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财经记者 文鸿飞

因属“阿里系”,又位于民营银行第一梯队,网商银行每次披露财报都会备受关注。近日,网商银行发布2023年年报,虽然表面上看还不错,但细究却会发现,其营收和净利增速已明显放缓,资产规模两个季度缩水超500亿元,不良率已连续两年攀升,资本充足率创三年来新低,而其投诉量居高不下……网商银行,民营银行的“二哥”难道要掉队了?

营收和净利增速明显放缓

不及民营银行平均数

据网商银行发布2023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该行实现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9.49%至187.43亿元；净利润同比增长18.8%至42.03亿元。猛一看,这是一份不错的年报。但记者查阅其2021年、2022年年报发现,2021至2022年,该行营收增速分别为61.33%、12.82%,净利润增速分别为62.74%、69.1%,所以与自身相比,网商银行营收和净利润增速已明显放缓。与其他民营银行比,网商银行的营收和净利润增速甚至不及已发布年报的18家民营银行的平均数。据统计,2023年,18家民营银行营收平均增速为21.19%,净利润平均增速23.53%。另外,据第一财经统计,2023年,有10家民营银行净利润同比增速超过20%,华通银行更是达到112.25%,新网银行、锡商银行、亿联银行净利润增速均超过40%。2023年,有8家民营银行营业收入同比增长超20%,客商银行、华瑞银行、锡商银行、新网银行同比增速更是超过50%；三湘银行、众邦银行、中关村银行、华通银行同比增速在20%以上。

追兵凶猛的同时,网商银行也被进一步拉开了与其同属民营银行第一梯队的微众银行的距离。微众银行发布的年报显示,2023年,该行实现营业收入393.61亿元,同比增长11%；实现净利润108.15亿元,同比增长21%。在营业收入增速上,网商银行略胜一筹,但在营业总收入、净利润总额、净利润增速上,网商银行均被甩在了身后。放长时间线来看,两者的业绩对比让人有更直观的感受,网商银行已被进一步拉开了与微众银行的距离,网商银行2021年~2023年净利润合计只有98.33亿元,而微众银行仅仅2023年一年的净利润就达108.15亿元。

资产规模连续缩水

半年内缩水524.78亿元

年报显示,2023年,网商银行资产总额为4521.30亿元,比年初微增2.50%。年报显示,微众银行的资产规模达5356亿元,较年初增长13%,成为首家资产规模破5000亿元的民营银行。由此可见,无论资产总规模还是增速,网商银行都被微众银行甩在了身后。

不仅如此,分季度来看,2023年三季度末,网商银行资产规模为4847.32亿元,到年底下降到4521.30亿元。与2023年年报同时发布的2024年一季报则显示,到2024年一季度末,该行资产总规模进一步下降到4322.54亿元,半年内急速缩水524.78亿元。

众所周知,资产规模对尚处于起步阶段的民营银行至关重要,网商银行规模为何大幅缩减?有分析指出,网商银行的资产规模缩水主要受同业及其他金融机构存放款项下降影响。其财报显示,2021至2023年,网商银行该指标规模分别为1680.63亿元、898.40亿元和718.56亿元,三年时间下降超50%。

同时,分季度来看,2023年9月末,网商银行现金及存放中央银行款项为1342.98亿元,2024年一季度末则下降为517.26亿元。业内人士认为,网商银行可能是为控制风险缩减资产规模。对此,网商银行董事长金晓龙曾在财报致辞中表示,“2023年网商银行将风险控制作为全年工作的核心,主动控制规模,继续提升识别风险能力,严格认定不良贷款,加大催收力度,全力守住风险底线。”

利润总额下降10.48%

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同比下降21.34%

年报显示,2023年,网商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30.47亿元,同比下降21.34%。网商银行在年报中表示,2023年,该行在抖音、拼多多等非阿里系电商平台经营的电商客户,向网商银行汇入的资金突破1000亿元,并同时实现一定规模的中间业务手续费收入。但是从结果来看,向非阿里系扩展业务没能有效提振中间业务收入。

另据年报,2023年,网商银行实现营业收入187.43亿元,同比增长19.49%；净利润42.03亿元,同比增长18.80%。实际上,这是所得税费用影响的结果。因为从利润总额来看,2023年网商银行利润总额为34.15亿元,比2022年的38.15亿元下降4亿元,降幅为10.48%。从利润表来看,2022年网商银行所得税费用为2.77亿元,而2023年却“返还”了7.87亿元,导致净利润为42.03亿元,出现了净利润比利润总额还高的现象。记者注意到,2022年时,网商银行所得税费用为2.77亿元,并没有“返还”。通常情况下,税费返还会有政府补助。一般而言,净利润低于利润总额,而网商银行则出现了净利润高于利润总额的情况。对此,网商银行解释,净利润高于利润总额为正常的财务报表调整所致。

不良率居民营银行之首

资本充足率创三年来新低

年报显示,截至2023年底,网商银行累计服务的客户超过5300万户,信贷客户的户均余额为7.2万元,6成以上的单笔贷款利息在100元以下。或许缘于小微贷款的高度集中,该行的不良贷款率已连续两年上升。年报显示,截至2023年末,网商银行不良贷款率(逾期30天口径)为2.28%,比年初上升0.34个百分点；逾期60天和90天的口径则分别为1.87%和1.29%。查阅历年年报发现,2021、2022年,该行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53%、1.94%。2023年,网商银行的不良率居18家已发布年报的民营银行之首,也是其中唯一一家破“2”的银行。根据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披露的最新数据,民营银行2024年一季度末不良贷款率为1.72%,高于同期商业银行整体不良贷款率13个基点。

不良率的持续攀升,迫使网商银行加快不良资产的处置。据媒体统计,2023年全年,网商银行核销103.61亿元不良资产,同比增幅62.39%。同时,截至今年5月,网商银行已发生多起较大规模的不良资产处置案例,2023年,该行在银登中心以5.89亿元的价格转让了61.4亿元不良资产；2024年4月,该行再次以2800万元的价格转让了3.59亿元不良资产的收益权,转让处理价格均在1折左右,不难看出网商银行的风险把控还有待进一步优化。

拨备覆盖率是银行风险补偿能力的重要观察指标。监管对于银行业的拨备覆盖率最低标准是150%。年报显示,2023年网商银行的拨备覆盖率为199.14%。此前,2021年、2022年,该行的拨备覆盖率为363.95%、257.39%。拨备覆盖率下降的同时,该行的资本充足率也在下降。年报显示,2023年该行的资本充足率为11.30%。此前2022年为11.50%,2021年则为12.50%。

根据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披露的数据,2023年末,民营银行平均资本充足率为12.32%。由此可见,网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投诉量居高不下

曾领超2000万元罚单

官网显示,“无微不至”是网商银行的品牌理念。但记者却发现,网商银行的投诉量一直居高不下。2022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网商银行共收到34897条客户改进建议及投诉意见,客户诉求主要集中在贷款逾期后的协商延期还款、息费减免等。2023年8月份,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浙江监管局通报省内投诉情况显示,2023年上半年,该局接收并转送银行业投诉共7230件,其中网商银行的投诉量居首。网商银行在2023年年报中没有透露报告期内,其收到的具体投诉量,只表示:2023年本行的投诉量较上年下降7.81%,实现“全年投诉总量下降”,全年未发生重大声誉风险影响事件。6月6日上午,记者登录黑猫投诉平台发现,包含搜索词“网商银行”的投诉共有3655条。投诉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催收违规、暴力催收；二是利息过高、恶意扣款。

投诉量居高不下的同时,因合规问题,网商银行曾多次收到罚单。2022年1月30日,中国人民银行杭州中心支行发布行政处罚信息公示,浙江网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存在以下四宗违法行为。其一,违反金融统计管理相关规定；其二,违反账户管理相关规定、违反清算管理相关规定；其三,违反征信管理相关规定；其四,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未按规定保存客户身份资料和交易记录、未按规定履行可疑交易报告义务、与身份不明的客户进行交易。中国人民银行杭州中心支行对其警告,并处罚款2236.5万元。

除了高额罚单,该行9名业务主管同时被罚。行政处罚信息显示:该行时任产品创新部高级专家于隆、合规部高级专家刘光徽、现金管理部总经理黎峰；时任行业金融二部高级专家王志誉；时任网商银行产品创新部小微融资产品部负责人宋晓、个人征信异议处理员董一诺；时任网商银行副行长、产品创新部负责人冯亮；时任网商银行监事长董占斌；时任网商银行全面风险管理部反洗钱二级部负责人侯建强等都因对职责内业务违法违规行为负有责任,收到数万元不等的罚单。

此前,2020年1月,网商银行还曾因重大关联交易未经关联交易委员会审查、未经董事会审议、部分员工提供虚假资料、违反清算管理规定、违反备付金管理规定等连收4张罚单,合计被罚超254万元。

网商银行在年报中表示,该行于2015年6月25日正式开业,是由蚂蚁集团发起,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批准成立的中国首批民营银行之一。2024年是网商银行5年战略步入收官阶段之年。该行既要持续在纷繁复杂的同业竞争环境中保持发展的初心和定力,还要在实体经济回暖的过程中把握发展机遇,也要继续保持科技引领和创新发展的动力,更要抱持守住风险底线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