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年瞎说

不知到底能说点啥

人犯糊涂时

不知到底能说点啥

人清醒时

不知到底能说点啥

犯糊涂时是真不知说什么好

清醒时也是真不知说什么好

既不犯糊涂又不清醒时

人就能说会道

说出美言与巧言

就像酒鬼半醉半醒时

说出一串串珠子落玉盘的话

既真又假

既实又虚

既是又非

此刻我想说的很多

很想说出酒鬼那样的话

但我不敢喝酒

一喝酒就会难受得半死

所以我就永远这样着

我很想说一些中听的话

让在乎我的人都很高兴

又真不知说什么中听

哎

我想我

要么是犯糊涂了

要么是清醒的了

现在心里真是堵得慌

左声带发不出声

右声带发不出声

前声道发不出声

后声道发不出声

中间的声带声道都发不出声

好在堵了多年的耳道

这些天有些透气了

偶尔能从耳道里

挤出些人声

现在写下的这些怪怪的句子

就是从耳道里挤出来的

否则我可能就真的成了

卡夫卡笔下的那只甲虫了

给学生讲变形记时

就很害怕自己像那只甲虫

满心人意却发不出人声

今天就更害怕了

郑板桥说难得糊涂

他是清醒地犯糊涂

还是糊涂地装清醒呢

没人知道啊

很想在梦里问问板桥先生

但几回回梦里他都不言语

只冲我诡异地装他那张长长的怪脸

怎么猜也猜不透他的脸意

期待今晚能得到他的明言

我相信精诚所至

板桥一定会为我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