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放缓、投资消费活动转弱已经是能确定的事情,当然就会有经济学关于救市政策的讨论,经济学中的救市和经济学家们的救市可能是有差异的,经济学是基于模型中矛盾产生和解决方案入手,提出可能干预经济的政策。而经济学家可能有自己的站位和利益诉求,进而提出各自的救市政策,今天就有多位经济学者提出了多条救市政策,然而却有很多无法自洽的建议,我们尝试去讨论下现阶段经济的问题成因以及相应的救市政策可能的效果。
今年经济状况欠佳是不可回避的问题,经济状况涉及到人均可支配资源以及就业问题,经济不是一个数字,而是诸多商品和劳务产出交换以及消耗的集合体,和防疫一样同样影响民生。但如何刺激经济是需要讨论的,不是任何救市政策都是有用的,尤其是集中在凯恩斯的工具上,不是要不要继续用,而是不干预分配和财富结构再用极致的凯恩斯主义还有没有效果,以及宏观政策投入与产出之间的是否值得。
防疫是科学的问题,这里不深入讨论,我们从经济目标开始讨论,经济增长分为市场周期影响和宏观政策调控的影响。市场层面,过热之后必然带来出清,就比如美国的次贷危机,日本的房地产过热等问题,美国次贷危机之前,政府和美联储百亿千亿美元的往里面砸钱,依旧没有逆转市场自发出清。市场会失灵,比如过度投机问题,但宏观政策的干预也会失灵,比如经济增长停滞时期伴随着高通胀,再使用凯恩斯主义救市不仅不会刺激经济,还会出现更大的副作用。
经济学原理第一条,人们面临权衡取舍,宏观政策干预经济也是如此。比如经济学者建议把明年的经济增长指标放在5%以振奋市场信心,这里我们就会联想到,为什么宏观政策把经济增长目标放在5%而不是6%甚至有人说的8%增长潜力,需要付出什么成本才能逆转市场转弱的趋势?或者说为什么今年会放弃经济增长5.5%的目标。这里不难得到两个结论:
1)经济不是单一宏观政策干预能决定的,还有市场因素,要振奋信心,为什么今年不继续坚持5.5%的增长目标呢,简单理解就是经济增长不是一个指定的数字,说多少就是多少,要根据客观经济状况发展来制定切实可行的目标。
2)宏观政策调控总是要在效率和公平之间作取舍,更加注重经济增长的增量,而又无法保证多数居民获得的分配能赶上这个数字,还是会陷入分配问题带来的诸多问题,过去经济高增长掩盖了分配问题,而现在这些矛盾都在显现出来,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阻碍,贫富分化,社会僵化,现阶段这些都不是只做增量就能解决的。
经济一出问题,很多人就想到了通过房地产来刺激经济,关于房地产,个人观点可能有点激进,但也是宏观政策必须要考虑的成本与代价。房地产的核心问题是财富的再分配,房地产的历史定位也是充当挖掘居民储蓄的作用,我国08年之前是世界上最喜好储蓄的经济体,当然这种储蓄过度了也会影响经济的发展,更多的来源于基础保障体系的缺失,让大家不敢把保障钱交出去。万事有个度,随着房地产作为投资品和我国最大的金融市场,迅速的把居民从高储蓄变成了高负债,居民负债攀升到超过日本德国等基础保障更好的经济体,现在稳定在62%左右,压过一大票发达国家。
更高的负债率、更高的利息、更低的社会公共服务占GDP的比重,这也是本人得到我国居民抗压能力强的原因,本身是经济的优势,奈何每次经济发展困局都盯上居民抗压能力和杠杆空间,涨价去库存就是一次大的风险转移,居民用负债置换了房企的风险和地方的财税,代价则是现在居民抗风险能力大不如前。叠加疫情的冲击,让投资消费活动螺旋式的下降,那么高的债务,不出现大规模的违约已经是奇迹了,同时买房的还要面临烂尾问题,既拿不到房子,还要继续还款为房企和银行兜底,这都是房地产金融扩张下的风险和代价,也是阻碍经济进一步发展和内循环建立的最大阻碍之一。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要不要继续挖掘居民储蓄来维系房地产风险转移游戏。杠杆和风险不会凭空消失,原来加在房企和地方财税上的杠杆,让现在的金融游戏和资产泡沫无法维系,表现为房价的量价齐跌,并且出现螺旋式下降。我们可以的大致分析下这种救市杠杆的流转:
1)借钱给出问题的房企,意味着房企杠杆的继续增加,以前还不起的钱,未来更还不起,以债养债是把问题滚大继续交给未来,未来就能还的起吗?
2)把钱借给居民,去置换房企的杠杆,比如降低首付比例和首付分期等金融工具,也就是所谓的盘活楼市,那么现阶段居民已经很难了,再加杠杆其实就是朝着次贷危机走,现阶段的居民杠杆已经很高了,总是在河边试探,总会有湿鞋的时候。
不能光看救房企让房地产现阶段不出问题,代价则是未来更大的风险,最怕的是钱花了,市场还是没有反应。而且今年也尝试了,降息降准,降首付,降低公积金门槛,降低落户等门槛,降低置换税收。平时的手段能用的都用了,市场还是没有反应,核心问题是居民不太可能把保命钱和在经济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加几十年的杠杆去托盘楼市。
在基数230万万亿,12%的货币供应量,预计今年30万亿左右的货币供应量,去了哪里?救了谁?居民收入没有增加,投资消费活动依旧转弱,不解释清楚今年已经发生的事情,明年还稀里糊涂的往这个金融黑洞里面砸钱吗?别最后打着救市和为了大家的旗号,变成少数人的狂欢。至于新基建,居民有钱消费才是新基建的发挥作用的前提。
凯恩斯主义现阶段还不能说失效,毕竟滞胀还没有发生,但可以确定的是刺激效果大幅度下降,投入的成本越来越大,但市场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究其原因在不干预财富结构的情况下救市,无非是转移风险到居民口,而现在大概居民承担不住这种风险转移,我国居民抗压能力再强,也是有下限的。这里给出个人的几个救市老观点。
上策分配改革,哪怕会造成短期的经济数据下滑,也给未来的经济内循环提供了基础,不可能永远靠着高增长掩盖分配问题,再说现在高增长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了,想要经济进入投资产出消费的良性循环,必须直面分配问题。
中策中央政府负债增加公共福利支出,稳定居民的基本保障,这样大家才敢消费,而不是钱交出了,债背上了生死自负,几乎所有主要经济体在凯恩斯主义失效后都是在往这个方向走,尤其是中央政府债务潜力很大,放任地方乱发债,比如城投和专项债,既不好监控也不好管理,以后还是大雷,不如中央统筹发债,用在公共服务支出上,尤其是缺钱群体的福利保障上,先度过这几年难关再说。
下策则是继续挖掘居民抗风险资金,再尝试加杠杆置换现有的金融风险,基本论述总是千篇一律,不管谁获得了金融扩张的收益,也不管谁创造了如此大的窟窿,除了问题大家都得遭殃,所以鼓励大家把仅剩不多的抗风险资金拿出来堵窟窿。期待能堵住窟窿,期待居民还能抗住,同时期待房地产房地产还能软着陆的时间。至少从今年的数据来看,很难兼顾这些问题,货币政策的边际效应对经济的刺激效果越来越弱,成本却越来越大,鼓励超发货币之前,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先解释今年这30万亿去了哪里,带来了什么影响,再去考虑明年要不要继续宽松货币政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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