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委员陈伟志提案建议取消初中、高中英语的主科地位,高考外语改必考为选考。类似的提案在之前几届两会也有代表提出。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太赞同这个提案的。
除了英国美国之外,全世界各国都比较重视外语教学,因为外语是对外沟通交流的一个工具,在全球化时代,无论主观上愿不愿意,在客观上,每个国家对外交流的需求都会越来越强烈。既然所有国家都要加强对外沟通交流,那选哪种语言更为合适呢?
英语之所以成为绝大多数国家在教育阶段选择的第二语言,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历史原因。西方大航海、殖民掠夺、工业革命,一战二战,英国美国相继成为了世界领导力量。军事实力、政治实力、经济实力奠定了文化影响力,英语在近现代全球化的过程中,就变成了实际的世界语言。
英语虽然不一定是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但使用英语的国家、把英语当成是第二语言的国家是最多的。在联合国大会上,五常国家的代表都说着本国语言,但如果在私下场合进行沟通,不带翻译的情况下唯一能直接交流的语言,其实就是英语。
一个中国年轻人要和一个俄罗斯年轻人沟通交流,无论是说中文还是俄文大概率是鸡同鸭讲,但说英语却可以。鉴于中俄两国现在面对的国际形势,从意识形态来说,这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但这就是现实。
简单来说,我个人认为,在没有其他语言能替代英语的强势地位之前,在中文全球普及率没有达到一定规模之前,如果我们先削弱英语在中国教育体系内的地位,这是得不偿失的。其实不光是我们中国有人这么想,一些法国人已经努力了几十年了。
在西方大航海殖民掠夺形成的第一次全球化之前,虽然没有全球化概念下的世界语言,但法文和中文都在地区范围内成为了通用语。中文在东亚通用,古代日本韩国的知识阶层实际上是把中文当成第一语言的。法文在欧洲也是这个地位,欧洲国家在很长的时间内,国家间的合同、契约都用法语书写。
过去法语的地位是如此显赫,加上英法之间的历史恩怨,所以在法国有很多人对一战二战后法语衰弱,英语崛起的局面不满。几十年前,法国就出现了一个叫做法语防御协会的组织。
尽管这几十年法语防御协会如此努力,尽管法国也因为大航海掠夺在非洲拥有大量的殖民地,但在二战后,美国强势接管欧洲,法语的地位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了。英语在欧洲也早就取代了法语的地位。普罗迪担任欧洲委员会主席时规定,英语作为委员会唯一谈判语言。
现在,法国人虽然不愿意说英语,但是都会说。
法国过去几十年的经历,其实是可以给我们中国提个醒的。削弱英语地位当然可以,但与此同时,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中文在全球范围内的使用人口,想尽一切办法提升中文的地位。
比方说,我们要论证,是否能在学术领域提升中文地位?
从一些新闻报道来看,我们中国科学界的进步速度是惊人的。2021年中国SCI论文数量已超过美国,成为了世界第一。我们中国有影响力巨大的科学成就,论文却更多发表在使用英语为第一语言的国际科学期刊上。
我们中国能不能打造自己的、使用中文为第一语言的、超一流水准的科学期刊呢?
科学技术领先,当国外学者不得不引述我们的论文时,就不得不学中文了。中文将成为科学领域的世界语言之一。比方说,我们中国走出去的企业,在国外的分公司内部要多使用中文。
很多在中国的外企招聘面试,有英语口试。很多外企在周报、月报中,要求员工用英语。这样的事情有些是正当的需求,因为有些同事就是外国人,他们不会中文。
那反过来,我们中国企业在国外的分公司,尤其是以当地招聘为主的分公司,是用什么语言进行沟通的呢?逐渐加大对中文的使用,是不是也能变相地扩大中文的影响力,扩大中国的影响力?
孔子学院,一方面是投入大效果不好,另一方面还被各种抵制。我们能不能想出其他的办法,多和对外贸易相结合,多和中国巨大的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相结合,来推广中文呢?
网飞上的剧,英语原音下面针对不同的播放地区,有几十种语言字幕。我们中国能不能制作出更多更好的影视剧作品,对各国贩卖传播时,中文原音下面也能搞出几十种语言字幕呢?现在我们中国的英语专业、各种小语种专业卷的不行、就业困难。这么做说不定还能提高专业就业率呢。
总之,与其在“是否虚弱英语教育考试地位”这个议题上争论不休,不如多想办法提高中文在国际上的地位。如果中文现在就有英语在全球各国的使用人口数量,我们还需要讨论“是否虚弱英语教育考试地位”吗?
我们真正要解决的是提升英语教学的效率,减少无用功,英语教学不要语文化,英语教学要工具化。平均能达到川普水平就行,用词简单、语言结构简单,谁都听得懂,顺畅对外沟通交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