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高江虹 北京报道
民航业正在回暖。
2月16日，中国民航局航空安全办公室副主任吴世杰在民航局2月例行新闻发布会透露，今年1月民航运输生产快速恢复，民航运输总周转量、旅客运输量、货邮运输量分别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9.5%、74.5%和72.9%，恢复水平较2022年12月分别提高26.1、39.0和5.7个百分点。
国航、南航和东航三大航司2月15日所公告的1月运营数据也显示，各家航司的业绩已从今年1月开始出现好转，随着国际航班的持续恢复，各航司的经营状况还将继续好转。民航专家、广州民航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綦琦认为，如果没有重大意外事件，我国民航今年大概率可以扭亏。
中国旅游协会秘书长张润钢表示，目前整个行业都需要时间来重建产业链，市场的恢复需要耐心与信心。
一月“破冰”
在2月16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民航局除了介绍1月份的行业经营状况，也披露了春运40天的民航运营情况。
吴世杰介绍道，1月份民航运输生产总体呈现快速恢复态势，全行业完成运输总周转量73.9亿吨公里，同比增长13.9%；民航旅客运输规模迅速回升，完成旅客运输量3977.5万人次，同比增长34.8%；民航货邮运输淡季特征明显，完成货邮运输量49.0万吨，同比下降25.1%。
运行保障方面， 1月份，民航共保障各类飞行38.3万班，日均12360班，日均同比增长10.1%，日均环比增长63.3%。1月份全国航班正常率为96.6%。
航司的1月运营数据，更释放出景气信号。2月15日晚间，国航、南航和东航分别公布了1月运营情况。数据显示，三大航司当月旅客周转量均同比大涨四成以上，国际航班旅客周转量更有2-4倍不等的增长。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1月国际航班增幅主要集中在区域航线，如港澳台相关航线。
国航数据显示，该公司1月客运运力投入（按可用座位公里计）同比上升38.4%，环比上升96.1%。其中，国内客运运力投入同比上升35.5%，环比上升107.6%；国际客运运力投入同比上升152.1%，环比上升0.2%。
在旅客周转量方面，国航1月同比上升62.2%，环比上升121.6%。其中，国内旅客周转量同比上升57.9%，环比上升129.6%。国际旅客周转量同比暴增419.8%，环比上升23.3%。
南航方面，客运运力投入同比上升25.41%，其中国内、地区、国际分别同比上升22.08%、284.01%、114.26%。南航的旅客周转量同比上升44.62%，其中国内上涨40.01%，地区和国际分别暴增585.78%和198.71%。
东航方面，1月投入客运运力同比上升17.21%，其中国内、国际、地区航线客运运力投入分别同比上升14.13%、152.21%和51.79%。旅客周转量同比上升42.70%，其中国内、国际和地区航线旅客周转量分别同比上升38.65%、260.02%、78.67%。
春运“春”意浓
1月业绩的回春，很大一部分是春运的缘故。
中国民航局运输司副司长商可佳介绍了2023年民航春运整体情况。春运40天里，民航运输旅客5523万人次，日均客运量138万人次，同比去年春运增长39%，恢复至疫情前（2019年）的76%。保障航班53.6万班，日均1.3万班，同比增长15%，恢复比例超过八成。平均客座率74%，同比提高10个百分点。
“从单日旅客运输量看，1月27日（正月初六）达到179万人，创下自2021年5月6日以来时隔631天后的行业单日新高。”商可佳指出，旅客吞吐量恢复到2019年春运同期90%以上的有66个机场，其中54个机场恢复比例超过100%。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三亚、成都等城市间航线需求旺盛，北京-三亚、广州-上海、深圳-成都等15个客运量排名靠前的航段客座率超过85%。
飞常准民航看板数据显示，2023年春运（1月7日-2月15日），国内航线日均执行客运航班量1.16万班次，实际执行国内客运航班量46.33万班次，相比2022年春运同期增长15%。国内客运航班量已恢复至2019年疫情前春运同期水平的94%。国际及地区航线日均执行客运航班量317班次，实际执行国际及地区客运航班量1.27万班次，相比2022年春运同期增长142%；较2019年春运同期恢复了12%。机票方面，2023年春运期间国内机票价格呈波动式变化，单张含税均价1000元左右。
这样的客运量、客座率和票价水平，让航空公司的经营状况有不小改善。“1月业绩亮眼，近5年来同月份首次实现经营性盈利”，新海航一位不愿具名的内部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春节期间，海南航空国际航班旅客运输量达3.6万人次，平均票价相比2019年同期提升超过150%，赴曼谷、马累、温哥华、马德里、布鲁塞尔等航线倍受旅客青睐，平均客座率达到80%。此外，海航还在全力拓展辅营业务，行李产品、升舱产品、机上销售、抖音直播等辅营业务日均收入约2000万元。
部分航司今年春运经营状况甚至超过2019年。吉祥航空对外披露，今年春运期间共承运超过170万人次旅客，旅客运输量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9成水平。其中，国内承运旅客人数超2019年同期人数近5%，复苏势头强劲。
“今年春运民航客流量整体走势超过业内普遍预期，给民航业触底反弹、恢复常态开了个好头。”綦琦认为，民航作为国民经济的晴雨表，也昭示了国内经济持续向好，从中央到地方“撸起袖子加油干”，高质量发展的热情高涨。经济活跃度增强，航空出行需求就会增加，在国内可利用座位供给相对稳定的情况下，需求大于供给是票价维持高位的根本原因。
国际航班增长空间大
值得一提的是，春运期间的国际出行市场恢复情况较为亮眼。旅游需求叠加积压已久的商务、探亲刚需，出入境旅客量呈现爆发式增长的态势。
航旅纵横大数据显示，2月6日出境跟团游重启以来，国内航司的出入境民航旅客量超27.6万，比去年同期增长近4.4倍。金边、曼谷、悉尼、吉隆坡等城市成为最受国内旅客欢迎的跨国旅行目的地，上海、广州、北京、厦门、成都则是我国出境旅客量最多的城市。航旅纵横行业发展总监赵楠表示，从全年来看，随着更多旅客完成护照更新手续，中国出境旅客量预计还会迎来多个“小高峰”。
出入境客流量的激增，与国际航班的增加密切相关。商可佳介绍，从2月6日-12日实际执行的航班情况来看，我国已经恢复与58个国家间的客运定期航班，98家中外航空公司共执行795班。
目前，中国与泰国、柬埔寨、澳大利亚、马来西亚、新加坡、越南等6个亚太地区国家间的航班量共增加226班，超过增班总量的70%。通航城市、通航国家和执飞航空公司数量分别恢复到疫情前的25%、64%和80%。商可佳表示，换季后，随着国际公商务人员往来和旅游、留学等市场的逐步恢复，航空公司尤其是外航的航班运力调整也将逐步到位，国际航班量有望进一步增加。
东航披露，预计到2月28日，东航国际及地区航班将恢复到60条，每周达到410班，新恢复的航线航班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和港澳台等目的地。2月中下旬，东航还计划开通及新增上海-迪拜、上海-马尼拉、上海-台北松山、无锡-香港、无锡-澳门等航线。
海航也表示，截至目前，海航已恢复33条国际航线。预计4月前，执飞国际航线数量将超过60条，覆盖多个海外市场。
不过，尽管国际航线的增加数据非常亮眼，但实际原因是其基数低。商可佳披露，目前国际客运航班量总体只恢复至疫情前的9%，其中62%是中方航空公司执飞的航班。目前，只有埃及、比利时、沙特等6个国家的航班恢复比例超过5成。中国与阿联酋、意大利、新西兰、荷兰、哈萨克斯坦等27个国家间的航班恢复比例超过20%，但与更多国家之间的航班恢复还有待进一步加快。
皇家加勒比集团高级副总裁、亚洲区主席刘淄楠提醒道，从香港航空市场的恢复情况来看，香港全面放开入境人士限制半年后航空市场也只恢复了一半，并未如预期的全面快速回归。可见产业链、供应链重组需要时间，不应盲目乐观。
张润钢表示，出入境旅游市场受疫情影响较大，行业信心重建的同时，也需要时间重新培训相关服务人员。出入境旅游市场复苏还要些时日，也会让航司更审慎地控制国际航班的恢复节奏。
“从数量指标看，大幅增长是相对确定的。”綦琦认为，是否全行业盈利，还要看票价的持续能力，毕竟国际客运航线恢复还需要时间，等国内国际客运双增双稳定，方是民航行业可持续盈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