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本义为花。本来应该是鲜花盛开之地，却成为囚禁人的牢笼。比喻大好河山被糟蹋，民众无地避秦。

注①公定安，失考，应为后清诗人。

注②丰都原指鬼城，人间与地狱交界处，也借指地狱。此处特指乱世中所有的“都”都成为“丰都”。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卷十八《姑妄听之(四)》载：“有乡人患疫，困卧草榻，魂忽已出门外，觉顿离热恼，意殊自适然，道路都非所曾经，信步所之，偶遇一故友，相见悲喜。忆其已死，忽自悟曰：‘我其入冥耶？’友曰：‘君未合死，离魂到此耳，此境非人所可到，盍同游览，以广见闻？’因随之行，所经城市墟落，都不异人世，往来扰扰，亦各有所营……”【现代聊斋】注：说有一人感染瘟疫，躺在草席上等死，魂魄出离躯体，到处飘荡，但觉所有苦痛都消失，只是经过的地方都很陌生。走着走着，忽遇一故友，悲喜交集，寒暄几句，忽然想起来这故友已经死了，便说：“我这是到了阴间了吗？”故友说：“你还没到死期，只是暂时离魂到此。这里不是一般人能来的，既然来了，我带你走走，开开眼界。”那人就跟着他故友作阴间一日游，所经之处，每一座城市都跟阳间一样，死人熙熙，皆为利来；死人攘攘，皆为利往。而他也见了一些在阳间“谀词颂世”者、“妄自尊大”者、“城府深隐”者……在阴间所受的种种报应。最后，在故友帮助下，他被一鬼官遣返，“大汗而醒，自是病愈”，连莲花都省了，也不知他感染的是什么瘟疫。

注③华，正字为華，古字为䔢。原义指花朵。华地为牢，指原来应该是鲜花盛开的地方却成为囚禁人的牢狱。

注④开一面，典出《史记·殷本纪》：汤出，见野张网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诸侯闻之，曰：“汤德至矣，及禽兽。”【现代聊斋】注：汤即成汤，商王朝开国之君。他尚未得天下时，有一天外出，看见有猎人在郊野张着四面罗网，还向上天祷祝说：“上天保佑，天上来的，地下来的，四方八方的禽兽统统都到我网里来。”成汤对他说：“唉，这么弄会把禽兽全抓光的，以后还抓什么。”他教那猎人把网撤去三面，并把祈祷改为：“想往左走的就往左走，想往右逃的就往右逃。不想活的，就自投罗网吧。”诸侯听到这事都说：“汤的仁德真是没谁了，连禽兽都受到他的恩惠。”后用“网开一面”比喻宽厚仁慈，不赶尽杀绝，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注⑤化自“玉石俱焚”，比喻尊贵的和卑贱的最后都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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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完成语“华地为牢”，不免想起梁启超那副著名的集句联：

春已堪怜，更能消几番风雨

树犹如此，最可惜一片江山

梁任公集联信手拈来，“忧愤”跃然纸上，如核聚变，其能量已大大“启超”原作。

关于此联，胡文辉先生已有大作详加钩沉【传送门】，我再拾点牙慧，浇浇块垒。

其中，“春已堪怜”出自张炎《高阳台·西湖春感》，“更能消几番风雨”出自辛弃疾《摸鱼儿》，“树犹如此”也是稼轩词《水龙吟·登健康赏心亭》，“最可惜一片江山”则来自姜夔的《八归·湘中送胡德华》。

仿佛这四阙长短句，都是为梁任公此联而生。

而今时今日看来，最令人唏嘘的，莫过于“树犹如此”四字。

稼轩词喜欢用典。《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有“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句，而“树犹如此”最早出自东晋大司马桓温。

《世说新语·言语第二》：“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泪。”

说桓温率军北征时，经过金城(今江苏句容市北，东晋时属琅琊侨郡)时，看到他当年在这里当地方官时种下的柳树都已经有十围粗了，感慨万分：“树的变化都这么快，人怎么经得起时间的摧残啊！”手扶着柳枝，潸然泪下。

两百年后，南北朝的庚信写《枯树赋》，引了桓温的典故，就直接改为“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不过“树犹如此”在桓温口中和庚信笔下，都只是伤春悲秋，感叹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但到了梁任公联中，就升华为江山破败的黍离之悲。

大好河山，不管是春光也好，树木也罢，怎么经得起“风雨”一轮又一轮的摧残。

而在丰都，“树犹如此”的最生动注脚，就是树也有人守着，逃不了被風控的命运。可以想象，丰都的春天，会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守株待测，树欲静而封不止

华地为牢，子欲治而医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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