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日前会见中国驻哈大使张霄,这是本月第二次哈国高层与中国大使会面。中哈双方如此频繁的外交接触,很可能是在为托卡耶夫不久之后的访华之旅做准备。
(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会见中国驻哈大使张霄)
哈国驻华大使努雷舍夫不久前对媒体透露,托卡耶夫在今年有望两次访华。虽然努雷舍夫没有明说托卡耶夫将在什么时候访华,但根据已公布的议程,我们不妨在这里进行一番推测。今年5月,首届“中国+中亚五国”元首峰会将在中国举行,而托卡耶夫此前表示“非常期待出席此次峰会”;今年9月,中方还将举办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而哈萨克斯坦则是“一带一路”倡议下的重要一员,因此托卡耶夫也完全有理由借此机会再次访问中国。
实际上,即便从外交礼节的角度来看,托卡耶夫也需要一次对中国的回访。去年9月,中方领导人2年多来首次外访,而当时访问的国家就是哈萨克斯坦。另外,中哈两国又属于“永久全面战略伙伴”,关系非同一般,从这个角度来说,两国保持高层来往也是十分正常的。
值得一提的是,托卡耶夫的访华时机,可以说是非常微妙。前段时间,美国刚派国务卿布林肯访问哈萨克斯坦,与托卡耶夫见面。布林肯刚走,托卡耶夫就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进行了通话,并会见了中国驻哈大使。三个大国,一个也没落下。托卡耶夫之所以如此讲究“平衡之道”,是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哈萨克斯坦夹在中美俄三国之间,正处于大国博弈的漩涡之中。
(普京与托卡耶夫进行交谈)
尽管现在俄罗斯被俄乌冲突拖住脚步,无暇顾及哈萨克斯坦,但其在中亚的影响力还在。目前俄哈两国之间是时有合作、时有矛盾,表面一团和气,背后暗流涌动。
不久前,俄罗斯曾提出与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共建一个“三国天然气联盟”,将俄罗斯天然气通过哈乌两国境内的管道运往中国,哈方对该项目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但与此同时,由于俄航天局拖欠拜科努尔火箭发射场的工程款项,哈萨克斯坦扣下了俄航天局在哈境内的相关负责人员,要求俄方尽快还清债务。
(俄罗斯提出建立中俄哈三国天然气联盟)
美国则想在俄罗斯对中亚地区影响力下降之际,趁虚而入。布林肯2月份访问哈萨克斯坦的时候,还带了一份2500万美元的经济合作协议。访问期间,他一边鼓吹美国与中亚的经济合作前景,一边试图劝说哈萨克斯坦在安全方面与美国走近。美国在中亚的战略目标之一,就是重启在2005年关闭的驻中亚美军基地,让美军能够出现在中俄的共同战略大后方。
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的关系则长期以经济问题为主轴,还有“一带一路”这个大框架,因此两国关系一直比较稳定。
(布林肯访问哈萨克斯坦)
面对这种夹在三国之间的局面,对于哈萨克斯坦来说既是机遇,也是危机。如果说托卡耶夫能够把握好与大国交往的分寸,掌握好“平衡之道”,自然会获益良多,反之则会三边都不讨好。
地理位置上,哈萨克斯坦紧邻中俄两国,一旦他们与美国走得过近,很可能会引起俄罗斯的不满和中国的警惕,从而影响到哈俄之间的安全合作以及中哈之间的经济合作。而如果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靠得太近,那么他们恐怕将面临美国的制裁大棒——对于依赖能源出口的哈萨克斯坦经济来说,西方的制裁无疑将会带来巨大的冲击。
(哈萨克斯坦的能源出口是重要产业)
对于哈萨克斯坦来说,在中美俄三方中,唯一的确定性因素是中国。目前两国的关系十分稳定,且在未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托卡耶夫希望通过加强与中国之间的关系,来平衡美俄的影响力,从而达成“三方平衡”的目标。中俄两国现在处于高度互信阶段,哈萨克斯坦与中国合作,俄罗斯不会过多干涉;而美国远在千里之外,对中哈合作鞭长莫及。
这也是为什么托卡耶夫今年可能会两次访问中国的原因——俄乌冲突的爆发,给全球地缘政治局势带来了太多的未知,而在这片充满未知的海洋中,中国是少有的“可预知”因素。
最后我们应该看到,虽然哈萨克斯坦是中亚地区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但对于他们来说,目前的首要任务仍然是经济发展。而托卡耶夫也很清楚,他们过去可以依靠苏联留下来的工业基础以及丰厚的能源储备来实现经济的高速发展。但这种势头注定无法长久,哈萨克斯坦的经济如果还想更进一步,突破中等收入陷阱,那么搭上中国发展的快车,是他们的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