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列搭载着二手汽车的中欧班列从中铁天津集装箱中心站顺利发车。

此趟班列的发运，标志着天津首单“二手车出口+保税+中欧班列”创新业务落地，与此同时，呼和浩特市在3月18日举行二手车出口首发仪式，首批约60辆二手车将出口至中亚、东南亚多国。

这些都是我国二手汽车加速出海的缩影。

2022年，中国汽车出口突破300万辆，首次超越德国成为全球第二大汽车出口国。而在汽车出口行业中，“二手车出海”正日益成为备受关注的细分领域。

我国二手车出口的业务启动于2019年，但在此之前的几年，体量都较为有限。

2022年11月，商务部、公安部、海关总署联合发布通知称，决定新增辽宁省、福建省、河南省、四川省、河北省（石家庄市）、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等14个地区开展二手车出口业务。

与此同时，二手车出口迅速呈井喷之势。

以南京为例，2021年出口二手车190辆，2022年出口二手车1035辆，出口创汇增长7倍多。在2022年出口承压的整体背景下，二手车成为外贸业务的新亮点。

“二手车出口充满机遇”，这是不少业内人士的看法。但潜力无限的同时，二手车出口也还面临诸多难题。

从数据来看，自2019年全国启动这一业务，截至2021年9月，我国二手车出口仅1.4万辆，金额突破1亿美元，销往全球102个国家和地区。据估算，全国平均每月出口仅约466辆二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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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占97%

中国二手车出口的业务启动于4年前。

2019年4月，商务部、公安部、海关总署三部门联合发布《关于支持在条件成熟地区开展二手车出口业务的通知》，支持在北京、天津、上海、西安等10个地区开展二手车出口业务。

作为国内最大的二手车在线商城，优信同时也是国内首批获得二手车出口资质的企业。得益于政策利好和西安港务区的支持，优信二手车与海外买家一经接触便迅速确立合作意向，2019年8月，首批新能源二手车乘载中欧班列被运往欧洲。

“二手车出口不仅对于活跃国内汽车市场，拉动国内消费增长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对于拉动整个汽车产业链，在物流、汽车后市场方面都有带动作用。国内优质二手车出口海外，对于汽车的循环利用、资源整合也具有重要作用。”优信集团董事长戴琨当时公开表示。

不过，时隔三年再看，“首单”在握的优信二手车似乎停滞了出口方面的布局。

“近期没有展开相关的业务。2020年以后，优信还是聚焦在品质服务升级，尤其是国内的区域大卖场的投入、建设以及运营，也就是自建库存模式的转型。”优信二手车品牌负责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对于后续会否继续开拓二手车出口的业务，该负责人表示，“有好的时机应该还会考虑的。优信拥有二手车全国购的丰富经验，对车辆品质有非常好的把控，有全国领先的检测技术以及遍布全国的零散轿运物流系统，在合适时机也不排除再启动出口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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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车商来说，出口二手车的积极性其实不是很高。”熟悉二手车市场的业内人士王杰直言，因为对二手车来说，车龄非常关键。“一般来说，车商会希望二手车在一个月内能快速变现，否则就会贬值。如果两三个月卖不掉，那么车商即使亏钱也会把二手车卖掉。”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要出口二手车，那时间线就会被拉长，在王杰看来，这对车商的资金沉淀、整合能力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从经营模式来说，很少有车商愿意做二手车出口的业务。”

值得关注的是，国内二手车市场尚未饱和，交易依旧旺盛。

数据显示，欧美发达市场二手车与新车的销量比稳定在2.5-3：1的区间，而中国二手车市场虽发展迅速，在2021年销售比达到历史新高的0.67：1，但也仅为发达国家的三分之一，尚有充足的市场空间。

“好的车一出来，基本在国内市场就能消化了。出口的二手车，大多数是车龄10年以上，甚至已经在报废边缘，需要大修的车。这些车在国内没有市场，出口的收货价格很低，主要是销往非洲国家。”王杰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根据商务部数据，从出口市场来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是目前我国主要的二手车出口市场，占到了整体出口量的97%。从具体出口国家来看，截至2021年6月，尼日利亚、安哥拉、贝宁、蒙古国、吉布提为前五大出口市场，除了蒙古国均为非洲国家。

商务部发布的《中国二手车出口国别指南（2021）》中分析，这主要由于发展中国家汽车产业不发达，且人均收入水平较低，对具有高性价比优势的进口二手车需求较大，如缅甸超过90%的车辆来自二手车进口。

同时，上述文件还指出，很多发展中国家对进口二手车政策限制少、税负水平低，成为二手车出口的主要目标市场。如蒙古国对进口二手车车龄无限制，同时允许进口二手摩托车、二手零件和二手机械等，而非洲大部分国家则允许进口二手车，且对车龄要求较低。

图源：《中国二手车出口国别指南》

体量小，潜力大

车商意愿有限，整体回报不足，因此，虽已启动三年，累计共44个地区获批开展二手车出口业务，中国二手车出口的市场依旧处于起步阶段。

根据《中国二手车出口国别指南（2021）》，截至2021年6月，我国累计出口二手车10889辆，累计出口金额6884.7万美元，平均单价6322.6美元。其中，2021年上半年出口二手车3488辆，出口金额3289.2万美元，同比分别增长1.4倍和3.3倍；平均单价9430美元，比2020年的4821.1美元增加近一倍。

对比我国汽车保有量，堪堪破万的出口二手车体量可谓极小。

截至2022年11月底，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15亿辆。从国内二手车流通来看，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数据显示，2022年前10个月，全国二手车市场累计交易量为1333.3万辆。

由此可见，二手车出口数量与国内二手车的交易量之间，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而按照发达国家成熟市场的经验，出口量可以占到二手车总交易量的10％。

“欧美国家的二手车出口比较多，主要是因为他们国家内部的二手车市场已经饱和，才去进行出口。目前国内二手车的市场还远未达到饱和。”王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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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来看，二手车市场仍将以国内市场为主导，出口业务将作为“创新动能”进行补充。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2020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推进对外贸易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其中也提到培育外贸新动能，推进二手车出口。建立健全二手车出口管理与促进体系，扩大二手车出口业务，完善质量检测标准，实行全国统一的出口检测规范等。

商务部还表示，推动二手车出口是稳外贸工作的创新业务，也是促进国内汽车消费升级的重要途径，对加快汽车产业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积极作用。

“二手车出口将是一个非常值得尝试的方向。”商务部研究院学位委员会委员白明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近年来，国内汽车的产销出现了一定放缓，在这种情况下，加快汽车的更新换代，鼓励消费更新非常重要。

同时，白明指出，这也意味着需要完善二手车回收机制，形成汽车消费产业的循环。“将淘汰下来的二手车修理之后再出口到一些发展中国家，是一个很好的方向。这将有力推动相关产业链的形成，从而形成市场良性互动。”

今年以来，多地二手车出口都呈现“开门红”。

以长春市为例，该地仅1月份就出口二手车822辆，出口额近1亿元，达到去年全年出口数量的90%、出口额的60%，呈爆发式增长。

虽然短期之内，二手车出口市场或许还无法实现全面爆发，但在政策利好下，打开二手车市场，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激活国内汽车市场的存量，或将为扩大汽车消费提供新的突破口。

作者 王晨婷

编辑 梁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