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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说。这是他母亲教给他的名言。用银色油漆将全身涂抹,再去街上找开车的乞讨就是他的工作。巴斯德路旁的华人墓区,是他在行业摸爬滚打四个春秋才拿下的宝地。开车意味着能负担至少300万印尼盾的养车费,代表有慈善能力。同时来往墓区的人,行善方面,也相对更感性。阿杜的老搭档图特,几个月前因为工作时喝醉酒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医护人员将图特拉上岸时,他身上画着银色工装,远看像一群凡人在打捞月亮。回想和图特在一起的经历,阿杜的双眼常不住蒙上一层霜。最近一些日子,墓区大门旁兜售香蜡钱纸小贩发觉,很多时候,阿杜像是怕被抢生意的站街女,独自站在马路最危险的地方,像一匹独狼。黄昏下肩头反射出金银交汇的光,让阿杜看起来不像无家可归者,更像从未来世界穿越回来的和尚。或许某天有什么突发大事让他做不下去了,他会离开墓区,投入下一段生活。据印尼新闻报道,近年,一种用油漆将身体涂抹成银色,穿行在车流中进行乞讨的现象,正四处扩散,全面开花。雅加达、万隆、棉兰、西冷、巨港,这群银魔出现在任何时候,刷新在任何地方。二十七岁的哥哥阿哈马德,去年有了生命中第一个儿子,但仅三十天就死了。现在他只有把弟弟当儿子,假装儿子一夜瞬间长大,就像曾经瞬间消失。由于常年吃来源可怖的食物,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就出现便血问题。这个城市在印尼中部,它的名字与西冷牛排那个西冷无关,拼写亦不同。只是二者恰好都属各自主体的腰部,如同哥俩圈内地位,不起不伏。2万印尼盾是当银魔一天所要的成本,这笔钱主要花在油漆上。在当地,一桶带重金属的普通油漆大约10万可以买到一桶,差不多是乞讨一天的收入。根据身材差异,掺水后可供全身涂装3到5次。这是因为印尼冬天只有二十五度左右,可以穿短袖。如此便只需把四肢和脑袋刷成银色,成本立刻砍去一半。短期来讲,把皮肤表面刷满油漆不会对健康造成显著影响,但不包括眼睛。阿哈玛德的朋友塔哇,人称西冷交警,是阿哈玛德认识入行时间最早的前辈。不同于传统乞讨圈,在印尼,扮作银魔乞讨是一种全新的方式,其灵感脱胎于街头卖艺的银人。该项目几年前曾一度风靡印尼各大商圈,获得了不少商演与流量。因此相比乞讨领域老牌宗门,银魔圈的人员构成更年轻,对艺术更敏感,也具备更多可能。而这家超市停车场,也是阿哈玛德与亨迪的核心乞讨低段。一次冲突中,亨迪在停车场附近失手打死一名“婆罗门”成员。当警方找到阿哈玛德,并以为他就是凶手时,阿哈玛德正在吃面。得知或将面临终生监禁后,阿哈玛德指出亨迪是真正犯人。而后来在他从审讯人员口中了解到,他们无法找到弟弟时,阿哈玛德虽然身在看守所,但感觉从未如此良好过。只是如果有人这段时间经过路口,看到他的朋友瞎子塔哇,会发现这名往日充满干劲的“西冷交警”十分落寞。他在街头的舞蹈,引起过一名来此旅游的西方记者的注意。在记者对阿学的事迹进行了报道后,阿学在网络成了红人。但这对行业来说是种“有毒”的注意。没有哪个当局愿意“儿童乞讨”的新闻发生在自己管辖区,因此对万隆的银魔来说,意味着可能遭受大规模清洗。他不止爱她的青春,儿子阿学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由于年轻时受过伤,哈桑无法生育。他将阿学视作自己儿子,乌兰达利也因此认可了哈桑的诚意。儿子阿学的事迹被媒体报道后,万隆当局对此倍感羞耻。因此一场文明城市行动,在阿学成名不久后,得以在万隆街头巷尾开展实施。由于乞讨在印尼属于违法行为,哈桑在净化过程中被捕入狱。而乌兰达利则是从泰国偷渡到印尼的金融罪犯,真名叫做达功塔亚。唯一真实,但却对哈桑没有意义的,是达功塔亚确实是女人。另外阿学的真正母亲也是一名银魔,早前她怀着阿学在高速公路乞讨的情况,还被本地媒体报道过。她与达功塔亚是好友,阿学在两边都有工作。在万隆首先宣布实施文明城市计划后,雅加达,巨港,西冷等当局也开始跟进。他们中一些人将会依据法律判刑,一些人会被送去技能培训中心,另一些顽固分子则在短暂铁窗生涯后继续银魔生涯。清场以后,现在印尼都市的街头,相比前几年已经很难再见银魔出没。不断使从全球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媒体、博主扑了个空。加拿大旅游博主凯文思上周抵达万隆,她想找到阿学还有其它银魔,发掘他们身上故事,为他们的困难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他告诉凯文思印象中巴斯德路旁华人公墓里,似乎有一个银魔还在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