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越南！”上周日，在欧盟与越南签署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自由贸易协定和投资保护协定前，欧盟贸易委员塞西莉亚·马尔姆斯特伦在社交平台上如此问候。根据自由贸易协定内容，双方将同意逐渐削减直至取消双边货物贸易中99%的关税，是欧盟与亚洲发展中国家签署的首个此类协定，为欧盟28个成员国与越南之间“几乎所有”商品的关税削减铺平道路。而越南也是继新加坡以后第二个与欧盟达成自贸协定的东南亚国家。

不少分析认为，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贸易紧张局势加剧之际，这一协定的签署凸显了双方追求开放市场和自由贸易的努力。

“雄心勃勃的自贸协定”

越南和欧盟于2012年正式启动自贸协定谈判，2015年就自贸协定达成原则性一致。现在，在欧盟贸易委员塞西莉亚·马尔姆斯特伦和越南工贸部长陈俊英的见证下，协议终于“更进一步”。

据路透社报道，该项自贸协定最终将取消99%的关税，一些项目将在10年内削减，其他商品尤其是农产品，则受到配额限制。这项协议预计还将向欧盟企业开放越南的公共采购和服务市场，如邮政、银行、海事等。

按照美联社的说法，一旦协定生效，欧盟将取消对越南商品85%的关税，并在未来七年逐步削减其余关税；同时，越南将取消对欧盟出口商品49%的进口关税，其余将在未来十年内逐步削减。

《亚洲时报》称，该协议被称为“下一代协议”，包括有关劳工权利、环境和知识产权保护的规定。

塞西莉亚·马尔姆斯特伦形容，这一协定是“有史以来与发展中国家达成的最雄心勃勃的自由贸易协定”，“这是一份强有力的声明，与开放、基于规则的贸易有关，也是欧盟在东南亚达成的另一项重要协定。”德国之声网站报道称，签署该协议、几乎所有关税将消失后，服装、鞋子和智能手机将很快在欧盟变得更加便宜。

越南政府电视台称赞签署这一协定是“历史性时刻”。在签字仪式上，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也不乏期待，“这是欧盟与越南关系的特殊一天，这一协定为双方发展开辟了新天地。”他在致辞中说，该协定的签署为越南和欧盟带来更广阔和全面的合作机会，有助于满足双方民众和企业的相关需求；在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背景下，全球贸易正面临许多困难，双方的合作有着特殊意义。

越南政府还表示，到2020年，这一自贸协定将促使欧盟对越南出口增加15.28%，越南对欧盟出口增加20%。政府同时还表示，2030年以前，这一协定将使越南国内生产总值每年增长2.18%-3.25%，在2024年至2028年间每年增长4.57%-5.30%。

合声力挺自由贸易

越南人口约9500万，是东南亚最有活力的经济体之一。近年来，越南出口、外国投资强劲，已经签署大约12项自由贸易协定。

美联社指出，新自贸协定的签署，预计将促进更大的贸易量，为双方的企业和消费者创造巨大机会。

“这一协定对越南非常重要，”经济学家范支兰表示，“一方面，它将敦促越南加紧宪法改革，以符合协议中的条款；另一个方面，将提振经济，尤其是私营部门。”

越南是欧盟在东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欧盟是越南第二大出口市场。越南向欧盟出口的主要商品包括电信设备、服装鞋类和农产品等，欧盟主要向越南出口电机设备、飞机、汽车和医疗产品等。据《卫报》报道，2018年有数据显示，越南向欧盟出口了价值425亿美元的商品和服务。欧洲国家也渴望进入越南市场，该国迅速崛起的消费阶层对欧盟具有不小的吸引力。

还有媒体认为，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贸易紧张局势加剧之际，这一协定的签署凸显了双方追求开放市场和自由贸易的努力。

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塞西莉亚·马尔姆斯特伦如此表态，“这发出了一个非常有力的信号，表明‘我们相信贸易’”。而2016年末，在欧盟与美国的贸易谈判破裂后，欧盟官员曾表示，将在达成全球自由贸易协定方面表现得更自信。

值得注意的是，上周，欧盟还和南方共同市场达成一项自由贸易协定。

越南起初积极参与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但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后不久、宣布退出这一协定后，越南略显被动。

惠誉国际评级亚太主权评级主管斯蒂芬·施瓦茨表示，“越南寻求加快与欧盟的谈判，很显然是一种贸易多元化的方式。”

《亚洲时报》评论称，越南的出口主导型经济很大程度上受到自由贸易的提振，欧洲市场的开放预计将促进越南对欧盟的主要出口，包括纺织品、鞋类、智能手机和电脑零部件等。

“在当前贸易摩擦和保护主义抬头的背景下，该协定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表明全球贸易合作仍是一个趋势，并在正确的轨道上，”范支兰表示。

有专家认为，当下中美出现贸易摩擦，越南从中受益，因为大企业正在将生产转移至越南。不过，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期“敲打”越南，威胁要对越南加征关税。

不过，未来，该自贸协定“落地”也面临一些难题。

该协定签署后，还需经欧洲议会、越南国会及欧盟各成员国的内部程序批准方可生效。考虑到部分欧洲议会议员对越南人权纪录心存担忧，这并非一件板上钉钉的事。

一些贸易怀疑论者也对欧盟与越南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签署自贸协定心存担忧。“地球之友”活动家罗拉·弗希克撰文阐述自己的观点，称欧盟与越南的协议“对人类福祉和人类预防气候和生态崩溃的能力造成可怕的后果”，“相关内容偏向大企业和富人，而不是越南的公民和公共利益。”

该协定是欧盟在东南亚地区达成的第二项自由贸易协定，此前欧盟曾与新加坡签署一项自贸协定，但这次，越南发展中国家的身份，想必赋予这一协定不同的意义。塞西莉亚·马尔姆斯特伦进一步表示，与越南达成的这一“雄心勃勃”的贸易协定，可能为与东盟达成协定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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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