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璟

2022年6月，英国启动了全球最大规模的4天工作制试验，为期半年。今年2月21日公布的试验结果显示，71%的员工疲惫感降低，39%压力减轻，48%对工作更满意；60%员工表示，平衡工作与家庭责任变得更容易，73%说生活满意度上升。在工作效率上，员工“工作态度更积极，更加精力充沛”；有24家企业的收入同比增幅超过34%。92%的参与企业打算继续实行每周4天工作制。而最近“少上一天班，究竟香不香”，也再次成为微博热门话题。（澎湃新闻）

工作制度如何设计，不仅是公共治理议题，更是社会科学命题。之于此，实证检验相比于“思想实验”似乎更具说服力。所谓全球最大规模的“4天工作制试验”，恰恰是在此背景下展开的。这场持续半年的试验，最近对外公布了结果，其中的很多数据以及结论，似乎非常提振人心。由此，大众隐约看到了“4天工作制”推而广之的希望。

据悉，这项试验自去年6月开始，为期6个月。共有61家企业、约2900名员工参加，参与试验的企业涵盖软件开发公司、金融公司、咨询公司、招聘公司、教育机构、零售商、餐馆等……虽然冠以“全球最大规模”的前缀，但客观来说，这一试验的参与主体、样本数量以及持续时间，还是相当有限的。特别是对比其推动现状改变、撼动人类社会维系近百年之久的“5天工作制”的宏图大愿来说，这一试验只能说是“小打小闹”，注定掀不起大浪。

梳理这份试验的结论，一系列“积极成果”，叫人眼界大开。若是归纳而言，我们还是很容易发现，这里面不乏可疑之处。首先，其中相当一部分成果，都属于是主观感受，比如说疲惫感、压力反馈、满意度等等。考虑到当事员工作为4天工作制“既得利益者”有动机对之进行美化从而继续维持“只上四天班”的心理，此类的结论真实性、准确性难免存疑。

此外，参与该项试验公司的一些“客观业绩成果”，也存在着显然的归因缺陷。诸如说，“有24家企业的收入同比增幅超过34%”。如此亮眼的经营数据，究竟是受益于市场复苏、需求回暖、周期性因素，又或是拜“4天工作制”所赐？对此，本该有更严肃、更审慎的拆解剖析才是。试验了半年“4天工作制”，“经营收入上涨”，这两件先后发生的事情，还真不一定就是因果关系。

相比于自然科学命题，“实验”“实证”对于社会科学命题的支撑作用，其实小得多。“4天工作制”能否真正落地，最终还是要取决于社会成员的认受以及整个产业运行体制的沿革。这个过程，必然是实践的，而非先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