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稳则天下安。进入高质量新发展阶段的中国，正在稳步推进与三农相关的改革。全国人大代表、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蔡继明呼吁适应新的形势变化，加快完善相关法律，推动各项措施能真正地惠及到农民。

蔡继明曾任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委员，曾先后提出了优先发展大城市和全面深化土地制度改革的建议，参与了2019年《土地管理法》的修改。他向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讲述了他持续多年关注三农问题特别是土地问题的原因和参与相关法律修改的感受。

“要大胆探索、锐意创新，准确定位改革目标，首先，改革不能仅停留在落实原有政策层面，而应锐意创新，这才是改革的意义所在。一方面要有所突破，另一方面要通过实践检验探索的合理性，倾听农民的呼声，让改革措施更符合农民的意愿，如此才能体现改革试点的精神。其次，要充分尊重农民自由选择的权利，改革的各项措施，应体现农民的真实意愿，让农民有更多的选择空间。”蔡继明说，新一轮改革，要从基本制度上进行突破，关键是要允许农村宅基地使用权和担保物权在城乡之间更大范围内流转。

今年，蔡继明注意到，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即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在“拓宽农民增收致富渠道”部分，特别强调要稳慎推进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探索宅基地“三权分置”有效实现形式，深化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试点，赋予农民更加充分的财产权益。

他指出，要全面理解和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文件精神，拓宽农民获取财产收益的渠道，缩小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需要在几方面推进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包括赋予农村宅基地完整的用益物权，扩大农民获取财产收益的渠道；赋予农村宅基地完整的担保物权，扩大抵押物流转范围；允许集体土地所有权人设置建设用地使用权；取消对集体土地入市不必要的限制，扩大宅基地使用权流转范围等四个方面。

记者注意到，蔡继明今年提交的三份建议“关于推进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拓宽农民财产增收渠道的建议”“关于如何使市场在土地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建议”“关于完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法(草案)》的建议”都与三农问题密切相关。在“关于如何使市场在土地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建议”中，蔡继明强调，要推进农村集体土地与城市国有土地同权化改革，建立城乡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土地市场，并转变政府职能，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实现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必须将现行名为用途管制实为计划配置的制度改为市场起决定性作用的市场配置制度。建议改指标控制式的国土空间规划为公众参与式规划；要把用途管制限制在市场既做不好也做不到的范围内；进一步修改和完善《土地管理法》；改革行政审批制度；建立能促进节约用地、优化配置、公平分配土地收益的涉地财税制度。”蔡继明说。

蔡继明主要从事价值和收入分配理论、地租理论以及土地制度和城市化问题研究，《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法（草案)》是他关注的另一个话题，蔡继明认为草案需要进一步完善，以便使该法真正起到维护广大农民集体成员财产权益、健全农村治理体系、推进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作用。

他建议，要考虑到《草案》与竞争中性市场经济体制的兼容性，要捍卫竞争中性原则，不同所有制主体在统一市场公平竞争，废除针对某一类所有制经营主体的扶持措施，将扶持措施普惠于各所有制主体。对于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自愿退出的合理补偿，要通过市场交易来体现，以市场定价作为合理补偿标准。要落实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财务责任，必须实行政企分开，使基层政权组织与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脱钩，只有集体经济组织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经济主体出现在市场中。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记者：张一鸣 蔡继明系全国人大代表、民进会员、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