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卫材宣布：与百时美施贵宝（BMS）终止关于FRα ADC药物MORAb-202的全球战略合作。

这一公告标志着BMS和卫材这桩始于2021年6月的“联姻”以失败宣告结束。

当时，BMS向卫材支付了6.5亿美元的预付款，其中包括2亿美元的研发费用，卫材还有望获得高达24.5亿美元的潜在未来开发、监管和商业里程碑收益。

如今，终止合作之外，卫材计划退还根据合作协议从BMS收到的2亿美元研发费用中未使用部分，并将其余部分记录为其他收入。

ADC药物研发是目前最热门的赛道之一，近年来诸多跨国巨头纷纷花重金抢占这一赛道的各个细分领域，全球大额BD项目多与ADC相关。但是BMS突然叫停这一项目，卫材ADC被退货，究竟发生了什么？

01、BMS内部调整导致“退婚”

MORAb-202是卫材首款ADC，是一种靶向叶酸受体α（FRα）的ADC药物，由卫材自主研发的Farletuzumab（一种与FRα结合的人源化IgG1单克隆抗体）和卫材自主研发的抗癌剂Eribulin组成。

BMS与卫材合作的初衷是共同开发和商业化MORAb-202，以用于治疗多种癌症。FRα在多种肿瘤中高度表达，包括卵巢癌和三阴性乳腺癌，这使得FRα成为一个有吸引力的治疗靶点。卫材将其专有的人源化单抗和抗癌药结合为ADC，旨在利用ADC技术提高肿瘤治疗效果。

在2021年AACR公布的数据中，MORAb-202对晚期实体瘤患者的客观缓解率（ORR）高达45.5%，显示出优异的疗效。此外，在2022年ASCO年会期间，卫材公布的1期Study 101试验剂量扩展部分数据也显示，MORAb-202在铂类化疗抗性卵巢癌患者中表现出显著的抗癌活性和可控的安全性。

目前，MORAb-202三项临床研究正在进行中，包括卫材的实体瘤I/II期研究，以及BMS的卵巢癌、腹膜癌和输卵管癌II期研究和非小细胞肺癌II期研究。这些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评估MORAb-202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以及其在不同癌症中的潜在应用。

关于此次合作的终止，公告表示，BMS在2024年决定进行内部产品组合优先级的调整，这导致了与卫材的合作终止。

尽管合作的终止为MORAb-202的未来带来了不确定性，但卫材表示将把该药物的开发作为高度优先事项。

02、3年来，BMS砸下近140亿美元

BMS近年来在研发管线上的布局显示出其对于“产品线更新换代”的迫切需求。面对专利悬崖和市场竞争的双重压力，BMS正通过合作和并购策略，加速在肿瘤、血液和免疫等关键治疗领域的研发进程。

自2019年收购新基以来，BMS曾连续三年在肿瘤领域位居全球制药巨头榜首。但2023年，BMS丢掉了这一桂冠。其血液肿瘤药物Revlimid失去市场独占权后销售额大幅下滑，CAR-T疗法Abecma面临市场竞争，PD-1单抗Opdivo虽销售额突破百亿美元，但与行业领头羊Keytruda的250亿美元仍有较大差距。

为了弥补这一差距，BMS在大热ADC领域进行了频繁的合作与并购，最早的一笔合作就是2021年与卫材达成的合作。2022年，BMS以41亿美元收购Turning Point Therapeutics，获得了CLDN18.2 ADC药物LM-302的全球权益（除大中华区和韩国外），该药物针对Claudin 18.2这一新兴靶标，目前已启动Ⅲ期临床试验。2023年，BMS先后与Tubulis、Orum、百利天恒达成合作，进一步扩展其ADC版图：

• 与Tubulis合作利用其P5偶联ADC技术平台开发新一代抗肿瘤ADC药物，该合作涉及2275万美元预付款、超过10亿美元的里程碑金额以及一定比例的销售分成。

• 与Orum合作，以1亿美元预付款、最高总额1.8亿美元收购了Orum的 First-in-Class 抗体偶联蛋白降解剂ORM-6151。该药物目前处于I期临床试验阶段。

• 与百利天恒子公司SystImmune达成最高84亿美元（8亿美元首付款+最高5亿美元的或有近期付款+最高71亿美元的额外付款）的合作，获得EGFR/HER3双靶点ADC药物BL-B01D1。BL-M11D1是百利天恒旗下ADC管线中为数不多瞄向血液瘤领域的在研药物，正处于I期临床研究阶段。BL-M11D1对标的同类药物，是辉瑞的Mylotarg，其用于治疗急性髓系白血病，是第一个获得FDA批准的ADC药物。

从2021年6月至今短短3年，BMS通过砸下近140亿美元的重金许诺，在ADC领域收获了包括FRα ADC、CLDN18.2 ADC、双抗ADC等系列资产以及1个ADC技术平台。而与后来的ADC相比，卫材仅仅处于II期临床的FRα ADC“优先级”不够高了。

03、ADC剧场，“冰火两重天”上演

合作的终止并非个案。

在医药行业中，尤其是在创新药领域，授权许可交易的终止并不少见。医药魔方数据库显示，近10年海外发生的创新药授权许可交易近3500起，而终止合作的交易超过300起，占比约8.6%。

ADC领域目前依然火热。

2024年ASCO大会公布的摘要详情数据显示，在129项国产创新药临床研究中，ADC（包括双抗ADC）是目前国内创新药产业最集中披露的领域，有25款产品的33项相关研究成果公布，其中口头报道有9项，墙报报告有14项，仅发布研究结果也有10项。

根据药智网统计，截至2024年5月底，年内CDE共计将39件（34个品种）纳入了突破性疗法，ADC占其中9款，仅次于小分子抑制剂（13款）。统计2021年至今CDE“突破性疗法”中的ADC项目数，逐年上升的趋势之下，2024年前5个月的ADC项目数已超过了去年全年ADC项目数，预计2024年将成为ADC领域蓬勃发展的一年。

但近期，也有一些ADC遭遇重挫：

• 吉利德的Trop2 ADC药物戈沙妥珠单抗在尿路上皮癌的关键III期临床试验中失败。该药物之前在2021年获得FDA加速批准用于治疗尿路上皮癌，但伴随有黑框警告。此次未达到主要终点，意味着其完全批准的可能性变得渺茫，可能会影响其未来的销售额和市场地位。
  

• 宜联生物与BioNTech合作开发的HER3 ADC药物BNT326/YL202，在1期临床试验中因为出现3名患者死亡而被FDA部分暂停。该药物在较高剂量下可能会给受试者带来不合理和显著的疾病或伤害风险，临床试验的暂停影响了美国试验中新患者的入组。

总的来说，科学的发展并非线性。关键的关键，还是产品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