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1月23日，标准普尔全球清洁能源指数下跌32.9%，2023年该指数创下2013年以来最糟糕年度表现。相比之下，以油气为主的标准普尔500能源指数则上涨了6%。其他绿色股指和基金指数也出现类似表现，这显示出过去一年以“风光”为首的美股清洁能源类股普遍暴跌的情况，美国氢燃料电池制造商Plug Power股价下跌63%，美国微型逆变器制造商Enphase Energy股价下跌60%，美国可再生能源公司新纪元能源股价下跌29%。

面对高利率、高通胀、供应链紧张等挑战，清洁能源类股成为美股2023年表现最差板块。

绿色股指和基金普遍下跌

标准普尔全球清洁能源指数由太阳能、风能和其他可再生能源相关行业的100家最大公司组成，主要衡量可再生能源生产商以及提供相关设备或技术公司的股价表现。前十大成分股包括丹麦风机制造商维斯塔斯、丹麦海上风电开发商沃旭能源、西班牙陆上风电开发商伊维尔德罗拉、以色列太阳能发电技术公司SolarEdge等，其中在美上市的SolarEdge过去一年股价下跌超过70%。

2023年8月至9月，标准普尔全球清洁能源指数下跌了20.2%，创一年里最低水平，暴跌原因是欧洲央行和美联储在过去两年为抑制通胀而实施的一系列加息。截至2023年10月，可再生能源类股遭遇大幅抛售，其表现明显落后于化石燃料类股。

信安资产管理公司投资组合经理马丁·佛德森直言:“绿色股票笼罩在乌云之中。”

截至2023年12月中旬的一年里，追踪可再生能源、半导体、太阳能等行业表现的iShares全球清洁能源ETF下跌超过30%，这是其连续第三年亏损。太阳能和风能的基准基金景顺太阳能ETF和全球X太阳能ETF同期分别下跌36%和逾40%。

汤森路透汇编数据显示，美国可再生能源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2023年第三季资金流出总额达14亿美元，创最高季度资金流出额。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高利率、低回报、可再生能源股暴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规则收紧以及政治反弹，ESG投资热情正在消退，投资者争相从可持续基金中撤出资金。晨星公司数据显示，2022至2023年间，投资者连续4个季度从美国可持续基金中净撤出142亿美元资金。

与此同时，部分风力涡轮机企业股票受到合同价格不利的拖累。据悉，高利率、税收抵免减少，加上美国项目延期，使得沃旭能源股价暴跌，去年8月底至10月初跌幅一度达30%。瑞银估计，对利率上升的敏感性可能给沃旭能源带来7.09亿美元至14.2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索罗斯基金管理公司前交易员雷诺·萨勒尔表示:“整个价值链都陷入了困境，会持续做空风能股沃旭能源和维斯塔斯。”这意味着他押注风能股会继续下跌。

清洁能源易受高利率影响

美国利率目前处于22年高位水平，这是导致清洁能源类股大跌的主因之一。尽管美联储考虑持续暂停降息，但伴随史上最激进的加息速度，美国联邦基准利率已达到5.25%—5.50%，这给拥有较大负债率的清洁能源企业，带来非常大的冲击，相较于传统能源企业，它们对利率上升更为敏感。

事实上，风能和太阳能公司之所以更易受到抑制通胀的货币政策影响，是因为比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更依赖贷款融资。《金融时报》指出，随着利率不断上升，可再生能源股上涨乏力。也就是说，可再生能源公司的商业模式不适合高通胀、高利率。

“为了支持快速增长，需要持续平衡资产负债表，手段包括发行股票。零利率环境下，如此这般，会有一定效果；但在利率更高的环境下，就会崩溃。”Vontobel资产管理公司投资组合经理戴维·索卡尔表示。

换句话说，低碳能源公司更易受到利率上调的影响，因为他们缺乏抵御此类政策影响的资源，脆弱的最根本原因是盈利水准根本赶不上石油和天然气行业。此外，运作的市场也大不相同，“风光”电力开发商一般情况下在项目开发前就会签订长期购电协议，即提前锁定长期价格。“净零目标虽然可以转化成投资机会，但却遭遇了通胀浪潮，锁定电价的公司会受到很大冲击。”马丁·佛德森强调。

美国银行研究分析师朱利安·斯密斯表示：“清洁能源企业往往会使用非常大的杠杆，高杠杆会让企业更容易受高利率影响。鉴于清洁能源类股杠杆率高于传统能源企业，加息成为清洁能源类股上涨的最大障碍。”

据了解，新纪元能源宣布下调3年增长预期，该公司首席执行官约翰·凯彻姆坦言:“紧缩的货币政策和更高的利率已经影响到将股息增长至12%所需的融资。”

随着通胀飙升，清洁能源公司受到成本大幅上升的打击，而利率上升则使得高水平借贷成本更高。瑞典大瀑布电力公司项目开发成本已攀升40%，欧美3大风电整机制造商维斯塔斯(Vestas)、西门子歌美飒、GE也出现不同程度亏损。

长期发展值得期待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指出，由于担心利率上升削弱企业盈利，部分资管公司和金融机构开始削减清洁能源敞口，截至2023年底部分投资顾问公司的清洁能源投资占比已不足5%。

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近日表示，如果通货膨胀水平持续好转，美联储将在2024年内开始下调利率水平。基于这样的预期，美股清洁能源类股2024年有望受到青睐吗？

摩根士丹利的股票分析师安德鲁·佩尔科科认为，如果2024年利率下降，很可能看到清洁能源类股估值显著改善。太阳能电池板、电池存储和逆变器等技术进入2024年后成本趋势较乐观。事实上，自2023年夏天达到峰值以来，太阳能电池板和组件的价格已大幅下降。

侧重于替代能源、电池技术、绿色交通等行业股票投资的投股公司Earth Equity Advisors表示，当前的低迷期是大规模抄底清洁能源股的最佳时机。

在个股层面，花旗建议增持美国太阳能制造商SunPower，该公司股票去年下跌约70%。摩根士丹利则建议增持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第一太阳能，并将其目标价从每股214美元上调至237美元。“在经历了过去3个月20%的跌幅后，第一太阳能股票的投资回报颇具吸引力。”安德鲁·佩尔科科称。

此外，新纪元能源和太阳能发电商Altus Power也被摩根士丹利列入增持名单，分别将两者的目标股价定为每股76美元和每股9美元，过去一年Altus Power股价下跌17%。

摩根大通认为，绿色转型对投资者始终是不容错过的投资机会，尽管近年来多有不利因素，但绿色能源和技术领域的长期发展势头仍很可观。

文丨本报记者 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