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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经营报收集编辑：慈玉鹏
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危机迎来进展。3月14日，瑞士第二大银行——瑞士信贷发布2022年年报，当年归属于股东净亏损为73亿瑞士法郎（约合78.6亿美元、540亿元人民币），并表示其2022年和2021年财报程序存在“重大缺陷”，成为瑞士信贷崩盘的导火索。3月15日，瑞士信贷美股盘前暴跌近30%，创历史新低。危局之下，瑞士国家银行（SNB）、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等部门推出解决方案——瑞银集团30亿瑞士法郎收购瑞士信贷，此举预计将造就“总投资资产超过 5万亿美元（约合34.39万亿元人民币）的业务”，为确保顺利合并，监管匹配250亿瑞士法郎下行保护、1000亿瑞士法郎的流动性援助贷款、减记瑞士信贷160亿瑞士法郎（约合172亿美元，1184亿元人民币）AT1债券等政策。但是，上述减记引发AT1市场动荡及投资者不满，为稳定市场情绪，欧洲银行管理局（EBA）3月20日官网发布消息称，AT1现在是并且将继续是欧洲银行资本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硅谷银行暴雷后，签名银行（Signature Bank）、第一共和银行、瑞士信贷陆续出现危机，欧美银行股受到重挫，金融风险蔓延。《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到，当前欧美银行风波仍未平息，相比美国银行，欧洲银行的宏观基本面和政策协调性更为复杂，最终能否稳定市场和避免风险蔓延，还要看接下来市场情绪和信心，不排除仍有银行短期存在流动性缺口，尤其是美国区域性银行风险值得关注。3月19日，瑞士第一大银行——瑞银集团宣布计划收购瑞士信贷，该合并预期将“创造一项总投资资产超过 5万亿美元（约合34.39万亿元人民币）的业务，管理超过 3.4 万亿美元的投资资产”。瑞银集团董事长Colm Kelleher表示：“相关收购对于瑞银股东具有吸引力。但让我们明确一点，对瑞士信贷而言，这是一次紧急救援。我们构建的交易将保留业务中具有价值的部分，同时控制我们的下行风险。”瑞银集团表示，本收购讨论由瑞士联邦财政部，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和瑞士国家银行（SNB）共同发起，该交易无需获得股东批准，瑞银集团已经获得FINMA、SNB、瑞士联邦财政部和其他核心监管机构的预先协议，并得到及时交易批复。记者查阅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官网3月19日公示信息，其表示，瑞士信贷集团正经历一场信心危机，表现为客户资金大量外流，“该银行存在流动性不足的风险，即使它仍然有偿付能力，当局有必要采取行动，防止对瑞士和国际金融市场造成严重损害”。根据全股交易条款，瑞士信贷股东将以22.48股瑞士信贷股票获得1股瑞银股票，相当于每股 0.76 瑞士法郎，总对价为30亿瑞士法郎。瑞银集团将获得250亿瑞士法郎的下行保护，保护从交易到按市价计算的资产价值，收购价格调整和重组成本，以及额外 50%的非核心资产下行保护，两家银行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瑞士央行的现有工具，根据“货币政策工具指南”通过这些工具从瑞士央行获得流动性。瑞银集团表示，两家公司的合并预计到2027年每年将节省超过80亿美元的年度运营成本。瑞银投资银行将通过机构、企业和财富管理客户巩固其全球竞争地位，加速全球投资银行的战略目标，同时降低瑞士信贷投资银行的业务规模。合并后的投资银行业务占集团风险加权资产约 25%。合并后，瑞银集团董事长Colm Kelleher将担任合并后实体的董事长，瑞银集团首席执行官Ralph Hamers将担任首席执行官。瑞银集团是瑞士第一大银行，业务遍及全球所有主要的金融中心，瑞银集团在全球拥有逾72000名员工，股票在瑞士证券交易所及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第一，瑞士国家银行（SNB）提及，根据瑞士联邦委员会的紧急法令，瑞士信贷和瑞银集团可在破产时获得1000亿瑞士法郎的具有特权债权人地位的流动性援助贷款。同时，SNB向瑞士信贷提供1000亿瑞士法郎的流动性援助贷款，并提供联邦违约担保。该贷款的结构基于公共流动性担保（PLB），其关键参数已由瑞士联邦委员会在2022年决定。第二，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在3月19日发布公告表示，两家银行的所有业务活动都有可能在没有限制或中断的情况下继续进行。第三，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官网公示，瑞银集团将全面接管瑞士信贷，政府的特别支持将导致瑞士信贷所有AT1债券的票面价值完全减记，减记金额约为160亿瑞士法郎（约合人民币1184亿元），从而增加核心资本。在2010年出台的《巴塞尔协议III》体系下，为满足资本需求，银行可通过创新工具来补充资本。AT1债券全称为Additional Tier 1，即其他一级资本的资本补充工具。通常情况下，AT1债券持有人的受偿顺序排在存款人、一般债权人及次级债持有人、可转换债券持有人、二级资本债券及其他二级资本工具持有人之后，优先于普通股股东。民生证券研究团队表示，AT1债券必须具有本金参与吸收损失的机制，具体有以下两种方式：如果满足事先设定的客观触发点，该工具则转换成普通股；或通过减记机制，在事先设定的触发点承担损失，减轻政府和纳税人的财政负担。首先，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在其公布的Resolution Report中规定，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银行的债权人在重组中的程序性权利不同于其他银行的债权人。FINMA会在未事先咨询债权人的情况下批准重组计划，同时为了保护重组的实施和相关的金融稳定目标，债权人不得拒绝重组计划。其次，中金研究团队表示，瑞信官网公布的high-trigger capital instrument（高触发资本工具）基本全部是AT1，因此其触发的条件是CET1 （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小于7%或者发生viability event（生存能力事件）。此次是触发了viability event，AT1被减记。据了解，中资境外AT1最早于2014年开始发行，2019年开始陆续进入赎回期，目前进入赎回期的以大行AT1为主，尚未发生未赎回情况。历史上仅发生一次的AT1减记是西班牙第六大银行——Banco Popula，该行2016年亏损34.85亿欧元，2017年陷入危机，最终导致AT1减记，欧洲银行发行的AT1当时也受影响下跌。而瑞士信贷减记规模远大于Banco Popula。据美国《财富》杂志报道，此次债券注销是欧洲2750亿美元AT1市场迄今为止最大的损失，引发市场情绪动荡。例如，3月20日，伦敦上市的景顺AT1资本债券UCITS ETF下跌17%，创最大跌幅纪录；汇丰银行20亿美元的AT1债券周一每1美元面值一度下跌10美分至85美分左右；东亚银行5.825%永续美元票据每1美元面值下跌9.4美分，至约80美分。为稳定市场情绪，欧洲银行管理局（EBA）3月20日发布消息称，单一决议委员会（SRB）、欧洲银行管理局和欧洲央行银行监管局（ECB）接受瑞士当局19日为确保金融稳定而采取的一系列全面行动。欧洲银行业具有韧性，资本和流动性水平强劲。欧洲银行管理局（EBA）仍强调，普通股工具是最先吸收损失的工具，只有在充分使用后，才需要减记AT1，这种方法在过去的案例中一直得到应用，并将继续指导单一决议委员会（SRB）和欧洲央行银行监管局（ECB）在危机干预中的行动，“AT1现在是并且将继续是欧洲银行资本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合并消息一出，瑞银集团及瑞士信贷股价大跌，瑞信美股价格盘前大跌超55%，而收购方瑞银集团在瑞士上市的股票，一度下跌超过10%。瑞银集团是否会因收购引发风险？某股份制银行研究员告诉记者，为推动合并，监管给予了下行保护、流动性贷款、AT1减记等多重支持，但风险解决效果仍需观察。记者查阅瑞银集团2022年年报显示，截至2022年底、2021年底、2020年底，瑞银集团总资产分别为11043.64亿美元、 11171.82 亿美元、11257.65亿美元，连续两年稍有收缩；截至同期，总收入分别为345.63亿美元、 353.93亿美元、330.84亿美元，2022年相比2021年下降2.35%；截至同期，归属于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76.30亿美元、74.57亿美元、65.57亿美元。瑞士信贷截至2022年末总资产分别为5313.58亿瑞士法郎（约合5718.47亿美元），这意味着，同期的瑞银集团总资产是瑞士信贷的1.93倍。随着欧美一系列银行危机不断出现，欧美银行股巨震，金融风险扩散。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副总裁朱民3月18日公开场合提到（美国的银行）是否会发生爆仓时，他认为还会（发生爆仓），至少在区域银行，原因就是美联储本次升息太快。朱民表示，美国有上千家中小银行，业务简单且没有太多产品，可以购买的债券主要是政府债券、房地产债券、ABS等，并且主要用低息存款购买，在这种情况下，各自不同的错配结构、期限，在利率影响下很容易发生流动性危机，对于美国的中小银行来说，（危机）没有结束，但是现在说一定会形成全球的金融危机也为时过早。中金研究团队表示，当前欧美银行风波仍未完全平息，相比美国银行，欧洲银行的宏观基本面和政策协调性更为复杂。当前美联储的政策整体还是“对症下药”，最终能否稳定住市场和避免进一步蔓延风险，还要看接下来情绪和市场信心的演绎。3月23日美联储FOMC将成为市场观察并检验美联储应对的重要窗口，如何加息以及如何应对当前银行风险将是焦点。华泰证券分析师易峘表示，短期看，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可能继续扩张，但扩张速度或难以持续，不排除中小银行短期仍有流动性缺口，贴现窗口和BTFP贷款短期或无法全额归还，而SVB等清算也可能持续数月，为救助银行的扩表行动显然打断，甚至逆转了联储此前的缩表计划。预计美国面临较长时间的低速增长，且名义GDP和盈利增长均下行——中小银行现金流、盈利和资产质量仍将承压。记者注意到，为加强美元流动性，美联储、瑞士国家银行（SNB）、加拿大银行、英格兰银行、日本银行、欧洲中央银行于3月19日宣布采取协调行动，通过美元流动性互换协议增加流动性供应，为提高互换额度在提供美元资金方面的有效性，上述各国央行已同意将7天到期操作的频率从每周增加到每天，这些日常操作于3月20日开始，并将至少持续到4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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