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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昀颐盦收集编辑:昀颐
某日脑袋抽风上线查看了一下关注量,发现破天荒地过了150,高兴之余发扬臭不要脸精神,把该写的文章拖到了今天。之前统计想看什么的问卷里,有云“不困的书 有意思的书 易懂的书”,想了想大抵就是被笔者统一划进“厕所文学”范畴的医论医话,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医论医话大家都喜欢写,也喜欢看。古代医话往往词藻优美,现代则是通俗易懂,二者共通之处在于,没有繁复的医理论述,没有严肃的诊断治疗。虽然蹲厕所时应当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且无论是蹲还是坐,时间长了都有可能对某些身体部位产生一些不太美妙的影响,但相较于艰涩的其他品种医书而言,此类丝滑的文章或书籍四舍五入也是可以起到润肠通便之功(以上仅为调侃)。首先由于各人学习的进度、对中医的理解层面不同,很难说找到一个对各位都有用处的书。举个例子,笔者曾在其他地方发过《笔花医镜》的简评:《笔花医镜》 法宗景岳、钟龄,倡两纲六变;脏腑体例,纲举目张,论症颇略,作内科入门阅读,或引入张程二家,差强人意;登堂入室,则不必读。
说人话就是:如果你看过中医内科学课本,或者读过一点综合性的中医内科书,这本几乎可以忽略(虽然其中仍有可取之处,然鹅完整阅读并寻找属实是事倍功半)。这类书并不宜作为所谓“入门”书籍,或者应当叫“入中医阅读之门”的书籍。其次,“入中医阅读之门”的书籍至少应当好读,不至于读着读着睡着了,这也是颇为困难的。很多情况下,特别好读的书在内容上,就像喝了一包做肠镜之前的泻药,除了“过了把瘾”之外没有任何提高,这类书倒不如不读,省点时间。第一本是今人毛以林写的《步入中医之门》,这套书已经出到第六部了,这里主要讨论的是第一部,属于是“入门的入门”,毕竟看名字就很入门。说是入门,但其实在学习中医的任何阶段都是有所收获的。其一,书中不乏各类案例的讨论,如仅作为一本含讨论分析的医案看,已经可以算及格水平。由于讨论的加入,医案看起来就没有纯医案书(没错就是叶老师和沈老师)看起来那么一头雾水;其二,书中也记录了一些作者本人的临床经验,这部分兼有作者自己的解释,理解记忆,并且根据作者提出的问题进行反思,其实是对个人水平有极大提高作用的;其三,领会精神,笔者发现无论是什么阶段的中医,似乎对某些问题都有特殊的执着,最基础的觉得中医无效、中医慢,或者如另一个极端:中医在各个层面上吊锤西医……这本书与其说是谆谆教诲,不如说是当头棒喝:对于完全小白,他告诉你中医可以治急危重症,且效果不逊西医,而且在某些时候也不难做到;对于稍好一点的,他告诉你中医和西医的病名不能硬生生地对应,中医需要“辨证论治”,这点其实说起来容易,但如今教育下,很多时候中西病名对应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不信你可以反思一下,是不是有那么一些时刻,自己也掉进了坑里;再进一步,从诊断治疗上来讲,不是“你所见”即“所应得”(往往是囿于医生个人诊法的不足)。举个例子,湿热是不是一定要清利湿热?是不是一定不能用滋阴药?他会告诉你,不仅有时候需要用,甚至有的时候不用滋阴药,问题还解决不了。诸如此类,书中亦有所提及;或者回到上面的问题,中医是不是真的能各方面吊锤西医?但凡认真学过点这两门医学的人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中西各有各的长处。而如何真正地将二者活用,让螺丝刀拧螺丝而不是钻墙,让钻头钻墙而不是摆着好看;或者告诉你,不要像某些“中西医结合”大佬一样,办着融合螺丝刀和钻头以至于两者都不好使了的事情……作者是在医院工作的,故其自身经历和经验也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以上这些书中也不是都直接提到,很多是结合读者自身状态,让读者反思自己存在的问题,这是十分难得的。第二本要说的是《对山医话》,作者是清末的毛对山,巧了今天这俩人都姓毛。这本书与其说是医话,不如说是故事会,搜集了许多医林趣事,有一些是脍炙人口的,比如“黄土炒薏苡仁治好了辛弃疾的疝气”,这个故事在某师某日转发的某“秘方”中也出现过,至于其他“秘方”,也是在其他文献中散在出现。其实中医哪有什么“秘方”,不过是不明理罢了。回到这本书,一方面可以从这些“秘方”或者“不秘方”中学得一些小窍门,毕竟医疗事业还是要为临床服务,真实记录有效的东西,值得思考背后的医理,并加以实践;另一方面其中也记载了作者的一些感悟,毕竟博览群书之人,看问题大抵也不太会落入狭隘,如书中:切脉、辨证、立方,为医家三要,而脉尤重。盖脉既切明,自能辨证,而投药不难也。今医者,苦于脉理难凭,乃竟尽弃不究。惟学写医案,作门面语,论证则以活脱为能,用药惟以和平为贵,自谓胜于偏执好奇孟浪自喜者。不知用药如用兵,贵乎神速,若迟疑不进,使邪势蔓延,必至救援不及,致危殆而后已。夫偏执好奇,诚为医家所忌,然或因其立法乖异,在病家尚不轻信;若和平之剂,人即知其未必效,亦取其无害而就之。岂知因循两字,误人不浅,在寻常之证,弗药亦愈;若生死关头,其可须臾耽待乎?
写到这突然想起,似乎是在某次学术会议上,某大专家信誓旦旦说要阅读各类书籍,才能成为一个好中医,又举了几个偏门书目的例子,现在回想,很多都是出自这本书。实际上,专家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现在连书都不读,更遑论拓展阅读了,各种压力之下,更加需要节约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更有收获的阅读中。
介绍大概写到这里,介绍是永远不可能比原书好看的,具体书内容如何,有待各位巨佬自行阅读。回到开始的标题,永远无法达到中医入门的真实,有句已经说烂的话(什么读方三年什么用方三年无方可用balabala),虽然烂了,但确实有道理:当你知道了某病的各种证型,某天可能会碰到这个病没见过的证型,那亲爱的好学生们,开什么方呢?当你知道了板蓝根之于火热,黄连之于火热,某天可能会知道清骨散之于火热,而某天又会回到当归六黄汤之于火热;某天知道肉桂之于火热,某天又会知道熟地黄之于火热,某天没准又会回到黄连之于火热……而这些火热的“火热“,长得有什么区别?当你知道了逍遥散可以治肝郁脾虚,某天可能会知道肝郁脾虚可以用别的方药,而逍遥散也不仅限于肝郁脾虚;当你以为现在说的某病就是某某古病名,某天可能会发现古今病名所涵盖的范围有相当的出入……以上只是相当有限的一小部分例子,等等等等,各种可能,全都建立在不断更新学习的基础上。曾听某主任扬言,中医不过就是那些证嘛,什么湿热下注,什么肝郁化火,没什么新花样,笔者也只能笑笑,毕竟人家不缺门诊量呢。书评不过是引入这本书的指路牌,不能取代读书成为吹牛逼的谈资,祝读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