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股东大会现场

封面新闻记者朱宁

5月6日，一年一度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大会（巴菲特股东大会）如期举行。

其中，股东大会最受关注的问答环节从5月6日上午9时15分（北京时间5月6日晚10时15分）开始，一直持续了近6个小时。

关于银行业危机、对中国经济及股市的看法、对人工智能及新能源汽车的看法、以及近年来的投资动向等，巴菲特和芒格就上述热点话题一一做了详细的回答。

一季度净卖出104亿美元股票

最新财报显示，伯克希尔·哈撒韦（下称“伯克希尔”）2023年一季度实现营收853.93亿美元，去年同期为708.43亿美元；净利润355亿美元，去年同期为55.8亿美元。投资和衍生品收益为347.58亿美元，去年同期亏损19.78亿美元。

伯克希尔一季度持仓集中在五家公司。具体来看，公允价值总额的约77%集中在美国运通、苹果、美国银行、可口可乐和雪佛龙。这五只个股期末市值分别为250亿美元、1510亿美元、295亿美元、248亿美元和216亿美元。

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的投资收益目前不错，保险承保的业务和市场活动无关，和地震等自然灾害的关系更大。今年承保可能比去年做得好。保险业务不受商业周期影响。

巴菲特认为，经济“令人难以置信增长的时期”正在结束，预计伯克希尔旗下大部分企业可能会报告较低的收益，“没有什么是确定的”。

巴菲特介绍，他在第一季度是股票的净卖家。财报显示，伯克希尔出售了价值132亿美元的股票，仅买入了28亿美元，净卖出104亿美元股票。

银行存款危机不可避免

在股东大会的上午场和下午场的开场，巴菲特和芒格都回答了关于美国银行业危机和对银行业的看法。

巴菲特坦言，如果硅谷银行里超过25万美元存款保险上限的存款没有得到保障，那将是灾难性的，所以政府机构、国会和监管机构没有犹豫来救市，令所有存款都得到了保障。他说，美国政府不会只保护最多25万美元的存款，就像政府不会让债务上限导致违约。

对于银行业目前的状况，巴菲特打趣称，可以用现在银行业流行的术语来形容芒格“AvailableforSale”（可供出售）以及“HeldtoMaturity”（持有至到期）。

巴菲特还谈到了银行业恐惧的传染，有时恐惧是合理的，有时则并非如此。他的父亲在大萧条初期因银行挤兑失去了工作，但现在银行业已经发生了变化。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的设立是极具远见的举措。如果人们担心银行存款的安全，经济就无法运行。尽管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为所有存款支付100%的保险，但人们仍以各种疯狂的方式感到担忧。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政治家、机构和媒体在传递信息方面做得非常糟糕。

巴菲特表示，在1969年之前投过很多银行，但是1970年通过了银行的法案，必须让投资多元化，没有办法都投银行业。当时看到的银行没有太多坏账，那时是非常健康的行业，人们那时候也很诚信。那时候银行业比保险业更有吸引力，在银行投资上赚到很好的回报。

但是现在，巴菲特表示对拥有银行保持非常谨慎的态度。他说，现在还持有一家银行的重仓，就是美国银行，他喜欢他们的业务和管理层，但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过去几个月美国银行业发生的事情让他也出乎意料。他觉得美国公众对银行的现状都很困惑。很多人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芒格表示，现在进行了很多投机赌博，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不舒服。巴菲特说，银行业可以有新发明，但要坚持旧有的价值观，储户不会丢掉他们的钱，可是商业地产们的贷款却拿不回来，因此高管们该受到惩罚。巴菲特强调，我们需要有惩罚的方案，来约束不端的行为，这就是对我们未来行为改变的基本标准。

对人工智能有所担忧

股东大会上午场的第三个问题就有投资人提问两位股神对人工智能的看法。

芒格表示，如果你去中国比亚迪工厂，你会看到机器人到处都是。机器人使用将会在全球越来越多。我自己对其中的炒作，特别是涉及到人工智能的炒作感到困惑，“我觉得老式智能（oldfashionedintelligence）比人工智能更有效”。

巴菲特则认为，人工智能确实是一个很新的技术，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

巴菲特称，虽然他也预计人工智能将“改变世界上的一切”，但认为它不会超越人类智能。人工智能中没有任何一个功能可以取代伯克希尔副董事长Ajit。比尔·盖茨之前带我去看他们最新的技术，比我想象中进步快多了：比尔盖茨说它不能讲笑话，但是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

他表示有一点担忧，人类可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AI。虽然我们发明AI的初衷是好的。没有选择，只能选择接受，可能会改变全世界。AI可以改变面貌，但是还是改变不了我们人的想法。

对石油公司投资满意

但不会寻求收购西方石油

巴菲特在周六的股东大会上表示，伯克希尔哈撒韦不打算收购西方石油公司，但仍对其在该石油公司的大笔投资感到满意。

巴菲特否认了伯克希尔在积累了西方石油公司23.6%的股份后将会全面收购该公司的猜测。他说：“我们不会对西方石油提出任何收购要约。我们有合适的管理层。”

2022年2月，也就是俄乌冲突爆发前后，伯克希尔开始买入总部位于休斯顿的西方石油公司的股票。

一些分析师和投资者认为，收购西方石油可能会使伯克希尔的能源投资组合多样化，其中包括几家公用事业公司、电力分销商和可再生能源项目。

巴菲特还与西方石油公司CEO维琪·霍鲁布（Vicki Hollub）关系密切，自该公司于2019年收购阿纳达科石油公司以来，霍鲁布一直在削减债务，并向股东返还资金。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说：“霍尔卢布是西方石油公司一位杰出的管理者。我们喜欢让维琪来经营。”

西方石油公司和伯克希尔控股的另一家大型能源公司雪佛龙在德克萨斯州和新墨西哥州的二叠纪盆地也有大量业务，该地区占美国原油产量的很大一部分。

Edward Jones的分析师吉姆·沙纳汉（Jim Shanahan）估计，截至3月底，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价值216亿美元的雪佛龙股票，不过第一季度似乎出售了约60亿美元。

直到最近，伯克希尔还持有价值100亿美元的西方石油公司优先股，股息为8%，此外还有以每股59.62美元的价格再购买50亿美元普通股的认股权证。

伯克希尔周六表示，西方石油公司以高于票面价值110%的价格赎回了约4.74亿美元的优先股，从而减少了派息。

巴菲特积极心态

对市场有提振信心作用

“巴菲特股东大会召开具有重大的意义。通过聆听巴菲特和芒格的观点，大家可能会重拾信心。”前海开源经济学家杨德龙在参加完巴菲特股东大会后表示，巴菲特是积极乐观主义者，一直坚定做多美国的上市公司以及其他海外的一些上市公司来分享企业的成长。他相信太阳明天还会继续升起，任何一次股灾最后都会过去，这也是巴菲特敢于在市场低迷的时候逆向布局好公司的前提逻辑。“所以在这次大会上，巴菲特和芒格一如既往看好经济发展的前景，看好好企业未来的发展，这对于提振市场信心是非常有利的。”杨德龙说。

关于未来巴菲特是否会加大对于中国股票的投资力度，杨德龙表示，我认为大概率是肯定的。在过去好几次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和芒格都多次表达了对于中国经济取得了不起成就的观点，并且对于未来中国经济的发展，对于中国优质资产是积极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