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6日，由新华社瞭望智库主办的“第七届新金融论坛”在京举行。浙商资产战略发展部总经理、研究院副院长冯毅进行了主题演讲。
以下是演讲内容实录：
党的二十大报告以及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当中都提及了对金融风险的化解以及对金融稳定的重视。从现实情况看，其实这两年随着经济下行压力的加大，以及疫情影响，在我们金融体系当中风险确实有所暴露，包括房地产、地方债务，还有一些金融机构出的风险，这些现实的情况都要求我们应该建立一个长效机制。
再回到理论性的层面来看，对于风险来讲，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曾经有一段话，很多同志可能都记得，说有10%的利润可能人们就蠢蠢欲动，如果最后有300%的利润这个人可能就敢冒一切风险了。所以我们要建立长效机制，因为人很可能有这种利益驱动的冲动。
另外来看，在美国金融危机的时候，化解风险时有一个效应叫做“大肠杆菌效应”。一个城市的汉堡包店，里面的汉堡包出现了大肠杆菌，虽然只有这一个店，但是市民觉得所有的汉堡包店的汉堡包都出了问题，所以大家都不买汉堡包了。这就是一个例子，表明这种风险的传染性、扩散性是很快的，所以说这个也是我们要建立长效机制中要高度关注的。而且这种传导会带来一定恐慌，可能大家都觉得害怕，要囤一些东西或者要抛售一些东西，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好的金融资产可能也会受到波及，这是一个金融的特性。
还有一个特性，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一针不缝，十针难补”。在出现风险的时候我们要及时介入，这个也很重要。其实你会发现，历次金融危机，及时应对或者及时化解的好像不是太多，都是风险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政府或者机构才出手化解风险，这样看确实后面会造成很大的不良后果。
再补充一点，前些天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一再讲，信息很重要。在风险处置当中，大家的看法、心理预期也是不容忽视的。给大家举个例子，在有的风险处置当中你会发现，一些烂尾楼出现之后可能很多购房人群情激愤，但是如果政府介入或者国企介入可能大家的情绪立马就冷静下来了，大家会觉得有救了、有希望了。这个时候你会发现风险可能也就慢慢化解了，它只是一个信号或者一个消息，但有时候它的作用堪比黄金，可能不亚于真正的救助措施，所以像这种无形的、看不见的措施也是蛮重要的，这也是在未来长效机制建立当中我们需要高度关注的。
基于此，我对建立长效机制谈几个我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们要把握三个关系。
一是稳定和发展的关系。我们谈到了金融安全和稳定，稳定是前提，发展是解决问题非常重要的方式，所以稳定和发展的关系要平衡好。
二是点和面的关系。刚才所讲的，一个汉堡包可能里面有大肠杆菌，大家觉得所有的汉堡包都有大肠杆菌了，所以在有了风险的时候需要注意点和面的平衡问题。
三是长期和短期的关系。因为我们讲的是长效机制，所以你会发现，很多时候地方政府或者风险化解机构，注重的可能是短期，在我的任期内不要出现重大风险事件，可能不会看得很远。但是从国家层面来讲，我们追求的是长期有效的风险化解，所以长期和短期的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再讲几点。
第一点，刚才很多专家也谈到了，自救和他救的原则。这个非常重要，在美国金融危机期间，很多投行、大公司受到美国政府救助之后，确实还拿着很高的薪水，所以造成了当时的救助政策受到了外界批评——为什么有这么多钱不自救而发薪水？这个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涉及道德风险。
第二点，协同的关系。我们建立了中央的金融保障基金，但是我看了里面的内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是重大风险事件，但很多风险事件还到不了重大的层面，那些中型的、小型的怎么办？这里存在一个央地协同的问题，就是中央层面有一个保障基金，我们在省级层面或者自治区、直辖市这个层面是不是也可以建立地方性的金融保障基金，实现央地的协同，这样能覆盖到所有的金融风险。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协同，刚才工行银行的周总也讲到了，江苏的企业在风险化解的时候涉及到了很多政府部门，所以公共部门的协同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点，我们要精准地化解。我们的扶贫是精准扶贫，其实在化解的时候，我们也要实现精准化。为什么这么讲？由于我们国家的国情比较特殊，每个地方的经济情况、文化情况等都不太一样，所以精准化非常重要，如果一刀切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有的地方效果好，有的地方效果不好，不好的会把好的拖累掉。所以精准施策也很重要，这个是中国国情决定的。
第四点，信息的披露。我们在风险处置当中对公众和市场关切的回应也是蛮重要的。刚才讲到，一个信号或者是一句话的作用可能不亚于我们的方案，所以有效的沟通、信息的披露传递机制，也是在我们风险化解当中不可或缺的，这是后面我觉得应该加强的。
第五点，我们现在都在说防化，防范和化解其实都很重要。在防范一些风险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个行为可能不符合现在的监管规定，所以可能合规性有问题。但是如果现在不做的话，未来再做也许难度很大，同时效果不一定有现在我们所说的“治未病”的效果好。所以防范和化解同样重要，我希望在政策层面可以有所倾斜，现在很多政策都是考虑着了火怎么办，但是没着火的时候我们也要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