的“食”则背后,是中国胃食得精者深入骨髓的追求。

2018年这一年,身边好多朋友跟着黑珍珠走,让吃饭不再随便。

朋友聚会,大伙儿开始选择去黑珍珠餐厅探店尝鲜;商务谈判,老板把黑珍珠餐厅与否作为品质标准,招待贵客;爱情,更是需要在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与另一半相约格调浪漫又特别的黑珍珠餐厅,为生活增加仪式感。

黑珍珠于我,是安放中国胃的饕餮乡;是味蕾开启一次次旅行的入场券;是向外国友人介绍餐厅的不二宝典。

这世间唯有美食与爱不能辜负。

愿在饮食上怀有敬畏心的你我,2019年一切顺遂,在爱情中无畏地等到对的那个人,和TA携手去“一生必去一次”的那家黑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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