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
来源：金融时报收集编辑：徐贝贝
扫码关注送大鹅、开户抽奖赢红包、充值得微信立减金……自去年11月份个人养老金上线以来，各家银行纷纷开启的“花式”抢客模式令许多投资者记忆犹新。而在轰轰烈烈的“获客”大战之后，只开户不缴费导致的账户空置率偏高的问题逐渐浮现。从人社部公布的数据来看，截至2022年底，个人养老金参加人数1954万人，缴费人数613万人，总缴费金额142亿元。相较于不断升温的开户热情，投资者在开设个人养老金账户后的投资行为却显得相对谨慎。由上述数据计算，个人养老金缴费人数为参加人数的31.37%，有近70%的账户处于空置状态，人均缴费金额仅为2000多元，反映当前个人养老金渗透率和吸引力有待提升。
记者了解到，目前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包含储蓄、基金、保险、理财四类共计超过600只产品，但消费者在其开立的个人养老金账户中可选择的产品并没有这么丰富。多位受访专家表示，现阶段个人养老金产品名单不断扩容，但各类型产品存在同质化现象，产品矩阵有待丰富，并且受代销渠道限制，投资者短期内的选择范围有限，这是导致个人养老金吸引力不足的重要原因。下一步，有必要从产品和制度设计两方面入手提升个人养老金投资吸引力。
“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无资金、无持仓，且相关养老金产品协议均关闭状态下，可持身份证原件到银行任意网点办理销户，实时生效。后续会上线手机银行销户功能，时间待定。有资金或持仓的，无法直接注销，符合提取条件的，将资金提取后可注销。”记者近日在向某股份行咨询注销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时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近一段时间以来，不少为了微信红包、小礼品等福利开户的投资者正在咨询如何销户。而从北京银保监局公布的数据来看，即便是缴费的投资者，单户缴费金额距离缴存上限也相差较远。截至2月24日，北京银保监局辖区内开立个人养老金账户约190万户，缴存资金超过38亿元人民币，以储蓄存款为主。由此计算，北京地区个人养老金单户缴存金额仅为2000元左右。
积极开户却不愿缴费，看似简单的“薅羊毛”行为背后，反映出部分投资者养老储备意识不足、个人养老金产品吸引力有待提升等诸多问题。
“尽管第一支柱面临较大的财政负担、养老金替代率不断下滑，但由于国内老百姓的养老储备意识普遍不高，尤其对于还在成长阶段的年轻群体而言退休生活比较遥远，更倾向于考虑当下，个人养老金参与意愿不强。”光大证券金融行业首席分析师王一峰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我国个人养老金制度尚处于发展初期，上线仅有4个月时间，在产品矩阵和制度设计方面亟需进一步完善，这也被认为是制约个人养老金吸引力的重要原因。“个人养老金正式启动之后，不少银行开启营销大战，重‘量’多于重‘质’，因此出现了大量空置账户。”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告诉《金融时报》记者，目前个人养老金渗透率偏低，一是因为个人养老金更多地对缴纳个人所得税的群体有吸引力，而目前我国缴纳个税人群数量比重较低；二是个人养老金存入后流动性较差，一般退休后才能取出；三是缴纳上限相对较低。
实际上，不少业内人士在此前也预计个人养老金落地之初渗透率可能不会很高。但有机构预测，随着试点地区逐步放开，2025年个人养老金市场规模有望达到1629亿元，2030 年预计达到8849亿元。个人养老金配置在中初期预计以低风险的存款或理财类产品为主。
在采访中，邮储银行研究员娄飞鹏也谈到，个人养老金制度从落地推广到让投资者接受还需要一定时间。当前实际缴费人数比例较低，除了税收优惠政策激励力度有待提升之外，也和产品准入、代销还需要时间有关。目前一些投资者在开户后确实面临着没有合适的金融产品投资的问题。
与“花式撒钱”拉客开户相比，银行在推介个人养老金产品上的努力似乎不足。不少投资者透露，想在自己开户的个人养老金账户内买到适合的产品并不容易。记者发现，与不断扩容的产品名单相比，银行个人养老金产品“货架”种类和数量都有限，可供选择的产品较少。
记者从国家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查询得知，截至3月29日，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共包括基金类产品137只，保险类产品19只，理财类产品18只，储蓄类产品465只，共计639只产品。已有22家银行开设了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业务，但仅有工商银行、农业银行、邮储银行三家银行同时开通了基金、保险、理财和储蓄产品交易业务；还有九家银行甚至只开通了一种或两种产品交易业务，且多集中在基金和储蓄产品上。
这就意味着不少投资者在开通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后，只能在基金和储蓄产品中做选择。而由于不少银行并未在个人养老金专区完全展示相关产品，投资者在开户之前对账户内到底有哪些产品并不十分了解。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产品，账户空置甚至销户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个人养老金产品矩阵有待丰富。”王一峰表示，虽然现阶段个人养老金产品名单正不断扩容，但实际上各类型产品本身存在同质化现象。以养老保险产品为例，其在投资门槛、运营周期、产品收益以及产品设计等方面均呈现出一定的趋同性，难以满足消费者多元化、个性化的需求。并且，受代销渠道合作限制等因素影响，实际上架产品与公布名单存在一定差距，可供选择产品有限。部分银行在消费者未开设账户的情况下，难以查看完整的货架产品。
对于个人养老金产品何时能进一步完善，王一峰认为这一切还需要时间。一方面，可代销的产品本身正在有序扩展过程中；另一方面，代销产品从引入、营销策划再到实现对个人客户的大类资产配置需要一定时间。另外，个人养老金产品客群针对性更强、产品设计理念相对更为多元，需要对代销产品做好筛选和品控，对渠道端理财经理也需要进行定向培训。
不过，相比在产品端发力，获客仍是当下银行布局个人养老金业务的关键目标。“银行个人养老金战略采取先抢占开户市场，再发力产品的方式没有问题。个人养老金账户开立后注销和转移较为繁琐，因此大部分人都会留在本行。银行待个人养老金规模大幅增长之后再大力发展个人养老金产品为时未晚。”明明认为。
王一峰也表达了类似观点。他表示，各类金融机构中，商业银行作为可开立资金账户的唯一机构，掌握了资金入口，并能够为客户提供“一站式”养老金融服务。由于资金账户具有唯一性，且账户的转移和变更需要一定时间成本，对于商业银行而言，率先获客成功对后续增量资金注入、获取更多养老金业务相关资源具有重要意义。伴随个人老龄化加剧、国民养老储备意识增强，未来个人养老金市场将迎来广阔发展机遇，商业银行在该领域的竞争也会更加激烈。目前个人养老金业务还处于起步阶段，银行在大力“获客”的同时，也应该开始思考如何推出有优质的服务和更有竞争力的产品“留客”。
对此，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梁斯表示，在发力个人养老金业务的过程中，商业银行应注重打造差异化竞争优势，综合自身市场规模、机构覆盖面、理财营销能力以及财富管理能力等因素，做好存量客户的维护工作，并继续营销支付能力较强且对老年生活预期较高的新增客户。在产品方面，商业银行应尽快推进个人养老金账户与银行理财、养老储蓄、商业养老保险以及公募基金等产品对接，实现一站式的账户管理与配置服务，积极发掘产品代销业务与托管业务发展空间。
“金融机构不仅要创新推出个人养老金产品，还应加大与外部机构合作，畅通产品渠道，进一步丰富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可投资的产品，满足客户多样化的养老投资需求。”娄飞鹏也强调了拓展代销渠道的重要性，同时提出要进一步完善个人养老金制度设计，扩大政策激励力度。
享受递延纳税优惠政策是个人养老金制度的一大优势，也是不少工薪阶层选择缴费时的重要考量。业内普遍认为，税收优惠力度还应该进一步加大。明明表示，个人养老金税收优惠仅对缴纳个税的群体具有激励作用，据测算2021年缴纳个税的人数仅7000多万，覆盖人群有限。目前我国税收优惠抵扣上限统一划定为12000元，未来随着试点展开，或可借鉴日本模式，根据特定人群来划分不同的抵扣上限，精准滴灌，扩大个人养老金的规模。例如，未参与企业年金的人群、灵活就业人群和家庭主妇可以适当提高抵扣上限。
在被问及如何进一步优化个人养老金制度设计时，王一峰首先谈到了“应提高缴费上限，加大税收优惠力度。”他表示，现阶段我国个人养老金缴费上限为1.2万元/年，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且领取环节3%的税收优惠力度对中低收入群体吸引力有限。个人养老金制度旨在增厚居民退休后的养老金收入，适当调增缴费上限、加大税收优惠力度，有助于进一步提升个人养老金参与积极性。
据了解，个人养老金账户内资金缺乏流动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投资者缴费意愿。王一峰表示，目前个人养老金账户资金“锁定”到退休或达到其他规定领取条件的做法使投资者失去了一定的当期流动性。参考海外发达国家，我国个人养老金制度可以允许参与者在符合规定的条件下，有限度地提前支取，以供应急之需，同时可以设置一定惩罚措施，避免随意挪用。比如，针对灵活就业人员等特殊群体，可以适当扩展个人养老金账户功能，允许提前支取部分资金用于失业期的基本生活保障，待就业后补回等。
此外，一些专家还提到了放开第二、三支柱的转存制度。专家表示，放开不同类型养老金账户之间的转接，尤其是第二支柱向第三支柱账户的转入通道，对促进第三支柱发展、增强生命周期内养老储蓄的连续性具有重要意义。来源：金融时报客户端
记者：徐贝贝
编辑：杨晶贻
邮箱：fnweb@126.com
关注金融时报公众号 看更多独家新闻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