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来源｜视觉中国
“从去年年底，（我们）果断地进行了战略复盘和调整，大刀阔斧地推进了整个组织架构的优化，并且核心补强综合能力的短板。我们选择自我颠覆，在更高的维度和平台上进行真正的二次创业。”在2022年四季度及全年财报电话会上，小鹏汽车董事长兼CEO何小鹏喊说。的确，小鹏汽车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必须破釜沉舟。其2022年四季度及全年财报成绩相当惨淡：G9没能预期火爆后，小鹏汽车四季度仅卖出2.22万辆车，这也是其2021年三季度以来最差销量，收入进帐仅为51.4亿元，环比下降24.7%；销量减少，直接带来当季汽车毛利率几乎环比腰斩为5.7%，净亏损23.6亿元。全年视角来看，小鹏汽车全年卖出12.07万辆车，营收268.6亿元，但汽车毛利率为9.4%，较2021年下降2%；全年亏损更严重，91.4亿元亏损较去年近乎翻倍。今年一季度业务指引也没能冲破惨淡：交付量在1.8万-1.9万辆，收入为40亿-42亿元。财报中为数不多支撑信心的现金储备也在快速流失。截至2022年四季度末，小鹏汽车手上现金及等价物382.5亿元，较三季度末的401.2亿元缩水近20亿元，较2021年末435.4亿元，更是减少达53亿元。而就公司经营而言，据36氪了解，小鹏汽车一批中层员工正在去年以来的调整中离开，不乏智能驾驶和电池等核心研发领域。一些员工处于焦虑状态：三年工资没有明显涨幅，公司股价持续下跌。此外，供应链也持观望态度，小鹏曾承诺供应商，新车G9单月销量可上万台，但交付后近半年，有媒体援引乘联会数据，2月G9销量不足千台。小鹏汽车从去年10月开始寻求破局方法：大调组织架构，引入了长城汽车老将王凤英。此前据36氪独家报道，小鹏汽车动力中心副总裁离职、人力资源与销售副总裁将离职，人事变动还涉及两位联合创始人，同时内部启动“再创业”计划。尽管小鹏汽车对此回应不实消息，但何小鹏坐镇财报电话会上，不光证实了内部“再创业计划”，也提及自己和王凤英已经掌管公司各条核心业务的负责权限，这些都与36氪报道一致。对于当下的小鹏汽车和何小鹏来说，“二次创业”不能是一句口号，它必须是一副“重生模型”，而且急需落地。
汽车厚重的消费属性没有因为智能技术的出现，而丝毫改变。即便是狂人马斯克，将自动驾驶FSD功能面向北美地区开放，依然没有摆脱在汽车制造业中赚钱的宿命：利用规模和效率，不断推高整车毛利率。例如精简产品线、同平台重复利用，推出中央架构、简化整车电气结构，利用一体压铸提升生产效率…… 技术和效率是一对杠杆和支点，缺一不可，特斯拉已经深谙此道。但小鹏汽车显然没有。他们追求技术标签，并沉湎于此，内部开发文档中也明确写着“小鹏汽车智能驾驶全国第一”。但供应链管理则成为了盲区，车型配置繁多，毛利率常年低迷。今年初的领航会上，何小鹏就点名指出供应链“控制成本不力和廉洁问题”。一系列反思和变革后，此次财报电话会上，何小鹏提出了“重生模型”：持续强化“智能”标签，严控整车供应与生产效率。 何小鹏认为，其自动驾驶技术和用户使用率将迎来拐点。今年3月，其城市NGP功能将在广州、深圳、上海多城市多车型加速落地。其城市NGP的OTA，采用了基于Transformer的BEV时序网络XNET，可以不依赖高精度地图，覆盖城市范围进一步扩大。这也是小鹏智能驾驶得以保持领先的原因。同时，随着自动驾驶软硬件Bom成本的下降，小鹏将全系标配自动驾驶功能。“过去5年是新能源的黄金5年，我相信未来5年将是全自动驾驶的黄金5年。”而在保持自动驾驶技术优势之外，面对当前激烈的行业竞争和内卷，何小鹏还认为：“一家企业要有超强的成本控制能力。”他并表示，公司将通过造车模块平台化、技术创新两方面实现降本。平台化造车非常关键。小鹏汽车表示，从今年开始，小鹏纯电整车平台、电子电气架构、动力系统、智能驾驶软硬件都将平台化，加快车型推出速度。比如P7改款车型与G9共享了快充和智能驾驶等技术。同时大量技术创新也是小鹏重要的降本策略。何小鹏在会上反思：“过去的时间里，小鹏的技术研究方向是性能和功能优先，今后一段时间，我们的研发能力会更多体现在保持性能的同时，成本大幅降低。”从他透露的信息来看，目前小鹏在研究一体化冲压技术，电池Pack优化、电芯平台化设计、电驱系统等。通过电池统一化、三元电池部分铁锂化等，小鹏同样的电池度数可以有10%-20%续航能力提升，未来12个月左右可以看到效果。这将带来整车硬件（含动力系统）25%的成本下降。因此，尽管业绩数字表现不尽人意，但由于公司调整方向的合理性，市场对小鹏汽车的信心有所回暖。财报电话会议后，小鹏汽车美股一度涨超12%，最终以5.35%涨幅收盘。
向上，小鹏强化“智能”标签。今年下半年，其城市辅助驾驶XNGP功能，将覆盖全国数十个城市道路，效果会比大洋彼岸友商特斯拉更出色； 向下，小鹏开始强调供应链效率，严控供应链成本。明年自动驾驶Bom成本将下降一半，整车硬件（含动力系统）成本下降约25%。如果这个模型建立，小鹏汽车的确有望回到主赛场。甚至据36氪了解，小米造车也走类似路线，切入科技消费人群，走爆品策略，借助过往的硬件和供应链管理经验，将效率做到极致。方向虽然明朗，但战场内正征伐激烈，特斯拉年初以来掀起了4轮降价，比亚迪更是将混动版车型秦的起售价压至10万元内。即便小鹏汽车推出了诚意十足的改款车型P7i，但据36氪了解，订单爬升情况仍不明朗。调整的步伐仍需要加快。而铁娘子“王凤英”的到来，是小鹏汽车此次变革的生力军。在组织管理层面，小鹏汽车的诸多业务最高权限已经向何小鹏与王凤英归拢。从今年2月份开始，设计团队、研发团队、生产团队、供应链团队和组织管理团队、流程制度团队都直接向何小鹏汇报。比如造型设计方面，何小鹏不仅直管，同时还打造了三个造型前端团队进行创意竞争。长城汽车老将王凤英则全面负责产品规划、销售、品牌市场以及产品矩阵体系，王也有机会将长城浓厚的内部反腐、业务合规等文化融入新的小鹏体系。小鹏汽车表示，目前已经完成了品牌和市场团队的初步整合，数个月时间后营销成本将大幅下降。此外，小鹏汽车的远期战略也在同步推进。小鹏汽车在财报电话会上表示，2023年内会完成对两大生产基地的投资，同时打造三个强大的车型平台，以支撑未来的产能、产量以及车型平台的推出。 截至去年末小鹏自营充电站1014座。按照规划，小鹏2023年将新增500座以上超快充站。这些业务是小鹏汽车“重生”之际锚定的战略方向，也是其产品力以及销量回归的支撑。毫无疑问，何小鹏已经为小鹏汽车描绘了一幅“重生”图景。但希望不只是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