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而行,走过10年。时间的卷轴上,铺展着黄金珠宝行业昂扬奋进、日新月异的历史进程。
世界珠宝看中国,中国珠宝看深圳。作为中国最重要的黄金珠宝研发、生产制造中心,深圳黄金珠宝制造水平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中国黄金珠宝制造的水准。党的十八大以来,深圳黄金珠宝制造业在产品创新、文化设计、技术升级、设备更新等方面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使得黄金珠宝首饰出现了快速的升级和改进,黄金珠宝首饰“飞向更多寻常百姓家”,绽放耀眼光芒。
黄金珠宝的故事,从中国宝都——深圳说起。
01
工艺:匠人眼中的金饰蝶变
“嘟嘟嘟,嘟嘟嘟……”视频接通了。今年9月8日下午,记者在中国黄金报社会议室,视频连线深圳市星光达珠宝首饰实业有限公司首席工艺大师李国兴。
记者通过视频方式,采访深圳市星光达珠宝首饰实业有限公司首席工艺大师李国兴
李国兴从事珠宝设计、生产研发40多年,是我国黄金珠宝产业发展尤其是珠宝加工制造领域的见证者和实践者。“党的十八大以来,行业的发展变化非常大。先进技术和先进设备的引进,正在加速产业转型升级。”李国兴开门见山。
回首10多年前,李国兴感触良多。过去,首饰行业一度被视为劳动密集型的传统产业,重视个体操作,业内素有“三分料、七分工”的说法。一件首饰从设计、起版、注蜡、熔金、倒模、剪水口、焊接、执模、抛光等各项工序到入库,几乎都是手工作业。
“随着科技的进步,国内黄金珠宝行业逐步从国外引入了很多先进技术与设备,通过优化改良适用于珠宝首饰的生产制造环节,如今基本上实现了半自动化生产,其中变化最大的是起版,几乎实现了全机械化。”李国兴说。
“状元360”杯工匠精神比武大赛
起版是一种“塑型”的工作,是将设计图纸变为实物的第一步。1998年进入黄金珠宝行业,到现在已有24年行业经验,“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技术能手、百泰精铸首饰有限公司技术经理陆百成的工作重心一直围绕黄金首饰加工制造的起版、研发板块。对比10年前和当下黄金首饰工艺的变化,陆百成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就工艺来说,10多年前,黄金首饰的工艺相对简单,经过简单的处理就能出库销售了,那时卖黄金首饰就像卖金子一样,原材料属性要大很多。”陆百成说,“2012年之后,随着‘85后’‘90后’逐渐成为市场的消费主力军,黄金首饰的市场需求导向发生了巨大变化——从重原材料属性向重款式、文化、设计等方向转变,消费者越来越追求黄金首饰材料价值之外的高附加值。”
陆百成说,现在黄金首饰制造工厂应用智能制造或自动化生产最多的场景主要有两个,一是数控机床(CNC)替代了传统的手工车花,二是3D打印替代了传统的手工起版。
机器设备的升级和换代,替代了传统的较依赖手工制作的雕蜡师,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和质量,这让李国兴颇为兴奋。“一个传统的手工雕蜡师至少需要培养3至5年,有了3D打印技术之后,很多学员只需要半年时间便能学会3D建模,就可以完成珠宝最重要的起版工作。现在工厂的生产效率都得到了大大提高,一年的产量有近百万件。”
CNC精雕设备
兴奋之余,李国兴还有些担心和忧虑。“当前很多生产制造的设备和大多数耗材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包括电金水等新材料,行业的依赖性比较强,国产的其实也有,但尚且不太成熟,品质和耐用性尚有差距。这些年,国内的制造生产设备确实也有很大进步,我们也引进了一些,配合着改良应用,品质有了很大提升。”他说。
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生产环节会被机械化、智能化设备替代,“机器换人”会不会有更大的提升?对此,陆百成心服首肯,但那条升级之路或许并不会那么快、那么平坦。他认为,对于任何一个黄金首饰制造的工厂来说,成本是衡量其决策的重要依据。“举个例子,黄金首饰制造工厂都有把黄金原料拉成线的生产环节,一天就拉几公斤或数十公斤的线,量少、利润低,目前只能达到半自动化、智能化这种状态,任何一家工厂不会花费数十万元或百万元去购置一台或一套全自动化拉线的设备。”陆百成说,“我认识一个做银加工的工厂,做半成品的,买了一台自动化拉线那种设备。据说他们一天拉线好几吨的量。”
02
规模:10年市场总量翻倍
2012年以来,中国珠宝玉石首饰产业市场规模持续扩大。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2年(限额以上单位金银珠宝零售总额为2209亿元,2021年金银珠宝零售总额为3000亿元,10年间增幅达35.81%。
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对外披露的数据显示,2012年我国珠宝玉石首饰产业市场规模约为3917亿元,2021年我国珠宝玉石首饰产业市场规模约为7200亿元,创历史新高,10年间增幅达83.81%。
操作工对镶嵌首饰进行加工
自国内黄金市场开放以来,金饰市场一直以来都是珠宝消费品中销售占比中最大的品类。近10年来,随着金饰品工艺、技术、文化等不断地创新,金饰品消费占比又有较大幅度地提升。
中国黄金协会数据显示,2012年全国黄金消费量832.18吨。其中,金币的消费量为25.3吨,黄金首饰502.75吨,金条239.98吨。
2013年是中国黄金珠宝行业变革之年。那一年,我国黄金消费量首次突破1000吨,达到1176.4吨,同比增长41.36%。此后3年,中国黄金行业消费量始终在1000吨以下徘徊,直到2017年,才重新再次增至1000吨的年销售量。数据显示,2014年至2016年,我国黄金消费量886.09吨、985.9吨、975.38吨。
2017年,我国黄金实际消费量1089.07吨。其中,黄金首饰696.5吨,金条276.39吨,金币26吨。黄金首饰、金条销售继续保持增长趋势。此后两年间,我国黄金实际消费量继续稳居1000吨。2018年、2019年,我国黄金消费量分别为1151.43吨、1002.78吨。
2020年受疫情影响,我国黄金消费比2019年同期下降18.13%。2020年全国黄金消费量820.98吨。2021年,我国黄金实际消费量第三次再超千吨,达1120.9吨,较疫情前2019年同期增长11.78%。其中,黄金首饰711.29吨,较2019年同期增长5.18%;金条及金币312.86吨,较2019年同期增长38.56%。
消费者正在挑选黄金饰品
中国黄金协会副会长、秘书长张永涛认为,2012年至2021年这十年是国内黄金首饰市场从规模发展逐步向高质量发展迈进的重要时期。他从宏观视角和行业发展变化两方面对近十年间国内黄金首饰市场取得的突出成就进行了深入剖析。
张永涛指出,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全方位、开创性的历史性成就,综合国力不断增强,人民收入水平不断稳步提升,这是国内黄金珠宝首饰市场稳步增长的基础条件和根本保障。
张永涛表示,从行业视角来看,第一,技术和工艺的创新为近十年来黄金首饰消费提供了动力和源泉。以硬金工艺为代表的硬足金首饰,在2012年至2021年十年间迎来了发展的红利期。这凸显了这十年间黄金首饰工艺、设计的附加值越来越得到市场的认可,人们开始逐渐摒弃过去消费黄金首饰那种单一的“材料价值”属性,黄金首饰市场正逐渐迎来新的变革。第二,文化自信、国潮兴起和大国工匠精神的广泛传播,使得古法金饰品在最近四五年迅速走红并成为黄金珠宝销售市场的主要“贡献者”。“此外,投资金条在最近几年发展得如火如荼、黄金回购市场进一步稳步推进,这些市场出现的新变化都为国内黄金首饰市场的稳步增长奠定了坚实基础。”张永涛说。
本着对消费者负责任的基本原则和促进行业健康发展的初衷,中国黄金协会分别于2020年、2021年发布了《硬足金饰品》团体标准(编号:T/CGA017-2020)、《古法金饰品》团体标准(编号:T/CGA 019-2021)。自此,国内硬足金饰品、古法金饰品市场的健康、规范发展有了一定保障。目前,中国黄金协会还在积极与相关部门沟通,推动“硬足金饰品”“古法金饰品”行业标准的进度。
古法金首饰
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副会长、秘书长毕立君表示,从这十年珠宝消费市场和珠宝产业本身的发展变化来看,可以用三个关键词来概括:“消费提质升级、创新驱动、产业高质量发展。”具体而言,正是这十年黄金珠宝消费市场持续的提质升级,激发了珠宝产业供给侧的创新活力,而衡量产业是否转入高质量发展新赛道的一个关键指标,就看是否以创新为驱动力。
首先,珠宝行业应该深刻领悟到,黄金珠宝是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重要载体。行业要承载这样重要的历史使命,不仅仅是要做好物质的供给,更要做好精神的、文化的供给。从这十年黄金珠宝消费理念的演变来看,消费者对黄金珠宝产品的购买因素,已从十年前对材质“货真价实”的追求,即一般性的、基本的“物的拥有”,向设计理念、文化寓意,以及生活圈层、应用场景、自我价值的实现等“精神需求”层面大幅转变。这是消费提质升级最直接的体现。
其次,过去的十年,珠宝市场规模的持续扩大,得益于中国经济的稳健发展。特别是近几年,在疫情阴霾下,相对于其他消费品行业,珠宝市场的总体表现值得高度肯定,这也充分说明,中国市场的“广度、深度、厚度”,以及经济的韧性,为我们行业应对各种不确定性风险、挑战奠定了充足的底气,更为我们深入推进创新驱动战略,从而推动珠宝产业迈向高质量发展新阶段提供了充足的动力。
再其次,过去的十年,是黄金珠宝行业承前启后的关键节点。
一方面,黄金珠宝消费群体的代际转换正在逐渐定型。千禧一代已成为珠宝市场的中坚力量,而所谓的“Z世代”群体的潜在爆发力更不可忽视。这就要求珠宝产业供给侧的创新,要从思维意识上把握好“辩证统一”,既要为应对或满足需求变化而创新,也要为激发潜在需求、创造新的需求而主动创新。
另一方面,诸如直播电商等新技术、新业态已在业内获得了越来越广泛的认可和应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这是珠宝——这个传统产业推进发展模式再变革的“启蒙运动”。但更大的挑战在于全产业链的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升级,这是一项系统工程,其中存在着许多的痛点、难点、堵点。比如,企业经营者的观念认识、战略决策,从业者的技能素质,协同集成创新攻关的机制、商业模式、路径等等,都是绕不过去的坎。总之,数字化、智能化是时代大趋势,珠宝行业要顺势而为、积极有为。
精雕机制造出来的闪耀金戒指
自国内黄金市场开放至今,中国黄金珠宝首饰消费量稳步增长,市场规模持续扩大。深圳赛菲尔珠宝首饰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卓认为,黄金珠宝本身具备投资、送礼、日常消费等属性,金价的长期稳步上涨、颜值时代下“悦己”消费的普及、节假日与纪念日送礼等多场景渗透率的提升,以及相关衍生产业的升级、行业的加速整合,黄金珠宝首饰市场的规模在这十年间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巨变。
新消费群体的潜在消费力和消费量是当下和未来几年黄金珠宝行业特别在意和关注的焦点。王卓指出,Z世代(1995-2009年出生)正在崛起,推动了珠宝消费日常化,这是黄金珠宝消费市场规模持续扩大的内在动力。Z世代消费力比千禧一代(1980-1995年出生)更强,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Z世代的人口规模约2.33亿,消费规模约4.94万亿元。Z世代认为珠宝不仅仅是爱情的表达方式,同时也是自我个性的重要展现载体。所以,Z世代大多会在各种日常场景通过佩戴珠宝以表达自我,导致珠宝的日常消费需求的持续提升。
黄金珠宝消费市场正在发生变化
这十年间,让深圳市星光达珠宝首饰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林畅伟感受最深的是“三个变”——人、货、场变了。第一,主流消费群体变了,年轻消费者成为主力消费人群,消费需求越发多样化,珠宝+文化、时尚、趣玩,在满足基本的佩戴装饰功能外,也要有个性化彰显。第二,市场需求的变化反映在制造端,主要是聚焦在对“货”产品需求的变化,围绕着对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新概念、新智造的升级与突破,才能应对多元化需求和渠道需求。第三,“场”变了,渠道变了,以往大家卖货多是在线下,现在线上线下结合,线上也有不同的渠道和模式。
展望未来,如何抓住黄金珠宝首饰市场的下半场机遇,林畅伟显得信心十足。林畅伟相信“品牌的力量”在未来一定会表现得更加突出。“作为制造型企业,我们会坚持打造制造供应链品牌。新技术发展日新月异,产业转型已经迈入了一个高境界,相信珠宝行业未来会向着智能化方向更加深入发展,比如设计智能化、零售终端智能化、生产智能化、供应链管理智能化等,星光达也在探索智能化制造,打造用户直连制造(C2M)智造产线,虽然还有很多难啃的‘硬骨头’,但我们相信机遇就在其中,实现这一切的基础就是数字化、信息化。”林畅伟说。
黄金产品持续创新
王卓作为珠宝圈众多“80后”接班人中引人瞩目的一员,深谙品牌发展与营销之道,对于黄金珠宝行业“下半场”机遇,王卓有着独到的见解。她认为,产品、渠道、品牌、数字化及线上平台是当前及今后黄金珠宝品牌创新发展、市场规模扩大的主要驱动力。她将其称为“珠宝下半场增量‘五要素’”——一是黄金产品持续创新,带来量价齐升的格局;二是开店抢占渠道,积极开拓品类提升市场占有率;三是深耕品牌基因(DNA),强化消费者心中认知;四是数字化营销的精准贴心,用大数据做有温度的增长;五是网红当道,电商拓路,各平台线上布局。
“从新冠肺炎疫情给行业带来的影响来看,规模较小的生产制造、零售企业因抵御风险能力较弱,面临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市场‘洗牌’进一步加剧。规模较大、实力雄厚的生产制造、零售品牌企业在近三年来表现出相对强的优势,其市场份额在不断增加。从这个维度来看,未来国内黄金珠宝首饰市场在生产制造、零售市场等各方面的集中度会越来越高,品牌属性强的企业将在未来市场竞争中有更大的生存空间。黄金珠宝首饰行业的向好趋势不会改变,行业高质量发展之路将向纵深处迈进。”张永涛说。
03
设计:因尊重而更有价值
供给思维向需求思维转变,是近十年间珠宝首饰市场设计领域最为显著的变化。
2020“山下湖”国际珍珠首饰创意设计大赛获奖作品展示
深圳市华灵隆珠宝文化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创始人苗志国表示,过去,珠宝行业的原材料思维很强,工厂制造占主导地位。随着市场的变化,新结构、新产品、新开发、新工艺、新需求逐渐兴起,如今,我们的珠宝产品更加有内涵,更加有灵魂。在设计领域,突出表现为系统性的设计开发,比如华灵隆提出的全套产品解决方案,不是简简单单的提供产品设计,而是结合产品设计,从它的营销定位、市场推广到营销包装等方面,提供全套的服务。单纯的产品设计开发只是其中一个板块,如果想让一个产品更好地呈现出来,就必须要有一种全系统开发的思维。
陈泓雨是川渝博士联合会副秘书长、NGTC珠宝玉石鉴定宝石学家、英国FGA国际珠宝鉴定师、美国注册高级首饰设计师,北京卿美珠宝有限公司创始人。结合自身的从业经历,陈泓雨讲述了其视角下的“十年前”与“今天”黄金珠宝首饰在“设计”方面的突出变化。
陈泓雨说,以前的黄金首饰主要是以“龙凤”、“吉祥”、花朵等作为设计主题,做这些主题产品的主要原因是它代表了婚嫁市场的需求,比如“三金”市场,相当于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祝福。而十年后的今天,黄金不单是晚辈送长辈的一种代表吉祥祝福的承载体,它代表的还是一种时尚,比如哑光效果的素圈古法金手镯,目前它是年轻人心目中很喜欢的一个单品,还比如现在的珐琅、烧蓝黄金工艺,也非常受年轻人的喜欢,代表现在五彩斑斓的生活。所以说,从设计的角度来看,黄金首饰的需求增多了,在设计方面也就有了更多的突破。
对于大众市场和高端市场的区隔,陈泓雨认为,大众的黄金首饰市场,尤其是三线、四线城市主要还是婚嫁刚需,但在一线、二线城市,黄金变成了一种时尚饰品。高端市场设计的基调和大众市场的基调主要区别在于材质和设计附加值方面。如果是婚嫁场景,它在设计寓意表达上更多的是成双成对、成龙成凤主基调;而高端市场设计的黄金首饰,可能就不仅仅是黄金,它可能会搭配一些翡翠、名贵珠宝,辅以高端的珠宝设计,它体现的不仅仅是黄金的价值,更多地会体现翡翠、彩宝的价值等,整个作品表现出一种高级的调性。
百泰精工产品、囍福设计大赛特等奖作品《绣合欢》
“设计时代”来临,给黄金珠宝首饰市场带来更多可能。对于未来黄金珠宝市场的设计变化,陈泓雨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陈泓雨认为,作为珠宝工作室,我们未来可能会更专注工艺、设计。我们的设计不再是以具象为主,可能以抽象为主,比如把黄金的拉丝工艺、花丝工艺、雕刻工艺做得更抽象一点。太具象的东西,容易写实、说实话,让人审美疲劳,但一旦抽象化,没那么具象以后,我觉得是艺术审美的第二次提升。我们会围绕这个方向重点去做一些研发、设计工作。
苗志国认为,行业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对设计研发价值的重视。因为只有这样,在原创设计开发上,中国的珠宝行业才能走出一条独特的路子。“如果在设计开发上没有绝对的创新,永远是在仿制、复制,甚至现在行业里面都有一种风叫‘大牌风’(国际大牌),背后的逻辑就是复制大牌。我们要成为那个大牌,就要对自己的设计创意、研发和投入自信,对设计研发价值足够重视和尊重。”苗志国说。
苗志国强调,未来中国黄金珠宝行业的设计大有可为。“我认为研发创意是要用利润思维来管理,而不要用成本思维来管理。因为你用成本思维来管理,始终觉得研发就是成本,只能压缩。换一个方向去思考,研发是能给企业带来利润和更大价值,把它当成一个创收部门来看,你的管理思维就不一样了。”苗志国说。
04
智造:突破与再升级
产品的变化和升级、研发设计的落地,需要更加精准、高效、自动化设备作辅助,以完成和制造出更多精美、高标准、高质量的黄金珠宝首饰。“智造”在黄金珠宝首饰市场的应用场景和空间变得越来越大。
正在作业的数控机床
深圳百泰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周灿坤以百泰发展为例,讲述了制造型工厂如何依靠科技、设备的迭代,逐渐向智能制造演进的历程。周灿坤表示,近十年来,消费结构升级带来的市场供需变化,推动了制造端转型升级的步伐。如何实现供给与消费的精准对接,实现按需定制与柔性生产,满足市场的品质化、多元化、个性化需求,是百泰集团一直在思考与努力的方向。
这十年间,百泰集团率先行业引入丰田汽车精益生产模式,通过生产全要素的精益管理,致力于推动企业的生产制造向着精细化、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转变。一方面,持续优化生产线标准化作业,研发与引进自动化、智能化设备,提升生产效率。另一方面,制定高于国家标准的内控指标,搭建产线级、车间级、公司级三级精益管理体系,并通过不断优化全员生产维护(TPM)、循环管理(PDCA)等精益管理工具,驱动企业向着精益管理的目标不断迈进。
随着精益管理的持续深化,百泰的智能制造也渐入佳境。目前,云百泰供应链中台的搭建,正在推动企业管理从经验驱动向着数据驱动转变,生产管理变得越来越“聪明”,生产效率也稳步提升。其中,企业资源计划系统(ERP)、制造执行系统(MES)、仓储管理系统(WMS)、在线下单系统等的共同集成,实现了信息的实时互联、互通、共享,让企业管理决策链、生产制造链、客户服务链更加敏捷高效,推动“以市场需求为中心”的转型发展目标落细落实。
黄金首饰生产制造车间内,数控机床(CNC)机器设备
近几年,激光切割设备在黄金珠宝制造领域大放光彩。比如吊坠和链子产品,在激光切割出现之前,一般是通过冲压的方式制造出来的。这种方式制造效率很快,但是也尤其局限性——在一定的标准内,可以冲压,但在更小的尺寸下,冲压的方式就无法制造。激光切割可以完全不计尺寸的问题,它几乎可以对任何尺寸的金片进行切割。
深圳市金明丰珠宝有限公司黄金一厂链部负责人叶新桥从产品和设备方面的变化,揭示了黄金首饰制造领域的细微变化和进步。叶新桥认为,最近几年,黄金首饰制造领域主要出现了两个显著变化:一是工厂制造越来越追求精品,一般的普货黄金逐渐被替代,黄金首饰制造精品化趋势显著增强;二是机器换人或机器辅人趋势也在朝纵深处发展。“现在黄金首饰制造工厂部分制造环节,一个工人可以管理三台甚至多台机器,既省去了部分人力成本,又能在工艺方面大大提升产品的品质。”叶新桥说。
硬件有了,高新人才配套迎来了更大挑战。李国兴观察到,以前做产品可能是一个人的挑战,现在做产品是挑战一个团队。设计师不只要把图画好、画漂亮,更需要了解生产工艺、工序的可行性。尤其是高新技术人才,比如在数控加工过程中,数控程序编制是一个关键的操作,编程的质量直接关系到加工质量、机床和刀具的寿命,因此企业对此类型人才的需求与要求非常高。
“数控编程不仅要考虑几何设计和工艺,在使用计算机辅助制造(CAM)系统进行高速加工数控编程时,除刀具和加工参数根据具体情况选择外,加工的方法的选择和采用的编程策略非常关键。一名出色使用管理软件计算机辅助设计(CAD)、CAM系统的编程工程师同时也要是一名合格的设计与工艺师,他对首饰配件、零件的几何结构都要有正确的理解,具备理想工序安排以及合理工具轨迹设计的知识。”李国兴说。
工人师傅对首饰进行加工
目前,罗湖水贝—布心片区珠宝产业集聚基地的经营单位已达9000家以上,年营业收入约占国内黄金珠宝批发市场份额的50%。依托集聚优势,罗湖区大力推进黄金珠宝产业向智能化、规范化、品牌化、专业化和国际化方向发展,深入实施黄金珠宝产业8大工程。其中在“智能制造示范工程”中,鼓励辖区内企业引进或研发工业4.0、智能化生产制造或产业链系统:一是推动“智未来”智能制造项目发展,帮助辖区企业产品线由素金向更多种类材质拓展,打造智能制造推广和运用中心;二是联合国家珠宝玉石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等单位,建立珠宝技术研究院以及新材料、新工艺、新设备研发推广运营中心;三是积极推动贵金属3D打印技术运用于珠宝首饰的设计研发、生产制造和终端零售环节;四是联合华为公司、大数据产业协会,邀请辖区内珠宝企业共同搭建黄金金融智库,推动黄金珠宝产业全链条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转型。
智能化制造升级是当前和未来黄金珠宝行业生产制造的必然趋势。基于这种认知,难免会有很多人心生疑虑:自动化生产、智能化制造时代的推进,工匠和工艺是不是就不需要了?换言之,人的价值怎么在自动化、智能化生产环节中体现呢?
工匠精神也在随之升级
李国兴曾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如今他想明白了。他说,智能制造,更加需要工匠精神。并不是说,未来的无人生产线就是真的没人,只不过大家的工作内容都升级了,工匠精神也在随之升级。
陆百成与李国兴不谋而合。陆百成表示,工匠精神、工艺与智能制造并没有矛盾。比如3D打印,也需要人工去画三维图,设计师们也是一点一点地把产品画出来,然后再用3D打印去呈现出来。这个过程中,本身就是工匠精神在起作用。包括CNC设备,也要人员去辅助。“我认为不管是经过手工处理的、还是经过计算机设备制作出来的,都需要有工匠精神。科技越来越发达,工匠精神不止体现在手工的环节,它体现在产品设计、制造的各个环节。”
作为工匠,陆百成愿意花时间与精力去调试、打磨,对品质有种不妥协的坚守,对产品有种完美的追求。看到自己做出来的产品得到消费者喜爱的时候,陆百成会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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