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第33届

在吉林大安，许多老年人都收到过一种免费的快递包裹。每个老人每个月都能收到几个到十几个不等，不少老人一年能收到上百个这样的包裹。

有人频频免费给老人寄快递包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消费者：来取就是小收音机。

老人们虽然叫它小收音机，但记者发现，这类机器设计很简单，除了开关、音量、播放键外，没有任何按钮，并不具备收听广播的功能。里面只有一条音频，大多时长在4个小时以上。

原来，这是来卖药的。音频里的内容都是一些大名头的“专家”、药品研发人，或是各种协会的会长在介绍药品的功能功效，接听患者问诊电话及使用效果的反馈。原来这些机器都是通过讲座的方式，向老人们赤裸裸地推销药品。高频率的免费赠送、大名头的“专家”、神奇的疗效、患者的真诚感谢，让老人们深信不疑，纷纷掏出积蓄购买机器里推荐的药品。

记者：吃（收音机上）新买的药，你之前在医院开的药还用吃吗？

消费者：他说不用，光吃这个药就行。我买的这个药治脑血栓、高血压。

记者：您（买药）花多少钱？

消费者：花2000元。

这些药品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记者拨通了机器上留下的销售电话，电话中销售人员卖力地推销起了药品。

记者支付了1580元，购买了一个疗程两盒的九味健肾胶囊，记者发现这是一款正规药品，有着明确的主治功能，温补肾阳。说明书上并没有任何治疗三高、糖尿病等疾病功效的说明，看来药品的疗效被信口开河、肆意杜撰。如果按照销售人员的说法，老年人用机器中宣传的药品代替日常用药，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记者还发现，在电商平台，一个疗程两盒的九味健肾胶囊售价仅为490元，记者通过小收音机购买的价格是电商平台的三倍还多。看来这些药品经销商对老人下起手来是心黑手狠。

记者在九味健肾胶囊的生产厂家官网看到一则声明，不少药品经营单位和个人打着厂家的旗号，进行虚假宣传、夸大疗效，并以邮购的方式兜售药品。

随后记者又支付了1980元，购买了一个疗程三盒的强精肽。没想到，收到的却是三盒鹿茸口服液，在电商平台，这样规格的鹿茸口服液，售价仅为651元，通过小收音机购买的价格是电商平台的三倍还多。

随后记者对音频中的专家进行身份核实，从专家名字到供职机构，都是子虚乌有。

杜撰的专家、夸张的疗效、离谱的价格，通过小小的机器，让老年人深信不疑。

那么究竟是谁如此费尽心机，夸大甚至肆意杜撰正规药品的疗效，并通过免费的机器把药卖给老人的呢？

记者：咱们是在哪的？我想面对面买这个药。

九味健肾 销售人员：那我后面给你发个地址吧。

记者：你给我说一下就行。

九味健肾 销售人员：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就先不打扰了，再见。

如此看来，这些销售人员明白，自己干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么这么多的机器，究竟是哪里生产的呢？几经周折，记者联系到了两家设备生产厂家。对方告诉记者，这种机器叫评书机，近些年来，不少药品销售商都是通过免费赠送评书机的方式，专门向老人推销药品的。

湘桂发科技有限公司 经理：都是卖药的。一个月（销售）一万多个。

琪艾美电子有限公司 经理：一般一次性拿几万（台），一个月也拿好多。

评书机厂商坦言，在这里，评书机出厂价只要十元左右，虽然是免费赠送，实际是药品销售商撒向老人的诱饵，获利颇丰。

湘桂发科技有限公司 经理：这个东西送的量很大，你只要东西送出去，只要有一个人来买的话几百台就回来了。

评书机厂商坦承，药品销售商会将自己的药品广告音频发给他们。至于音频内容具体是什么，他们毫不在意。

评书机厂商表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音频资料，甚至客户只需要提供药品名称，他们就可以匹配上相应的音频，为客户提供一条龙服务。

仅仅提供了一个药名，没有任何药品的资料，厂商就为记者量身定做了评书机样机，上面贴着产品名称和电话，音频内容极尽夸张之能事。

评书机厂商对于自己产品的最终用途一清二楚，对于这些评书机将会给老人和社会带来的危害也心知肚明，但是利益促使他们对此视而不见，从而成为药品销售商的帮凶。

那么这些向老年人寄送评书机的药品销售商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是如何获取海量老年人的个人信息呢？

2022年7月20日，上海市公安局金山分局成功打掉一个通过免费赠送评书机的方式，向老年人高价推销保健品的诈骗团伙。

上海市公安局金山分局刑侦支队反诈队 副队长 杨新奎：犯罪团伙的个人信息主要来源就是同行之间的买卖，来获取大量这些老年人的公民个人信息，从他们的后台数据服务器里面查获了大约有100多万条公民个人信息。

犯罪团伙将实际价值仅有几十元的产品，通过评书机以千元价格向老人兜售。

上海市公安局金山分局刑侦支队反诈队 副队长 杨新奎：从我们后期梳理来看，被骗的老人有2900余名，涉及全国各地，光我们本市就有900多人。

近年来，各地警方破获多起类似案件。镇江市公安局京口分局破获一起同样利用评书机向老人进行诈骗的案件，诈骗团伙将价格低至几元的普通食品，以最高两千元的价格进行销售，受害老人数量多达600余名。苏州市吴江区公安局破获同类诈骗案件，诈骗团伙将价值几十元的产品，通过评书机以上千元的价格向老人销售。

近年来消费者的网络购物等需求越来越多，很多不法分子通过“ETC卡禁用”“快递丢失理赔”等骗局，诱骗消费者登录钓鱼网站对其进行诈骗。陈女士曾收到了一条提示她的ETC卡已禁用的短信，需登录网页进行签办。陈女士点击链接后发现，打开的页面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于是她跟着提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银行卡号等个人信息。但接下来陈女士三秒钟内接连收到六条扣款短信。

在网上，一些平台明目张胆地售卖直播水军：直播间人气、播放量、点赞、评论等等，24小时自助下单，甚至有人宣称：真机人气，还晒出了他们的机房，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百台手机。真的有人在大肆买卖水军吗？

小沈表示自己从事直播带货代运营工作多年，他向记者透露，他就经常购买水军，很多看似热闹的直播，都是通过水军烘托起来的。

有了水军烘托气氛，不明就里的用户就可能被热闹的氛围所带动，冲动跟风，掏钱下单。

小沈介绍，使用水军已经是直播带货行业公开的秘密，明码标价，直播人气100人一小时在线49元，点赞10万18元，评论30个59元。

多年来，国家相关部门连续开展了多项专项治理行动，高频次、严厉打击各种水军，那么，这些动辄成千上万，仍然活跃的水军，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一位林经理自称开发了最强大的手机群控系统，他告诉记者，所谓群控系统，就是利用一台电脑，可以同时控制一百部手机，这一百部手机，就可以冒充一百个真实用户，充当水军。

见记者有些疑惑，林经理现场做起了演示，通过一台电脑，简单操作了几下，十多个水军瞬间进入了一个售卖工艺品的直播间。

群控软件销售商 林经理：自动浏览，随机点赞、评论，10个电脑不就1000个吗？那100个电脑就10000个了。

林经理介绍，通过群控系统可以控制大量水军，无人值守、自动工作，很多直播公司都会用这样的群控系统。有些大主播能花上亿元做机房，机房非常大。

记者调查发现，随着直播带货的兴起，畸形的水军市场需求也越来越旺盛。

嘉兴宇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推出的云控系统，操作起来更加简单粗暴，一台手机，可以同时操控200到20000台手机，充当水军。为了让水军看起来更像真实用户，在进入直播间时，宇禾公司的云控系统还能事先设定批次、进入时间以及不同的发言内容等。

不仅如此，宇禾公司的云控系统还有一个更恶劣的功能，可以去竞争对手的直播间，自动投诉甚至抹黑。

水军要进入直播间，首先需要注册成为这些平台的用户，记者不明白的是，成千上万的水军账号，是如何注册成功的呢？

嘉兴宇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周经理：物联卡你有没有听说过？就是只用于注册短视频平台的一个账号。你要是去营业厅办1000张手机卡，必须有1000个身份证，这个东西是不需要的。

有了批量注册的账号，加上便捷的操作，让水军行业变得更为肆无忌惮。

周经理向记者展示了他们替多个客户所搭建的云控机房，机房里摆满了手机，一台手机就是一个水军，手机屏幕上显示各种直播正在进行，看来，成百上千个水军正潜伏在多个直播间，兴风作浪。

嘉兴宇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周经理：这个东西就跟当年的刷单一样，就是恶意竞争。

除了替客户搭建云控系统外，宇禾公司甚至还搭建起了自己的接单平台，需要水军的直播公司就可以在这个平台自助下单购买水军。

公司尤经理介绍，行业对水军需求量越来越大，在他的手机里，还有很多别的公司建立的接单群，每天同样有海量的水军需求。

在陕西亚润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也有同样的云控系统，除了可以为直播间点赞、刷人气等之外，该公司主要业务，是为一些游戏平台提供水军。

在该公司一个数十平方米的房间，架子上也同样摆满了手机，大约有四五百台，屏幕显示多款游戏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有糖果果联盟、贝贝捕鱼、玩棋盘、斗地主等等。

公司周经理介绍，这些游戏，是游戏公司通过中间商与他们合作，常年雇佣他们的云控水军自动玩游戏，假扮用户来提高人气。有了水军营造出来的虚假人气，就能吸引更多玩家花钱充值。

不少游戏平台注册需要实名认证，上万水军账号，又是如何通过实名认证的呢？

亚润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周经理：它自动输身份证号的。

在现场记者看到，亚润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员工正通过云控系统，将大量居民身份证信息导入数据库，水军账号在进入游戏前，系统会自动输入姓名、身份证号，一个个看似真实的用户，就这样通过了实名认证。

亚润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周经理：我们这个行业带点灰东西，就是这个身份证号。买卖公民信息违法。

记者：这些身份证信息来源是什么？

亚润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周经理：我们有渠道，但是不方便给你透露。

电子产品迭代升级速度越来越快，消费者家中的旧手机、旧电脑也越来越多，一键删除、格式化、恢复出厂设置这些操作能彻底删除设备上的个人数据，保证信息安全吗？

2022年7月22日，天津市蓟州区的九山顶景区，一名游客在“步步惊心”网红吊桥项目游玩时，突然昏迷，悬在半空。救援时，安全带突然脱落，游客摔下山谷，不幸身亡。

记者发现，前面两起安全事故中，受害人穿戴的都是“三点式安全带”。这种安全带系在游客腰间，通过一根安全绳与上方的滑轨连接。为什么这种安全带没有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呢？

3·15晚会联合国家消防救援局，进行了安全测试。这个离地7米高的实验台，模拟高空游乐项目，消防员为身高1.7米，重量60公斤的道具假人穿戴好三点式安全带。消防员释放假人，模拟游客在吊桥上自然坠落。安全带发生严重位移，假人腰部安全带被扯到腋下，背部的安全带勒在了假人的脖颈处。

天津市消防救援总队 消防教官：主要的受力点是我们腰部这个位置，我们发生冲坠之后，会把我们的肋骨撅折。

第二次实验时，由于坠落冲击力巨大，假人的两个手臂被系在腰间的安全绳瞬间撕裂，飞离躯干。

如果游客穿着三点式安全带，不幸发生事故，救援时又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呢？两名消防员模拟景区工作人员，没有采取其他救援方式，而是直接进行提拉。

天津市消防救援总队 消防教官：不能直接进行人员的提拉，被困者整个的绳索系统产生一个震动，会有二次脱落的风险。

实验证明，三点式安全带在高空坠落时，无法保证穿戴者的安全，那么什么样的安全带才更有安全保障呢？五点式安全带，也叫全身式安全带，能够固定使用者的腰部、臀部、大腿，实验中，假人在空中姿态稳定，安全带也没有发生明显位移。

天津市消防救援总队 消防教官：五点式安全带的主要受力点，是我们的腰和腿部，不会快速脱落。

通过对比实验发现，五点式安全带的安全性要远远高于三点式安全带。

发生事故的“步步惊心”游乐项目，是近年来新兴的一种高空挑战玩法，大多建设在峡谷、河流上方，桥面由一块块隔板组成，游客穿戴安全带，迈步通过。

这样的“步步惊心”项目，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安全带呢？记者在昆明、南宁等地体验，一些“步步惊心”景点使用了五点式安全带。

但是仍然有一些“步步惊心”景点，一直在使用三点式安全带。昆明市五华区的西游洞景区，“步步惊心”索桥设在两座最高的山之间，长约140米，离地面最低处约200米，桥板是钢化玻璃制成，下面没有任何防护网，山上风很大，这里给游客用的就是三点式安全带。

记者：你的安全带带绑腿的吧？

昆明市五华区西游洞景区 工作人员：身上。

记者：不兜腿能安全吗？

昆明市五华区西游洞景区 工作人员：肯定安全，我们也有兜腿的（五点式），但是我们都用这个（三点式）。

记者看到，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此体验，一个小男孩安全带扎得松松垮垮，穿着拖鞋，在光滑的玻璃桥板上，很容易打滑，危险可想而知。记者赶忙提醒工作人员。

昆明市五华区西游洞景区 工作人员：像这么小的根本就不安全，你要不卖（票）你又赚不到钱。

为了赚钱，这个景区不仅没有配备五点式安全带，连小朋友的安全都置之不理。

昆明市西山区自然乐游乐园“步步惊心”项目，同样在使用三点式安全带，有些游客感觉不够刺激，甚至故意在桥面上晃动起来。

昆明市西山区自然乐游乐园 工作人员：只有孩子会掉，大人还没哪个掉下去过，那么宽的距离，你怎么掉下去呢？

南宁市青瓦房古村落景区的“步步惊心”项目，使用的也是三点式安全带，每到节假日，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前来体验。

记者来到游客服务中心，向景区管理人员反映三点式安全带存在的安全隐患。

南宁市青瓦房古村落景区 管理人员：一般是套腿的。但我们穿的是背心，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这边是通过安全检测的。即便你是脚滑掉下去了，人会很习惯地先抓住两边，一般不会有问题的。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无论是“步步惊心”项目的工作人员、景区的管理者，还是游客，都不认为三点式安全带会带来安全隐患。

既然三点式安全带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为什么还有如此多的“步步惊心”项目在使用呢？

游乐项目建设从业人员：只有上身的话（三点式安全带），从后面往前面一扣扣住就行了，特别是游客量大的时候，到上面挂上就走。加上腿的话（五点式安全带），你还要把腿带也扣上，操作起来麻烦。

原来，三点式安全带的穿戴时间要远远少于五点式安全带，在客流量大的时候，能够更快地消化排队游客。为了取得更好的经济效益，游客的安全被抛在脑后。

游乐项目建设从业人员：这个项目没人监管，它现在没有列入特种设备（目录），所以不用管，就很方便，五连（五点式安全带）你可以配一点，万一要检查你也可以应付。

在河北省河间市西旧馆村，树林里道路两旁堆放一堆堆绝缘子，有玻璃的也有陶瓷的，金属表面有明显被腐蚀的痕迹，有的甚至锈迹斑斑。村民告诉记者，这些都是各地电网用过的旧绝缘子。

记者：他们旧的都是从哪儿收的？

西旧馆村村民：人家收旧的这东西，就全国各地收。

绝缘子在电力系统中应用广泛，起着非常关键的绝缘作用，是电力线路安全运营的重要保障之一。

西旧馆村周边为什么会堆放着这么多旧绝缘子呢？树林里，几名村民正在拆卸旧的绝缘子。在另一处，村民正在忙着清洗拆卸后的绝缘子。

西旧馆村工人：刷干净了。

记者：这铁头是咋刷？

西旧馆村工人：铁头也是用水刷。

一位村民告诉记者，这其实是在翻新旧的绝缘子。

记者：旧的怎么处理？

西旧馆村村民：就直接翻新，就是加工一下，然后弄下漆。

村民承认，这些旧的绝缘子经过简单翻新之后，不做任何检测就会被再次销售。同规格的绝缘子，新的每片二十多元，而这些翻新的，只要十多元。

记者：卖到哪了？

西旧馆村村民：全国各地哪儿都有，西安、浙江、东北都有。这个村全是干这个的，大小有好几十家。

记者调查发现不仅是西旧馆村的村民在翻新、销售旧的绝缘子，一些专门生产绝缘子的厂家，也在偷偷摸摸翻新旧绝缘子。

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年生产新绝缘子四十多万片，但同时也在翻新旧绝缘子。

△庆荣员工清洗绝缘子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旧的一年就十几万片。

在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厂房对面，有一片空地被铁板围了起来，记者看到，里面堆放着三四万片旧绝缘子，表面大多布满了污渍，不少铁头已经生锈，有的甚至有被烧过的痕迹。公司负责人坦承，这些都是从全国各地回收来的旧绝缘子。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这东西本来就是回收的，这东西质量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但是它是用过了。

绝缘子的金属附件有银色的镀锌层，主要起防腐蚀的作用，绝缘子相关国家标准及行业标准，对绝缘子的锌层厚度有明确规定。但赵经理坦承，旧的绝缘子镀锌层厚度无法达到国家标准，他们的翻新只是简单地清洗盘体表面，给已经生锈的铁头喷上银色的油漆，这样，看起来跟新的镀锌层就没有太大区别。

记者：旧的达不到厚度吗？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负责人：达不到，旧的达不到。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没有镀锌层，旧的，毕竟它是旧的，这个东西没有办法来翻新。

赵经理坦承，他们翻新后的绝缘子，不会做检测。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翻新的绝缘子我们从来不做检测。 

虽然不做检测，但记者看到，翻新后的绝缘子上却贴着合格证，而且刚好挡住了原来的商标，不仅如此，庆荣公司还能出示合格的检测报告，当然这些都是假的。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合格证那东西随便造。

记者：旧的都带合格证，还有报告吧？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做假的。

记者：能用咱家的吗？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我家的，那不可能，你不出问题是没有问题，怎么都可以，你如果出了问题呢？

庆荣公司负责人坦承，经过这样简单翻新的绝缘子，质量无法保障。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没有质量保障，那是绝对的。供旧的有出事的，它击穿嘛，把钢帽和瓷头击碎，然后就把线拉断了。

这些带着安全隐患的绝缘子被卖向了哪里？赵经理介绍，除了一部分卖给一些工厂外，还有相当一部分通过各种方式流向电网工程，记者查询发现，庆荣公司的确中标过部分地区的电网工程项目。

记者：咱之前给他们，他们能过吗？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过是能过，就是花钱打关系。

记者：他们是用在哪些地方的？

河北庆荣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赵经理：云贵川，陕西也用了。

明发电力器材有限公司，年生产新绝缘子三十万片左右，另外，每年翻新旧绝缘子四万片左右。

在该公司厂区最深处，有一片专门用来翻新旧绝缘子的场地。回收来的绝缘子大部分金属部件已经腐蚀生锈，一旁的工人正在给已经腐蚀生锈的绝缘子喷漆，进行翻新。

△工人给生锈的绝缘子喷漆

记者：它那生锈也不给它去掉？

沧州明发电力电器有限公司 段经理：不去掉，现在一喷漆就看不出来，刷洗完了直接喷漆，就是翻新。

记者：如果喷漆的话会给它镀锌吗？

沧州明发电力电器有限公司 杨经理：喷漆了怎么会镀锌呢？就是喷上漆，用自喷漆喷上漆。

在明发公司，翻新后的绝缘子也不检测，但同样会用一个合格证，盖住原来五花八门的旧商标，看起来像同一批新货。

沧州明发电力电器有限公司 杨经理：它不用检，回收的质量，没人给你保质量。它回收的标就多了，厂家就多了。

记者：就用这合格证盖一下？

沧州明发电力电器有限公司 杨经理：对。

假的试验报告，假的合格证，这样翻新的旧绝缘子，同样通过各种方式流向各个电力工程。 

沧州明发电力电器有限公司 杨经理：前几天他们走的几千片，就是中标的，有关系，就是发的翻新的。 

记者在河间市调查发现，不少厂家都在售卖翻新绝缘子，造假手段大同小异，大量带着安全隐患的翻新绝缘子，就这样流向我们周边的电力线路。

河北晨源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负责人：出厂的话，说实话回收的不检。

沧州明发电力电器有限公司 段经理：真正的生产厂家没有几家，也就三四家、四五家，剩下都是搞回收的多。

记者：旧的能赶上新的一半？

河间市军红电力器材有限公司 负责人：旧的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