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庚南，新浪财经意见领袖
(本文作者介绍：先后供职于工商银行、人民银行，现为银行监管部门人士，长期负责小企业金融服务推进工作，潜心研究小企业金融服务问题。)
当前，金融体系的风险防范与化解问题无疑是市场普遍关注的焦点，“有效应对信用风险集中反弹”已成为业内的共识。“三年大疫”留下的“疤痕效应”，叠加国际国内实体经济发展面临的诸多不确定性因素，使得信用风险的积聚和集中反弹或成为需要正视的“灰犀牛”。特别是去年四季度以来，面对信贷的持续超预期增长，市场不仅关注超预期增长的货币去哪了，更关注经历了近年来持续的延期还本付息政策之后，银行体系特别是中小银行资产质量的变化，而定位于服务长尾客群的民营银行显然倍受关注。
那么，实际情况如何？作为民营银行的代表之一，浙江网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网商银行）披露的2022年财报或可诠释一般。
成立于2015年6月25日的网商银行，是由蚂蚁集团发起设立的国内首批民营银行之一。成立以来，该行秉持“无微不至”的品牌理念，以“为每一个诚信经营的小微商家提供相伴成长的金融信用服务”为使命，坚持服务小微的基本市场定位，致力于解决小微企业、个体户、经营性农户等小微群体的金融需求，着力打造“普惠银行、交易银行、开放银行”。特别是2022年以来，面对一系列超预期因素的综合影响和实体经济惯性下行的压力，该行积极响应中央和监管部门助企纾困的政策要求，充分应用普惠小微贷款支持工具和阶段性减息支持工具，主动为小微客户减费让利，系统性帮助小微企业减负，与广大小微商家、个体经营者与三农客户共度时艰，在普惠金融领域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也实现了自身的稳步增长。
2023年4月28日公布的网商银行年报数据显示，2022年以来，网商银行整体经营稳健，资产负债规模稳步增长，服务客户数较快增长，经营效益持续提升。截至2022年末，该行总资产、总负债同比增长分别高达29%、30%，各项贷款较年初增长29%，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3%，全年实现净利润35亿元，同比增加69%；净资产收益率为21.34%，较2021年上升5.83个百分点。同时，该行的资本充足率（11.50%）、流动性覆盖率（232.34%）、净稳定资金比例（194.83）、拨备覆盖率（257.39%）等各项主要监管指标均满足监管要求，拨备计提和资本均保持充足，保持着较强的风险抵御能力。
但不可回避的是，该行不良贷款率呈现上升趋势，信用风险管理面临较大压力。2022年年报显示，该行2022年末不良贷款率1.94%，比上年末上升0.41个百分点。这一变化显然吸引了相关方的眼球。仅从数据本身来看，该行不良贷款率确有明显上升。但由于普惠小微等长尾客户是网商银行服务的重点，而去年以来我国经济面临的“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叠加疫情反复对长尾客户的冲击较大；因此，出现长尾客户还款能力下降、不良贷款反弹尽在情理之中。客观地说，不良贷款率上升0.41个百分点的结果应该好于预期。
值得一提的是，以数字金融为基本业务特征的网商银行，其贷款方式基本为纯信用贷款。因此，与众多以抵押贷款为主的银行相比，1.94%的不良率水平与网商银行服务的长尾客群风险特征及纯信用的贷款结构总体上应该是相匹配的，处于可接受的区间；横向比较，网商银行不良贷款率低于行业2.18%的普惠小微贷款平均水平，在同业同类贷款中尚处于较低的水平。
公开披露的信息显示，2022年中国建设银行普惠贷款实际不良率在2.5%（中国建设银行副行长崔勇接受财新报道时披露）；截至22年三季度，平安普惠30天以上逾期率达到3.6%，其中一般无抵押贷款逾期率为4.2%（陆金所招股书披露）；网商银行纯信用的小微经营性贷款不良率则为1.94%，尚未突破2%，仍处于行业较低水平。
这恰恰说明，面对各种超常因素冲击，作为一家民营银行，网商银行无论在业务增长、发展普惠金融还是风险防控方面，都显示出较强的韧性。这种韧性从哪来？
一是顺应金融转型发展的定位和理念，赢得了服务普惠客群的广阔空间，在大数原则支撑下，进而赢得了风险的缓释空间。客户分布点多面广、单户授信额度小是网商银行信贷资产配置的基本格局和特点。截至2022年末，网商银行历史累计服务小微企业和小微经营者客户超过5,000万户。按照大数法则，庞大的、分散的小微客群客观上形成了该行客户风险的自然分散机制，为该行提供了稳定的风险缓释空间，使其不良贷款率水平得以维持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同时，该行也主动加快了不良资产处置力度，积极通过各种手段缓释风险上升趋势。
二是网商银行所服务客群的特殊性，使其收益和风险能实现较好的匹配性，进而为其普惠小微业务的拓展提供了适中的风险容忍度。网商银行依托场景化开展金融服务，主要客群涵盖电商、线下小店、小微企业及小微企业主、经营性农户等长尾客户。网商银行的客群结构决定了其服务长尾客户的市场定位，也意味其客群本身信用利差相对较大。这些群体的融资需求呈现“短、小、频、急”特征，对融资效率要求高，但对利率的敏感性不是很强。而且由于该行在贷款还款方式上基本采取随借随还方式，因此即使利率相对较高，但客户的实际融资成本并不高。这种客户结构和贷款模式使其得以维持较稳定的利差，保持较高的净资产收益率。基于此，该行一方面通过主动下调利率、提供贷款利率优惠券、免息券等多种方式，向客户开展优惠让利，增强客户粘性，维持普惠业务的良好客群关系。该行2022年综合融资成本下降61bp，实现连续5年下降，共惠及306万户小微经营者。另一方面，进一步完善内部激励约束机制，增强普惠业务的内生动能。
三是小微全息智能风控系统的构建，不仅大大提升了长尾客户的体验感和金融可获得性，也有效缓解了服务小微客群中的信息不对称瓶颈，为普惠金融业务的持续深化提供了支撑。
围绕破解小微、“三农”金融服务、供应链金融服务及长尾客户自证风控场景中的各种疑难杂症，近年来网商银行陆续推出了“大山雀”卫星遥感风控、“大雁”数字供应链金融和“百灵”智能交互式风控三大智能风控系统。通过大规模深度应用AI技术，将计算机视觉、知识工程、人机互动、语义理解等技术整合到风控系统中，实现对用户的“全息”画像，精准判断用户的综合风险水平，从而匹配与之对应的信贷服务。小微全息智能风控系统的构建，既为该行持续拓展普惠业务铺设了通向服务末端的高速公路，同时也构筑了一道有力的安全屏障。
四是小微群体本身的韧性正在形成，这将对民营银行拓展普惠金融可持续发展形成持续支撑。一方面，随着经济环境的逐渐改善、“三重压力”的逐渐弱化，小微企业经营状况正在逐渐改善向好。经历了“三年大疫”及各种超预期因素的冲击之后，小微企业在投资经营方面将会更加成熟，金融健康水平也会得到提升。这将为普惠金融的持续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和新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助企纾困、防范化解风险的过程，实际上也为中小银行发掘具有韧性和发展潜力的小微客户提供了很好的机会，有助于构建更紧密、和谐的客户关系。近年来，在助企纾困的大背景下，网商银行通过技术和业务模式的不断创新，努力提升信贷满足度，给予小微客户最根本的支持；通过减费让利，提供延期还款、续贷、重组等手段支持困难客户，与小微客户共度时艰，为自身有效平衡服务与风险防控关系积累了经验，夯实了发展基础，增强了自身的发展韧性。
应该说，网商银行以不同的服务模式诠释着普惠金融的精神内核，同时在数字化金融方面，着力打磨三张智慧金融名片，为中小银行的数字化转型闯出了一条现实的路径。实践证明，商业银行，无论是大型银行还是如网商银行类的中小银行，只要坚守普惠金融服务的本源，坚守服务实体经济，在智能风控的加持之下，是能够平衡好业务发展与风险防范的关系、平衡好短期利益与长远发展战略之间的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