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石青川

截至2022年12月底，中新跨境融资通道累计实现跨境融资217笔，金额折合约185.9亿美元。与之相对应的，今年一季度东盟再次蝉联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的位置。

贸易的兴盛随之带来了更多层面的合作，尤其是金融服务方面。随着中国西部陆海新通道对中国出口东南亚道路的拓宽，对东南亚的中国企业开展人民币融资服务、帮助中国企业在东南亚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正在成为当地金融机构的主要拓展方向。

在此方面颇为活跃的东南亚金融中心城市新加坡，未来能否扮演人民币“国际化”重要支点的角色？

新加坡金融机构热捧“人民币国际化”

4月20日，在第五届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金融峰会上，时任银保监会副主席的曹宇透露，截至2022年末，3家新资银行在华设立了外资法人银行，7家中资银行在新设立了分行，3家中资保险集团在新设立了保险机构。

近几年，新加坡的金融机构正在加速寻求与中国之间的深度合作。

新加坡交易所就是其中之一。数据显示，新加坡交易所大概有30%的业务和外汇相关，新加坡交易所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谢采含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在外汇方面，新交所想要发展人民币产品，外汇要实现国际化就必须让更多人去使用。

谢采含坦言，新交所希望有更多的企业在新加坡上市的时候，以多币种的方式上市。实际上多币种上市在新加坡已运行多年，据谢采含介绍，新交所现在有两只ETF和一家上市公司采取了新币加美元再加人民币的交易方式。

谢采含还表示，新交所的人民币交易和其他的交易所不太一样，其中人民币和新币交易是同一个池子，在交易人民币的时候并不会影响到其他货币的交易，能真正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她继续解释道：“就是某一个投资人今天以1美元买公司股票，明天可以以人民币卖出，这对人民币国际化是好事情。”

新交所看重人民币国际化的机会，近几年还探索了自贸区债。

2022年12月和2023年1月重庆巴州文旅产业集团分别在新交所以自贸区债的形式发行了离岸人民币债券，合计约7亿元人民币。这也帮助重庆实现了跨境融资2023年的开门红。

在中国开展业务较早的星展银行同样对人民币国际化持积极参与的态度。星展中国企业及机构银行业务部负责人郑秀凤建议，在贸易领域，应在人民币国际化方面进行更多合作。

外汇、支付和收款是贸易公司的主要关键。郑秀凤提到，使用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将减少外汇风险，也更容易被中国企业接受。“银行还应该探索更直接的跨境数字平台——其目的是建立一个无缝衔接、透明的跨境支付平台，这将大大有利于实体企业和贸易公司，帮助其在运营事项上提升效率和降低成本，并减少风险。”

这些尝试也使人民币产品被更多境外用户使用。

全球资本通过新加坡买人民币

据新加坡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一季度，新交所美元兑离岸人民币期货总成交量同比增长超过70%，总量达到490万张合约。其中3月份单月成交量创下历史新高，达220万张合约，用美元买人民币的成交额平均一天达95亿美元。

新加坡在人民币跨境结算方面入场较早，2009年7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发布，允许上海、深圳、广州、东莞、珠海使用人民币与港澳、东盟地区开展货物贸易的结算业务，紧接着2010年，中国与新加坡金管局签署了首次1500亿元人民币双边本币互换协议。

2013年，工行新加坡分行成为首家在新加坡的人民币清算行，新加坡成为继香港后第二个人民币离岸中心。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也获得境外合格机构投资者（QFII）资格，被准许在中国投资。

2015年，新加坡成为全球第二大离岸人民币中心。2015年10月份，中新双方同意将跨境人民币业务试点扩展至苏州市和天津市，由天津生态城投资开发有限公司发行的国内首只离岸人民币债券也于当年在新加坡顺利发行。

时至今日，新加坡已积累了大量人民币存款。

根据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网站数据显示，目前在新加坡的人民币存款约为1760亿元，已增长30%，不少人民币“躺”在新加坡银行。谢采含认为，如何撬动它们，使其投入到资本市场债券市场，是新交所接下来要极力推进的事情。

外贸走强带动与人民币有关的金融服务

能拉动两地大规模合作的原因还包括中国与东盟逐年增长的贸易往来。

据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3年前4个月，东盟继续保持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中国与东盟贸易总值2.09万亿元，同比增长13.9%，占中国外贸总值15.7%。其中，对东盟出口1.27万亿元，增长24.1%；自东盟进口8200.3亿元，增长1.1%。

泛东南亚地区人口总计约6.6亿，GDP 3万亿美元。东盟是世界上发展速度最快的地区之一，高额的贸易增长带来金融服务的巨大需求。

因此新加坡与中国在新资本市场也长期保持了良好合作态势。

据统计，目前已经有82家新加坡机构获批合格境外投资者QFII的资格，在中国资本市场投资规模接近2000亿元人民币。星展证券等8家中新合资证券基金公司，均在拓展在华业务。

而新加坡也是中资机构走出去的重要目的地，据统计，已有5家中资证券基金期货公司在新加坡设立子公司。中新在去年底实现了ETF互通，并受到市场的欢迎。

近年来，国际形势变化无常，进一步证明了加强地区合作的重要性。东盟和中国都参与了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RCEP减少了贸易投资壁垒，使得投资贸易便利化，管理制度更加透明，金融服务业也从中受益。

去年11月，东盟与中国开启了升级东盟—中国自贸区的谈判，表现出双方都致力于维护自贸区对企业与国际发展趋势的重要性。

新加坡通讯及新闻部部长、内政部第二部长杨莉明在中新金融峰会上表示，加强金融合作和互联互通将推动东盟—中国经济融通。构建更多区域间金融生态系统有助于降低企业转账成本，促进融资便利化，实现风险管控及资产管理便利化。这些都有赖于增进贸易往来，加大新项目跨境投资，实现区域潜力最大化。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3年第10期）

2023年第10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