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文化历史悠久，《山海经》《述异记》将水晶神化，《韩非子》《太真外传》将水晶灵化。古人赋予水晶很多充满诗情和美感的雅称：水玉、水精、水碧等，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皆为其赞叹。一个古称，一则典故，一种美誉，一段异趣。从旧石器时代被发现，历经几百万年，穿越古今，水晶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依旧被人们喜爱。

总第1464期

中国黄金珠宝 康亿平|文

01

水晶文房

从古至今，文人墨客钟爱琴棋书画、诗香花茶之雅事。可在没有空调的古代，炎热的夏季怎样战胜不断袭来的浮躁之意？

除了用冰块降温、扇扇子取风纳凉外，我们祖先还将水晶制成文房用品。唐朝崔珏曾云：“千年积雪万年冰，掌上初擎力不胜。南国旧知何处得？北方寒气此中凝。”极有画面感的意境将水晶那晶莹剔透、未经雕琢、浑然天成、似千年之冰所化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科学角度看，水晶传热很快，所以摸着冰冰凉，炎炎烈日中，能给人带来一丝丝凉意。“其莹如水，其坚如玉”，水晶得名“水玉”，得益于其清澈玲珑，兼有玉石相亲之雅。

水晶笔山 南宋 海宁市博物馆 图源：动脉影

历史上，水晶制成的山形笔架经常出现在古人的书房中。写字绘画的间歇，我们的祖先总是把毛笔暂时搁置在笔架上。休息的空档，仅用眼睛看一看这些冰山一样的笔架，就让人觉得有一阵凉气袭来。如果再用手摸一摸，冰凉的水晶还能发挥提神醒脑的功效。

除了笔架，古人还将水晶制成镇纸和玺印。故宫博物院就珍藏着不少水晶制成的镇纸和玺印。可见，水晶材质的文房用品不但受到了文人雅士的追捧，就连皇帝也很喜欢。

水晶连环桥纽“同治尊亲之宝” 清 故宫博物院

水晶古琴式镇纸 清 故宫博物院

02

水晶器皿

杭州半山镇石塘村出土的战国水晶杯就像是穿越之物出现在今人的面前，在没有玻璃的年代，这样干净透明的水晶杯不论装什么颜色的饮料，都仿佛被冰镇过一般。宝玉石届的“解暑神器”，从未让人失望。

水晶杯 战国 杭州博物馆

到了清代，水晶器皿的种类更为丰富，从存酒的坛子到盛食物的碟子，各种器型应有尽有。作为餐具的水晶器皿往往是用大块干净清透的水晶原矿雕刻而成的。即便这种宝石本身质地坚硬，清代工匠还是竭尽所能，根据原矿的造型和颜色雕刻出各种有趣的图案。

故宫博物院珍藏的水晶天鸡尊是一件盛酒器。这只透明的天鸡翘首直立，双翅贴体，长尾卷曲支地。巧妙的是，尊的盖纽亦为一直立小天鸡。试想一下，用这样的坛子装上美酒，晃动起来真是清透灵动，光彩夺目。

水晶天鸡尊 清 故宫博物院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还藏着一件清代的水晶荷叶碟，这件碟子并不是完全透明的。在当时工匠们的巧手雕琢之下，此碟描绘了一只青蛙和一只螃蟹并肩趴在水边的荷叶上吹凉风的美好景象。碟子上那一抹碧绿如同《博物要览》里所形容的：“其青色者如月下白光，俏丽可爱”。水晶的材质加上巧妙的造型，无论装什么食物，它都让人觉得清凉爽口、食欲大开。

水晶荷叶碟 清 大都会博物馆 图源：动脉影

也许是因为水晶太美，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古人还干脆将水晶制成了摆件时时把玩。

紫水晶葡萄 清 南京博物院 图源：卡拉·蔡

03

水晶饰品

除了无色透明的水晶外，大自然中的大部分水晶矿石都有着丰富多彩的颜色。葡萄一般的紫水晶、充满少女心的粉水晶、如海水般清透的蓝水晶、充满贵气的黄水晶等等。从古到今，人们总是喜欢用佩戴的首饰衬托自己的气质和个性。那么，色彩斑斓、纯净灵透、种类多样的水晶就给了我们充分的想象空间。

唐代诗人严维曾在一首诗中这样描述水晶的美：“无暇胜美玉，至洁过冰清。”正是因为水晶像玉一样被人们赋予了纯洁的品格，在古代，水晶制成的饰品很受大家的欢迎，无论男女。玉树临风的少年喜欢用水晶冠束发，而窈窕的少女则喜欢将水晶簪别在发间。除此之外，几千年来，人们还将水晶穿成珠串挂在耳边或腰间。

宝石串饰 东汉 广西合浦县博物馆 图源：动脉影

灵芝纹水晶簪 宋 南京市博物馆 图源：动脉影

水晶七梁冠 明 中国国家博物馆 图源：卡拉蔡

凤鸟纹水晶佩 南宋 南京市博物馆 图源：动脉影

汉代辞赋家司马相如《上林赋》中写道，“水玉磊珂，采色皓汗”，意为众多的水晶美玉在水波中辉映出鲜亮光明的情景。如同寒冰一般的水晶美轮美奂，在炎热的时候使用水晶制品解暑凝聚着古人体察万物的智慧，承载着中国人独特的审美情趣。

没有人知道是谁最先发现了水晶，也没有人知道是谁最先赏识并雕琢了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历史的时代记忆中，水晶早已融入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每个角落。水晶首饰剔除了宝石的璀璨和浮华，保留的是含蓄的柔和与精彩，是当今现代人们气质和魅力的象征，成了永不“融化”的人间绝色。

康亿平

青年艺术学者，为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中华世纪坛等多个知名博物馆设计过中国传统文化及美育课程并担任主讲人。

END

编辑|王萧  视觉|张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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