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贾璇

被称为“超级黄金周”的中秋国庆假期正式落幕。

经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8天假期，国内游出游人数达到8.26亿人次，实现国内旅游收入7534.3亿元，较2019年同期实现双增长。国家税务总局数据显示，消费相关行业销售收入同比增长21.3%。

值得注意的是，伴随着旅游业态日益变化，消费群体不断扩大，热点更热、冷门不冷。诸多小众城市和游玩路线纷纷登上热门目的地榜单，主打“性价比高、人少、特色浓”的三四线城市备受游客追捧，成为旅游市场“黑马”。

小众目的地走红，“反向旅游”出圈

“你能想象，十一期间的酒店200多元一晚？还是品牌连锁。”近日，刚结束东北自驾游的北京游客顾佳兴奋地对记者说，他们一家原计划要去敦煌，但面对价格高涨的酒店和民宿，又想起五一期间“骆驼排队等红绿灯”的热闹场面，果断更改了路线。

“好不容易放假，不想在热门景区看‘人头’，相对于目的地的名气，我更看重当地的风景、特色、性价比。”抱着这种心态，顾佳最终选择了小众目的地——集安。

集安是吉林省通化市代管的县级市，隔江可望邻国朝鲜。截至2021年末，这里总人口约20万，却生活着汉族、朝鲜族、满族、回族等25个民族。

到达后，顾佳对这座边境小镇好感颇深，不仅城市整洁静谧，住宿和餐饮的性价比也很高。“我们一家三口去当地特色的朝鲜族火盆锅吃饭，人均也就30多块钱。”

此外，集安的人文环境也吸引着顾佳。电影《缝纫机乐队》的主要取景地就在这里，经典片段出现的“大吉他”也在去年被复原重建，相关主题广场成为地标。“那里晚上有灯光秀和演出，和很多知名景区一样，还有自己的文创冰淇淋，我们特意买了一支打卡留念。”

据顾佳回忆，她在集安驻留的3天，明显感受到人流越来越多。来自集安文旅局的统计显示，中秋国庆假期，当地文旅持续升温，8天全市累计接待游客64万人次，同比增长315.6%；实现旅游综合收入5.6亿元，同比增长503.4%。其中，高句丽文博游人气高涨，为线上旅行平台搜索次数最多的景区，接待游客量同比增长710.7%，为历史同期最高。

还有惊喜的购物体验。“集安旅游有个新玩法，就是逛早市。面对琳琅满目的土特产，我买了不少。市场里就有快递站，完美告别‘人肉背’。”

顾佳提到，很多游客都选择邮寄特产，她排队了近半个小时。起初她还担心国庆期间物流速度慢，但这些土特产比她还要“早到家”。而且，她购买的多款商品包装上都带有二维码，手机扫一下即可联系商家复购，实现“人在家中坐，吃遍全天下”。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小城市旅游环境日益完善，小众目的地正在成为越来越多游客的热门选择。某旅行平台的数据显示，今年中秋国庆假期，淄博、延边、防城港、酒泉、伊春、曲阜、乌兰察布等城市的旅游产品预订量同比增速均为去年的10倍以上。三四线城市成为今年旅游市场名副其实的“黑马”，主打人少、性价比高等特点的“反向旅游”火爆出圈。

受考验的 “黑马”

小众目的地的走红，进一步释放了旅游消费潜力，促进旅游市场的多元化发展。而备受关注的三四线城市，也在这个假期迎来接待“大考”。

“大过节的，没想到差点儿没饭吃。”十一假期，河南游客杜建国带着妻儿驱车前往内蒙古的阿尔山国家森林公园，欣赏“童话里的秋色”。

排队进入阿尔山国家森林公园的车辆

意外的是，大批涌入的游客集中用餐，让市辖仅4个街道、4个镇的阿尔山市备受考验。各种大小饭馆瞬间爆满，两家网络点评靠前的铁锅炖和铜锅涮肉，在零摄氏度的气温下备受游客青睐，排队等待时间更是超过两个小时。无奈之下，杜建国一家在附近寻找其他饭店，可询问几家后，得到的答复都是“菜都没了，没法儿做了”。

最终，他们找到一家在大众点评上都搜不到的夫妻小店。忙碌中，店主上小学的儿子负责点菜传菜，家中长辈负责收拾碗筷。经过一小时的漫长等待后，杜建国一家在当晚近9时，吃上了晚饭。而孩子心心念念的特色菜因为制作复杂费时，被店家婉拒了。

除了吃饭，住宿也异常紧张。杜建国说，原本妻子还想在阿尔山多留一晚，但提前预订的酒店“都满房”，无法续住。她查询发现，当地的经济型酒店锦江之星38平方米的标准套房，价格已经飙升至2470元一晚，“这个价格都能住王府半岛了”。

次日，当杜建国一家驱车离开度假区时，看到路边的广告牌上写着“阿尔山四季都很美，阿尔山的旅游一定能火”，不禁感叹“确实是火了”。

据统计，9月29日至10月6日，阿尔山市接待游客14.55万人次，同比增长64.33%，和2019年相比增长4.75%；实现旅游收入2.1亿元，和2019年相比增长24.12%。

这个假期，同样爆火的小城还有延吉。据统计，节日期间，延吉市游客接待量90.2万人次，同比增长15.2%；实现旅游收入18.7亿元，同比增长79.1%。

相较于其他小众目的地，延吉的走红已有时日。当地凭借充满地域特色的“网红墙”和美食，成功吸引众多年轻游客。其中，最令女孩喜爱的体验项目就是换上朝鲜族服饰到民俗园拍照打卡，“延吉遍地都是朝鲜公主”话题也一度登上短视频平台的热搜。

“延吉这么小的城市，写真馆就有700多家。我们开玩笑说，延吉的写真馆不是在营业，就是在准备营业的路上。”延吉某摄影工作室的化妆师梅梅说。

据介绍，她工作的门店十一期间预订爆满，为了接待更多游客只能将营业时间提前，最早的一拨客人预约时间为早上5点半。

即使如此，仍有部分预约稍晚的客人无法安排。“如果游客临时随机盲选，一定要小心隐性收费。”梅梅热心提醒有出行和旅拍计划的游客，要提前查询店铺信息进行预约，保障自己的最优体验。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均为化名；图片均为受访者提供）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3年第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