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视觉中国

作者丨市界 沈淼

编辑丨朗明

20岁那年，他被迫退学。从此人生中最好的20年都在劳改中度过，41岁重获自由。48岁下海做图书经营赚到第一桶金，54岁倾其所有开始创业，62岁登上《福布斯》中国前100强的巨富名单。曾被胡润称作“最欣赏的重庆富豪”，他就是重庆首富、力帆集团创始人尹明善。

尹明善1992年创立力帆集团，2002年被选为重庆市工商业联合会（总商会）会长，2003年当选为政协重庆市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成为改革开放以来首位进入省级政协领导班子的民营企业家。2017年，已经79岁的尹明善宣布退休。

然而，最近力帆集团因定向增发融资24.8亿元失败再次被外界瞩目，大家纷纷猜测，这位一向亲力亲为冲在前面的老企业家，还能坐得住吗？

40岁重获自由

从一无所有到身家上亿

尹明善1938年出生于重庆涪陵，12岁那年家中突逢变故和母亲被赶至荒山居住，不得不走街串巷卖针线糊口。

后来尹明善自学考上了重庆一中。他学习努力，成绩优异，课余生活也十分丰富，活跃在校报和各种校园活动中，还当上了学校篮球女队的教练。

可是高三那年尹明善却因家庭原因被迫退学，后来又被发配到劳改农场劳动。直到1979年才彻底获得自由。

此后，他当过英文翻译、电大老师、杂志编辑，做到过重庆市电视大学英语中心教研组组长、重庆长江书刊公司董事长。

48岁时尹明善下海做图书生意，以出版《中学生一角钱丛书》积累第一桶金，三年后成为重庆最大民营书商。

“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我从来没计算过我有多少成就，我从来不计较我赚了多少钱有多大名声。重在经历这个过程，我始终在这个过程中不停地走，从来没停过。我也不计较自己走了多远，不测量自己走得多快，反正尽自己所能向前走。”

多年以后，在记者问到自己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时，尹明善这么回答。对很多成功者来说，成功本身反而成了最无法衡量的东西。但如果问对他们的成功最重要的时间，大部分人都会有答案。对尹明善来说，这个时间是1992年。

1992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对今天很多企业家来说那都是人生中一个拐点。南巡讲话之后，一大批站在时代浪潮之中、有胆识的人闯了出来，逐渐兴起创业风潮。54岁的尹明善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顾周围人的反对，倾其所有，拿着之前做生意攒下的20万投入摩托车发动机的研发生产，创立力帆集团。仅仅用了9年时间售出184万台发动机，在这个领域做到了全球第一。

尹明善的财富如滚雪球似地增至5.2亿，2000年尹明善登上《福布斯》中国前100强巨富名单。那一年的名单中，没有马云、许家印、王健林，更没有年轻的马化腾和李彦宏。

有了财富之后，荣誉也纷至沓来：2002年，尹明善被选为重庆市工商业联合会（总商会）会长；2003年，当选为政协重庆市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成为改革开放以来首位进入省级政协领导班子的民营企业家。

同样是在2003年，尹明善决定进军汽车行业。在给公司管理层开会时他说“到处是丰田，遍地桑塔纳，问问力帆人，我们该干啥？”

做汽车的道路并不容易，甚至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但是他认为“没有梦想的老板，跟酒囊饭袋有什么区别？”。

他给已有成车下线的李书福写信，希望出资借用轿车准生证；给同城的长安汽车董事长尹家绪写信，希望用长安的淘汰生产线先行生产，均以失败告终。

直到2005年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要重视自主品牌和自主知识产权。政策开闸，力帆正式进入合法造车的大门。2006年力帆才有汽车产品投入市场，从此迎来高速发展的阶段。

2010年11月25日，力帆集团在上交所成功上市，是中国首家上市A股的民营乘用车企业。

退而无休

80岁再遇危机

“八旬不退，力帆衰颓；后继有人，力帆腾飞。力帆走过弯路，愧把客商辜负；而今走上坦途，工厂客商同富。商家关照，力帆荣耀；力帆妖娆，老尹逍遥。”2007年的一次新车发布会上，尹明善念出了这么一首打油诗，让人议论纷纷，老员工则心生感慨。

同年10月，尹明善宣布退休。直到退休前的最后时刻，尹明善才最终确定了交班人选，接班人为副总裁牟刚。尹明善将这家他付出了半辈子心血的企业交给了家族以外的人。但是控制权仍掌管在尹氏家族手中。尹明善和妻子陈巧凤以及子女尹喜地、尹索微在力帆股份持股比例仍然超过50%，董事会席位至少占到4个。这意味着，即使他自己想，也无法真正完全放手。

在尹明善退休之前，力帆的问题已逐年显现。

其2014年年报显示，汽车主业当年亏损2397万元，此后每年的亏损都以亿元计。另外，据其官网公告显示，自2016年起，力帆控股质押股权达20余次，质押股份总数一度达到90%。

2018年12月，力帆集团发布公告称，以6.5亿元向重庆新帆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出售旗下全资子公司——重庆力帆汽车有限公司100%股权。再加之最近的定向增发融资失败，力帆集团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艰难的路口。

而就在一个月之前，牟刚在参加完重庆市民营经济大会时，记者向他提出了相似的问题，这位力帆的现任董事长答：“力帆的转型，发展，没有金融支持是不行的；老爷子跟我说，‘你怕啥子？放手去做，天塌不下来，塌下来有我顶到起！’”

这似乎也印证了，尹明善“退而不休”，依然是力帆实际控制者的传言。

退休之前，尹明善除了汽车还有一大爱好或者说执念就是足球。十年里他在足球俱乐部的投入近十亿元，直到2017年1月，尹明善才将心心念念的球队，重庆力帆90%股权出售给了武汉当代集团。

后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尹明善说：“我曾经希望成为中国的贝卢斯科尼，让足球从不赚钱变成赚钱，但没能实现赚钱这个目标，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退休之前放下球队这个执念从某种程度上能够表明尹明善退休的决心。正式退休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曾专注于游山玩水、写东西。爱好之一是每天在书房用手机写词编曲、唱歌至少一小时。

但是正式退休还不到两年，如今面对力帆集团的危机，不知道年过80的企业家是否真的能安心享受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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