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
来源:医药魔方收集编辑:阿拉蕾
抗体偶联药物(ADC)可以说是近些年发展最快的一类新型抗肿瘤药物,也成为肺癌治疗的潜在选择。ADC有三个关键组成部分:1、与肿瘤细胞表面抗原选择性结合的单克隆抗体(antibody);2、细胞毒性药物载荷(payload);3、可切割型或不可切割型连接子(linker)。目前为止,肿瘤领域已有12种ADC在获得FDA批准,9种是2017年以后获得批准,说明该类药物的开发速度正在加快。在npj Precision Oncology的这篇综述中,作者系统描述了ADC在肺癌中研究进展,面临的挑战以及未来的应用前景。
抗体、连接子、载荷的基本理论,小编这里不再重复,有兴趣的读者可以阅读原文或相关资料。这里特别说明一下载荷。现有ADC的载荷可大致分为四类——1、auristatins(抗微管作用),2、美登素(maytansinoids)(抗微管作用),3、calichaemichins(DNA切割作用),4、喜树碱(camptothecins)(拓扑异构酶I抑制剂)。无论是何种类别,均是强效的细胞毒性化合物。非细胞毒性载荷正在出现,正在研发的一个例子是免疫调节剂载荷。免疫刺激抗体偶联物(immune-stimulating antibody conjugates,ISACs),即包含非细胞毒性载荷,通过激活抗原提呈细胞(APC),以不同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机制激活免疫系统。例如,SBT6050(Silverback Therapeutics)——载荷为Toll样受体(TLR)8激动剂。事实上,目前有许多正在进行的临床试验将免疫检查点抑制剂与ADC联合使用,以增强免疫治疗活性。干扰素基因刺激因子(stimulator of interferon genes,STING)激动剂是另一种新型载荷,XMT-2056(Mersana)和CRD5500(武田)是正在临床开发的STING激动剂ADC产品。NSCLC中,HER2改变包括HER2基因扩增、HER2突变和HER2蛋白过表达。已发表的文献中,HER2蛋白过表达的发生率差异较大,在~20%的NSCLC患者中可观察到,并与生存预后不佳相关。晚期NSCLC中,可靶向的HER2突变发生率~2%。针对HER2突变的晚期NSCLC患者,II期篮子试验中使用T-DM1的ORR为44%(下图),中位PFS为5个月,39%的患者疾病稳定,耐受性良好,AEs主要为1~2级。尽管T-DM1已被列入NCCN指南推荐,但该适应症尚未获得FDA批准。T-DXd使用的是可切割型肽连接子,具有高药物-抗体比例(DAR),DAR=8,具有旁观者效应。针对晚期HER2表达或HER2突变的实体瘤患者,T-DXd的I期剂量递增和剂量扩展试验包含了18例NSCLC患者,HER2表达或HER2突变肿瘤的定义是:免疫组化(IHC)≥1+或原位杂交扩增或二代测序(NGS)确定。其中,10例患者实现部分缓解(PR)(ORR:55.6%),中位PFS为11.3个月,中位缓解持续时间(DOR)为10.7个月。HER2突变患者的ORR为72.7%(n=8),6例为20外显子插入者,中位PFS为11.3个月,中位DOR为9.9个月。根据这些数据,推动了单臂II期DESTINY-Lung01研究的开展。对HER2过表达队列(IHC 2+或3+)的期中分析显示,T-DXd在49例既往接受过治疗的患者中显示出抗肿瘤活性。研究也纳入了稳定脑转移的患者,34.7%在入组时有中枢神经系统(CNS)转移,79.6%的患者为HER2 IHC 2+,20.4%的患者为HER2 IHC 3+。结果显示,ORR为24.5%,包括1例完全缓解(CR)。疾病控制率(DCR)为69.4%,估计中位PFS为5.4个月。在DESTINY-Lung01研究(NCT03505710)的HER2突变NSCLC队列结果显示,ORR为55%,有1例CR, 34例SD≥6周,DCR为92%。此外,在没有检测到HER2表达和扩增的患者中也观察到了应答。中位PFS为8.2个月,中位OS为17.8个月。安全性总体上是可控的,包括间质性肺疾病(ILD),但的确发生了2例与治疗相关的死亡,均与ILD相关。46%的患者出现>3级AEs,包括中性粒细胞减少症、贫血、恶心和疲劳。药物相关AE导致25%的患者停药,26%的患者发生药物相关ILD。2022年8月11日,FDA加速批准(AA)T-DXd用于既往接受过系统治疗的NSCLC患者,患者需经过FDA批准的检测明确存在HER2突变,这是首个获批用于HER2突变NSCLC的药物。HER3在多种实体瘤中表达,原发性NSCLC中报道的发生率为83%。HER3表达升高与疾病进展和无复发生存期降低有关。因此,HER3在NSCLC中是一个有吸引力的治疗靶点,特别是在解决耐药性方面的潜在作用。Patritumab deruxtecan(U3-1402, HER3-DXd)该药的载荷为DXd,与T-DXd相同,DAR为4,具有旁观者效应。一项I期临床研究(NCT03260491),纳入了局晚期或转移性EGFR阳性的NSCLC患者,既往接受过EGFR-TKI联合含铂化疗,使得FDA于2021年12月授予其突破性治疗(BTD)。在研究的剂量递增阶段,57例接受HER3-DXd 5.6 mg/kg Q3W的患者中,ORR为39%,中位PFS为8.2个月,中位DOR为6.9个月。在已知或未知EGFR-TKIs耐药机制的患者中均观察到了应答(下图),并且在一系列HER3表达水平中均观察到了应答。因此,HER3表达水平尚不能清楚区分有应答和无应答者。既往接受过奥希替尼和含铂化疗的患者,表现出与总体人群相似的疗效,脑转移患者也是如此。最常见的≥3级治疗相关AEs是血液学毒性,有4例患者(5%)接受了ILD治疗,未观察到4级或5级ILD。近期报道的剂量扩展阶段的数据显示,5.6 mg/kg的HER3-DXd在既往接受过多线治疗的晚期EGFR阳性NSCLC患者中,显示出良好的抗肿瘤活性。大部分患者(n=49,86%)既往接受过奥希替尼治疗,包含稳定的CNS转移者(n=27,47%)。结果显示,ORR为25%(14/56),1例达到CR(1/56,2%),13例PR(23%),25例SD(45%)。值得注意的是,在EGFR-TKI各种耐药机制的患者中均观察到了疗效,包括:C797S突变,MET扩增,HER2突变,BRAF融合和PIK3CA突变。总体来说,HER3-DXd的安全性可控,最常见的≥3级治疗相关AEs是血液学方面的,治疗相关ILD的发生率为5%。II期HERTHENA-Lung01研究正在进行。Trop2在多种类型的实体肿瘤中表达,与较差的生存预后相关。在肺癌中,在64%的腺癌和75%的鳞癌中观察到Trop2过表达。Datopotamab-deruxtecan(Dato-DXd)TROPION-PanTumor01 I期试验(NCT03401385)评估了不同剂量Dato-DXd在多个实体瘤中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初步数据。2021年世界肺癌大会(WCLC)上报告了159例接受不同剂量Dato-DXd(4 mg/kg,6 mg/kg或8 mg/kg)治疗的NSCLC期中分析结果,大多数患者既往接受过免疫治疗和含铂化疗,ORR在21~25%,显示出持久的临床应答,DCR为67~80%,各剂量的中位PFS为4.3~8.2个月,需更长的随访时间来进一步观察。4 mg/kg和6 mg/kg的耐受性较好,6 mg/kg被确定为注册性TROPION-Lung01 III期试验的推荐剂量水平。2021年ESMO大会上报告了TROPION-PanTumor01研究中驱动基因阳性NSCLC患者的数据,34名患者中,ALK有3例,EGFR有29例,ROS1和RET各1例,ORR为35%,中位DOR为9.5个月。戈沙妥珠单抗(Sacituzumab govitecan)戈沙妥珠单抗是首个抗Trop2 ADC,具有高DAR(7.6)。在I/II期IMMU-132-01篮子试验中,无论Trop2的表达水平如何,被纳入的肺癌患者接受8~18 mg/kg的剂量进行治疗,包括NSCLC和小细胞肺癌(SCLC)队列。在NSCLC队列中,54例患者接受8、10或12 mg/kg的剂量,ORR为16.7%,PR有9例(16.7%),SD有22例(40.7%),中位DOR为6.0个月,中位PFS为4.4个月,中位OS为7.3个月,选择10 mg/kg用于剂量扩展阶段。在NSCLC队列中,59.6%的患者经历了≥3级治疗相关AEs,包括中性粒细胞减少、贫血、腹泻、疲劳等。在SCLC队列中,在既往接受过多线治疗的患者,ORR为17.7%,中位PFS为3.7个月,中位DOR为5.7个月,中位OS为7.1个月,安全性可控。2022年1月,基于LUMINOSITY试验(NCT03539536)的数据,FDA授予Telisotuzumab vedotin 突破性治疗(BTD)。LUMINOSITY试验是一项正在进行的II期研究,针对具有不同c-Met表达水平的NSCLC患者,用于二线或三线治疗。在EGFR野生型非鳞NSCLC患者中,c-Met高表达组的ORR为53.8%,c-Met中表达组的ORR为25.0%。目前,Telisotuzumab vedotin联合奥希替尼(NCT02099058)的I期临床试验正在进行。随机III期研究TeliMET NSCLC-01(NCT04928846),旨在评估在既往接受过治疗的c-Met过表达NSCLC患者中作为单药治疗的情况。目前尚无在早期NSCLC中评估ADC的临床试验。除了上述几个靶点,其他在晚期NSCLC中进行早期临床试验的靶点有:NECTIN4、组织因子(TF)、CEACAM5、间皮素和LIV1等。随着ADC临床应用的逐渐增加,对耐药机制的理解对未来的药物开发至关重要。ADC在肺癌中的应用相对不成熟,有关耐药机制的临床数据很少。临床前数据可以提供些参考。例如,在临床前乳腺癌模型中,长期暴露于T-DM1后,细胞表面HER2表达降低,T-DM1结合减少。蛋白质组学分析还发现,在这些T-DM1耐药细胞系中,药物外排泵出现上调。另外有临床前NSCLC模型发现SLC46A3表达缺失是获得性DM1耐药的机制。另一个重点是患者选择。现有研究提示,肿瘤细胞表面抗原表达并不一定是ADC成功所需的关键。抗原在细胞表面的表达水平是一个连续变量。ADC临床试验的最适合患者人群如何选择仍不明确,仅纳入表达特定靶点的患者?仅纳入特定靶点高水平表达的患者?以T-DXd为例,在HER2低表达患者中也可观察到应答。因此生物标记物的发展占据至关重要的地位。第三,联合策略的探索可能对于增强ADC活性以及克服潜在的耐药非常重要。ADC与其他抗肿瘤药物的联合试验已经在进行,例如联合抗血管生成药物、免疫治疗药物等。为了扩大ADC的治疗窗口,目前正在开发位点特异性ADC(site-specific)、双特异性ADC或前药型(prodrug type)ADC。药物技术的快速发展正在推动ADC的不断改进。双载荷(dual-payload)ADC是另一种用于克服潜在耐药机制的方法,使用两种具有不同作用机制的载荷,合理的、通过可控的方式传递这两种载荷,以发挥更有效的细胞毒性作用。最后,前面也已经提到,细胞毒性载荷的替代物也在开发中,除了免疫调节剂载荷,免疫毒素类和Bcl-2抑制剂载荷也正在开发中,不同于细胞毒性药物,它们可诱导细胞凋亡,例如:ABBV-155,LMB-100等。经过几十年的努力,ADC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在肺癌方面,两种ADC已获得FDA突破性治疗认定,目前正在评估patritumab deruxtecan和telisotuzumab vedotin,一种已获得加速批准(T-DXd),更多的ADC正在临床前和临床开发中。针对晚期NSCLC患者,ADC对治疗选择有限的人群具有变革性的潜力,新一代治疗理念转变的曙光即将到来。Antibody-drug conjugates in lung cancer: dawn of a new era? NPJ Precis Oncol. 2023 Jan 11; 7(1): 5. doi: 10.1038/s41698-022-00338-9.
Copyright © 2023 PHARMCUBE. All Rights Reserved.
欢迎转发分享及合理引用,引用时请在显要位置标明文章来源;如需转载,请给微信公众号后台留言或发送消息,并注明公众号名称及ID。
免责申明:本微信文章中的信息仅供一般参考之用,不可直接作为决策内容,医药魔方不对任何主体因使用本文内容而导致的任何损失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