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瑞安市：创新合作社运营模式 高水平推进农村生活垃圾分类处理
作者：苏立胜 何鹏程 张文勇
2023年7月，浙江省“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作协调小组印发《关于高水平推进农村生活垃圾分类处理工作的意见》，提出要完善农村生活垃圾分类处理体系，持续擦亮农村生活垃圾分类处理金名片，推动农村人居环境继续走在全国前列，为绘就“千万工作”新画卷贡献力量。瑞安市把农村生活垃圾分类工作作为和美乡村建设的重要内容，以垃圾分类示范村建设为载体，创新垃圾分类合作社模式，取得了较好的成效。截至2023年7月底，全市成立了12家垃圾分类合作社和1家垃圾分类联合社，实现 10个涉农乡镇全覆盖，服务覆盖220个村社42万名村民，分别占10个涉农乡镇村数和常住人口的90%和84%（塘下镇和12个街道由综合行政执法局指导，尚未成立垃圾分类合作社）。
一、深入调研，建立农村生活垃圾分类体系
瑞安市自2015年开始探索农村垃圾分类处理，全市常住人口152万人，每天运往市垃圾焚烧厂的生活垃圾约1500吨，人均每天约1公斤。2015年8～10月，笔者对马屿镇梅屿垃圾中转站进行持续两个月蹲点调查，发现生活垃圾中50%～70%为易腐垃圾，主要是瓜皮果壳、菜帮菜叶、食物残渣、过期食品；20%～30%为其他垃圾，主要是卫生间垃圾、废弃包装物、香烟头、破碎陶瓷品；5%左右为可回收物，包括金属、玻璃、塑料、纸箱。垃圾混合焚烧处理费用高、危害大，每吨垃圾从马屿镇到市垃圾焚烧厂需运费153元、焚烧处理费94元，合计247元。海岛乡费用更高，以北麂乡为例，该乡常住人口800人，2023年1～7月运输生活垃圾41趟，运费支出85万元。垃圾混合焚烧对环境造成多方面危害，特别是湿度大的易腐垃圾与其他垃圾混合焚烧易产生二噁英。据了解，二噁英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化学物质之一，一旦渗透到环境中，很难自然降解消除，故有“世纪之毒”之称。
依据调研结果，瑞安市把易腐垃圾就近发酵处理作为生活垃圾分类的核心目标，在农村建立了相对科学的生活垃圾分类处理体系。一是科学布局垃圾分类处理终端。目前已建成分类处理站17座，配置易腐垃圾快速成肥机19台、粉碎压榨机1台、阳光堆肥房2处，日处理能力75吨；建设易腐垃圾二次发酵有机肥厂2座，年处理能力1.2万吨；建成垃圾分类主题公园1处。现有处理设施设备已基本满足近期处理需求。二是制定了符合农村实际的垃圾分类宣传方案。垃圾分类知识要易懂易记、令人印象深刻，为此瑞安市以农民喜闻乐见的瑞安方言顺口溜、三句半、瑞安鼓词等方式开展宣传，突出“垃圾分类很简单”“垃圾分类农村先行”，重点讲清楚垃圾混合焚烧对环境造成的危害，提升农民参与垃圾分类的信心和责任感。三是建立完善系统化指导意见和考核机制。出台《瑞安市农村生活垃圾分类示范村建设细则》，聚焦分类处理站建设管理、合理选择处理工艺和设备设施、精准配置分类垃圾桶、落实专业服务队伍并明确职责、建立完善监管机制、强化宣传教育六方面，指导乡镇（街道）和村级系统化推进垃圾分类体系建设，考核细则与指导意见相对应，实行“一张表”管到底。四是出台竞比奖励政策，完善工作激励机制。建立“户与户比、村与村比、镇与镇比”三级竞比机制，市财政对考核结果优秀、良好、合格的村分别按每人每年100元、80元、60元的标准测算奖补资金，由乡镇（街道）统筹用于生活垃圾分类工作的日常运维、宣传、奖励。
二、创新组织，以合作社模式破解“垃圾分类谁来做”难题
如何选择垃圾分类运维主体和运维机制是垃圾分类的关键和难点。2016年以来，瑞安市分别探索村社各自为战、党建引领垃圾分类、专业环保公司服务、农民合作社承担等多种模式，通过对比，结合农村合作“三位一体”先行先试的优势，创新了垃圾分类合作社机制。2020年4月，率先在桐浦镇组建桐洁垃圾合作社，在其成功经验的带动下，到2022年5月垃圾分类合作社发展到9家，市农业农村局又适时引导成立了联洁垃圾分类合作社联合社。到2023年5月北麂乡成立岛洁垃圾分类合作社，实现了垃圾分类合作社10个乡镇全覆盖。
乡镇垃圾分类合作社的主要做法是依托分类处理站成立，原则上“一站一社一站长”，其服务覆盖的村每个村配备1～2名分拣员，村级分拣员、处理站站长、合作社负责人作为成员，共同组成合作社。合作社与所覆盖的村签订垃圾分类服务合同。分拣员成员负责所在村垃圾分类的“运、拣、讲、评”4项工作（即负责将村民已分类垃圾分别运到处理站，负责对已分类垃圾进行二次分拣，负责垃圾分类宣传，负责对村民垃圾分类情况进行考评和监督）；处理站站长负责垃圾分类处理设施设备运行管理，并对各村垃圾分类情况进行记录和评价；合作社负责人做好日常管理监督等工作。合作社根据“多劳多得”“优劳多得”相结合的原则，制定考核细则和利益分配机制，即合作社的收入减去水电费等运维成本后，60%左右作为“基础报酬”，按成员所负责的村常住人口的比例分配给成员，40%作为“绩效报酬”，根据各村垃圾分类考核的积分比例分配给成员，形成“劳动合作社”的模式，充分激活成员参与垃圾分类的积极性、主动性。如桐浦镇，合作社成立前每天易腐垃圾收集量不到800公斤，2020年成立桐洁合作社，到当年底即达每天3吨，现在基本稳定在每天6吨，全镇80%左右的村民每天都能做到垃圾精准分类。又如芳庄乡芳洁垃圾分类合作社，2022年成员平均收入达6.5万元，比保洁公司环卫工人高近一倍，还吸收了3名低收入农户劳动力为成员。
联洁垃圾分类合作社联合社的职责为：一是对乡镇分类垃圾进行统筹处理，主要是把易腐垃圾处理物集中起来，和畜禽排泄物及农作物秸秆混合进行二次发酵，生产营养土和有机肥，2座有机肥厂已于2023年9月底投产；二是指导和督促乡镇垃圾分类合作社规范运行；三是对乡镇分类处理站提供技术服务和管理咨询服务。
三、不断探索，推进垃圾分类合作社持续提升
瑞安市以合作社模式推进农村垃圾分类是对农村环境管理长效机制的一种创新探索，2023年被纳入温州市和美乡村建设文件向全市推广。但是，调查中也发现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一是垃圾分类处理设备与技术有待改进。目前在用的19台易腐垃圾快速成肥机均采购于2016年，已接近使用年限，而且存在已发酵与未发酵垃圾易混合的缺陷，需要及时更换。市垃圾处理厂的餐厨垃圾处理设备只能处理餐饮企业垃圾等含水量大的餐厨垃圾，处理工艺为压榨取汁后再将残渣焚烧，不能处理居民家庭分类的易腐垃圾。同时，易腐垃圾发酵制备有机肥的菌种及工艺也有待研发提升和推广。二是指导与考核机制有待进一步理顺和优化。2020年，瑞安市根据上级相关指导意见，中西部2个乡8个镇的生活垃圾分类工作由农业农村部门负责，塘下镇和12个街道由综合行政执法部门负责。2023年以来，综合行政执法部门将全市各乡镇街都纳入考核，考核重点集中在垃圾桶配置、宣传文字是否规范等形式方面，造成中西部2个乡8个镇的生活垃圾分类重复考核、指导意见与考核要求不一致等，给乡镇、村和垃圾分类合作社造成困扰。三是垃圾分类合作社的运行有待进一步规范提升。个别合作社还存在运行不规范的地方，未能完全建立“优劳多得”和民主管理机制，经营盈利能力有待进一步提高。市级联合社的监督指导和整合服务职能未能充分发挥。
下一步，建议持续深化提升全市农村垃圾分类合作社模式。一是优化指导与考核机制，以生活垃圾分类实际成效为导向，进一步优化考核、督查、评价办法，建议指导与考核由同一个部门负责。二是加强对垃圾分类合作社的辅导和监督，切实提高垃圾分类合作社规范化运行水平和经营能力，提高垃圾分类质量。三是积极提升易腐垃圾处理技术水平，建议加强和浙江大学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等科研院所合作，邀请专家来瑞安市驻点指导，加强发酵菌种和工艺的研究推广，同时通过技术改造和设备更新，提升建设一批易腐垃圾处理站。四是深化拓展垃圾分类合作社职能，在生活垃圾分类的基础上，探索农村人居环境物业化管理模式，承接村居垃圾分类、人居环境保洁、绿化养护、美丽田园管护、公厕等公共设施维护、家政服务等职能，建立一张服务清单、一套服务标准、一支运维队伍、一个费用承担方案、一套监督评价与反馈机制“五个一”农村物业化管理模式，为乡村和广大村民提供一站式服务，进一步探索农村人居环境建设管理的瑞安经验。
（作者单位：浙江省瑞安市农业农村局）
来源：《中国农民合作社》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