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丨工人日报

记者丨唐姝

日前，九价HPV疫苗捆绑销售的话题冲上热搜，引发关注。

作为预防宫颈癌的有效措施，接种HPV疫苗的热度不断升高。与此同时，HPV疫苗捆绑销售、变相加价、黄牛泛滥等乱象频出。记者采访发现，种种乱象的背后反映的是HPV疫苗供不应求，消费者“一苗难求”，以及宫颈癌高发病率和疫苗紧缺所带来的“接种焦虑”。

据相关报道，北京一家民营医院曾因违反价格法，被北京市房山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54.58万元。该医院通过其关联公司运营的电商平台，上线HPV疫苗接种预约通道，接种HPV疫苗中收取预约服务费，变相提高疫苗销售价格。其中，九价包三针套餐每份超出政府指导价1631元。

记者致电北京海淀区的一家社区医院，工作人员表示，北京公立医院和社区医院的九价疫苗价格为1298元每支，接种费每针25元，三针一共是3969元。

不过，消费者普遍反映，公立医院的疫苗很难约。通过北京私立机构预约九价疫苗的陈女士表示：“私立的价格普遍高于公立医院，主要是想能尽快约到。”陈女士发来的预约详情显示，三针套餐除了疫苗费和接种费外，还包括医师服务费和留观费等费用，总价格为5780元。

记者搜索发现，私立机构不仅以收取服务费的方式变相加钱，还以“捆绑销售”的方式“捆绑”体检或者其他服务。除了疫苗接种，还包含体检套餐、HPV自测等项目。客服表示，需要选择相应的套餐下单，套餐不可更改，也无法单独购买疫苗。

陕西恒达律师事务所律师赵良善认为，民营医院以“体检套餐”等捆绑销售方式加价，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的规定。市场监管总局去年出台的意见中也明确，在销售商品过程中，强制搭售商品，变相大幅度提高商品价格的行为，监管部门可以认定构成《价格违法行为行政处罚规定》的哄抬价格违法行为，可依据相关规定查处。

“九价疫苗好难约，我好累”“排队两年了还没约上”……疫苗销售乱象的背后是不少消费者面临“约苗难”的困境。

记者通过约苗平台搜索发现，目前北京多家公立医院和社区医院都显示“缺药中”，需先订阅到苗通知，收到提醒后再预约。其中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表示：“今年估计没戏，九价疫苗现在排队人数较多。”该工作人员还透露，不只是九价疫苗，目前接种四价疫苗的需求量也很大，也同样需要排队。

记者采访发现，不少消费者为求“一苗”煞费苦心。有人选择跨省市预约，甚至盯上了县城的防疫站，有人关注了十几个约苗平台，还有人加入社区疫苗群每天共享消息。也有人将自己“九价上岸”的经验分享在社交平台上，列出不同医院的放号规则和时间。

“一定要记住放号时间，定好闹铃抢号，有的是工作日早上7点放苗，有的是周五早上5点放苗，要在5点之前把所有信息都填好，以防耽误抢号。”一位“上岸”成功的女士表示，即便如此，等多久能抢到也要看运气。

安徽某市疾控中心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疾控中心定期统一采购疫苗再分发到门诊和社区卫生中心，供应比较好的情况下，每个月平均可预约100人次左右，基本上每次放号都会被约满。

据了解，在全球范围内，目前能生产且供应九价HPV疫苗的只有默沙东一家企业，尽管九价HPV疫苗批发量持续增长，也很难满足国内逐渐增长的接种需求。

此外，该疾控中心工作人员表示，九价疫苗的稀缺性以及社交媒体的宣传影响，导致不少女性执着于“非九价不打”，这也是造成“一苗难求”的重要原因。

针对不少人的HPV疫苗焦虑，业内专家的共识是尽早接种、尽早预防，不要为了增加保护范围而错过最佳预防时机。

在日前召开的四川省加速消除宫颈癌综合防控学术交流会上，多位专家表示，HPV16/18型的危险性最高，二、四、九价疫苗在预防效果和有效性上差不多，很多患者在犹豫和等待过程中就感染患病了，重要的是不犹豫、不等待、不偏见，及时接种HPV疫苗和定期进行宫颈癌筛查，同样重要。

今年1月，国家卫健委等十部门印发《加速消除宫颈癌行动计划(2023-2030年)》，提出到2025年，试点推广适龄女孩HPV疫苗接种服务；适龄妇女宫颈癌筛查率达到50%；宫颈癌及癌前病变患者治疗率达到90%，提高接种率的脚步不断加快。

近日，重庆宣布今年内将为18万名初二在校女学生免费接种HPV疫苗，实现区县全覆盖。据了解，目前，国内已有多个省市陆续开展HPV疫苗免费或补贴接种计划。业内人士表示，将疫苗接种纳入政府计划，有助于透明HPV疫苗价格，杜绝乱收费、乱加价的现象，为广大有接种HPV疫苗需要的女性提供有力保障。

此外，国产HPV疫苗的研发进程也在不断加快。截至目前，国产HPV疫苗中，已有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和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获批上市。据媒体不完全统计，国内九价HPV疫苗在研的企业已有多支疫苗进入Ⅲ期临床研究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