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畊宏之后，董宇辉封神。

7月7日和9日，自称“互联网销售员”的他在东方甄选直播间接连创下纪录。

事情源于董宇辉的一句感叹。他说，好像最火的那天，点赞也才破一亿。当天，抖音工作人员特意截屏打印下来，送给董宇辉说，在抖音一亿点赞很不容易。

于是，“兵马俑的女孩和男孩们”就想破个纪录给董宇辉看看。

7日这天的目标原本是4亿。也许是4亿来得太快了，就有人提议来个5亿。因为董宇辉说第二天休息，不能点赞。女孩男孩们当天锁定了5.2亿这个点赞量。

这事还没完。9日这天，是董宇辉成名满月日，点赞量很快就超了7日纪录。从19：45到22：45，点赞量就已达到8.2亿。这时董宇辉原本应该下线了。但粉丝们留言都不答应，声称要冲10个亿，董宇辉只好留了下来，并献唱了一首《我只在乎你》。23∶02，点赞量达到10.2亿，董宇辉方才离场。

“5个亿”乃至“10个亿”的工程就这么完成了。

【一】

在7日的直播中，董宇辉现场演唱了《成都》，极大地调动了用户情绪。在介绍全棉时代一款产品时，董宇辉并没有多少发挥，甚至有些不在状态。但是，这并不影响留言与互动区的火热。

一位粉丝网友对此作了一番详细的解释——

第一、主要是真心喜欢这个老师，被他的才华吸引，感觉他就是一直行走的百科全书。我们能做的就是想点赞以表示尊重和喜爱。也是想通过点赞，让更多的人看到。

第二、直播间的东西太多。我们也买不了这么多。有时感觉进入直播间不买点东西，都对不起他，虽然他也经常忘了自己在卖货。也许是因为这份愧疚，才让我们想通过点赞这一行动来有所表示，虽然我们不能买遍所有，但是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表示支持。

第三、想要一种仪式感。有时从董一亿开始，我们兵马俑的女孩和男孩，就是想参与这样的一种仪式感，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点，只是感觉点很有必要。与其说点赞是给董宇辉的，不如说点赞是给我们自己的。是告诉别人，我们来过了，我们参与了。身为兵马俑的女孩和男孩而骄傲而自豪！

这中间，董宇辉说，乖，听话，不要点了。对此，一名粉丝说，越是这样的话，越是能激起这该死的胜负欲。我们是“不听话”的学生，我们是“叛逆”的学生，就是想和老师对着干。该死的胜负欲，证明了我们兵马俑的女孩和男孩的存在。

9日这天，这一现象重现。当董宇辉说没必要一定达到某某数字时，交接班的拍档明明说，如果不让粉丝破了这个纪录，以后还要重来，不如今天就了了这事，董宇辉这才留了下来。

没有查到7日和9日直播间具体的客户数。一般估计，应在数十万左右，5个亿乃至10个亿足以证明了一切。

【二】

从粉丝网友的阐释中，实际上回答了一个问题：董宇辉是一名售货员吗？如果是，他卖的到底是什么？

直播带货时不喊上链接、不喊321，不催促下单，不制造焦虑。相反，董宇辉带货时最常用的口头禅是：喜欢的自己下单。不需要的不要买，理性购物。并如此反复强调。

因此，有人将董宇辉的直播带货权当电台主播听，反正也不影响兼做其它事情。如同话痨的董宇辉，的确属于男女老少咸宜，颇有治愈效果。

将董宇辉的粉丝以男孩和女孩代指其实是一种昵称。一名成熟的女性粉丝就坦言，之所以追看董宇辉，其实是想听那些附着在食品、用品以及书籍之上的“董式”价值观输出。至于买买买，那是表达对他的欣赏和支持，是在情感同频共振之下的愉悦购物行为而已——希望他一直能够讲下去。这种消费心理，与男孩女孩的点赞行为其实并无二致。

事实上，与其说董宇辉是一名售货员，不如说他是一名被包装成“售货员”的知识导购员。丰富的少年经历和阅读体验、英语背景的教学经验，加上善于表达的先后天优势，在他身上，其实我们看到了罗胖、樊登乃至尹烨的附体。如此人才，在互联网的逻辑和世界里，无论在新东方还是东方甄选，脱颖出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三】

在董宇辉直播带货的商品中，倒是有一类是与其身份背景最为契合的。这就是书籍。正如董宇辉所说，文化是直播的灵魂。

在面对“直播间那么多产品，最喜欢卖什么”这一问题时，董宇辉直言“最想推荐的还是书”。作为一个教书人、读书人，董宇辉坚信，“让更多的人去读书”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老师如果不读书，思想那么贫瘠，怎么去触碰一个灵魂？观点那么偏颇，怎么去塑造正确的价值观？”

在9日的直播中，当董宇辉与明明交接时，他坦言还是最喜欢将《活着》《平凡的世界》《人类简史》《今日简史》等书放在直播台最显眼的地方。

事实上，这一点也在粉丝数量上得到了印证。在东方甄选直播间粉丝达到2173万的同时，新开的“东方甄选之图书”分直播间也达到了303万粉丝。

董宇辉的卖书纪录是：《活着》卖了6万多本，加了两次单，还是卖断货；《苏东坡传》2000册库存“秒空”，加单后半个多小时卖出2万多本；《许渊冲：美得窒息的唐诗宋词诗经》此前一场直播能售出5000套就属“销量可观”，至今已经热销近18万套；至于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董宇辉甚至喊话：“如果能连续一个月卖出5万本，我一定死后在墓碑上刻上这样一句话——我把一本非常好的书卖出150万本。”

有数据显示，东方甄选6月在抖音销售266万单书。

【四】

对于自己的爆火，董宇辉曾经感叹，是一个偶然。这种感受，在以下这句充满不安的感悟中表达的更为直白。

“这个时代，知识如此丰富，唾手可得，印刷越来越便宜，但不少人却越来越远离阅读，远离知识，所以人空洞焦虑挣扎，其实不是时代的作用，可能是没有养起好习惯而已。”

显然，董宇辉表达了对于自己的一种庆幸：在最为艰难的岁月里，没有放弃饱览群书，没有放弃仰望星空。正是在长期主义的坚持中，董宇辉绽放在2022之夏。

一部最新的手机或游戏产品，几乎人人拿起来就能使用，这是物质极大丰裕所带来的便利。但是，一本本映射世间万象的经典书籍，唯有一页页咀嚼啃下方能内化为个人财富。阅读，远不是像微信读书里来得那么容易。这一点，越是在物欲时代，越是让人四顾茫然——董宇辉穿越了这个时代。

董宇辉，本质上是阅读和知行合一的标志性符号。至于商业，只是附带的结果。

来源｜晶报APP

记者：胡文

制图：徐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