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货币是电子货币形式的替代货币，自比特币诞生以来，出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数字货币。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2年6月，全球共有10020项私人数字货币项目。由于具有匿名性，一些私人数字货币被用于非法活动。为应对私人数字货币带来的风险和挑战，央行数字货币逐渐受到重视。央行数字货币以区块链和分布式记账为技术基础，是数字信用与国家信用的有机结合体，不仅是未来保障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而且可以对全球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重塑产生重要影响。

　　各国央行持续探索数字货币

　　近年来，各国央行纷纷加强数字货币研发与试点。国际清算银行2022年5月发布的央行数字货币调查结果显示，在参与调查的81家中央银行中，有90%正在进行数字货币相关研究，62%正在开展相关实验或概念验证。许多国家都对数字货币持开放态度，并在技术开发、法规体系和监管体系建设等方面进行了探索。

　　首先，加大技术创新力度。美联储旗下的TechLab小组围绕货币运行及未来发展，进行实证研究和预测分析，深入研究数字货币支付机制、结算机制以及配套技术，并开展数字货币相关利益和风险预测。为探索数字货币相关技术，美联储还与麻省理工学院合作，构建虚拟货币系统。瑞典央行已经开始测试瑞典法定数字货币“电子克朗”，在“隔离测试环境”中，模拟用户可在数字钱包中持有电子克朗，通过手机应用程序进行付款、存款和取款。塞内加尔央行发行了法定数字货币eCFA，其安全系数较高，可支持电子钱包或手机钱包，能够实现虚拟互动，并保障数字货币系统的生态化发展。

　　其次，加强部门间协作配合。日本财务省、金融厅和央行围绕数字货币进行了实证分析与讨论，并联合推出数字货币试行项目。欧洲央行设立了专门管理数字货币的委员会，致力于数字货币系统设计与优化，发布了R3Corda平台相关系列产品。美联储、美国财政部等相关政府部门也已经通过沟通与磋商，就正式发行数字美元取得共识。

　　再次，建立健全数字货币相关法律法规体系。2018年，马绍尔群岛共和国制定加密数字货币相关法规，并推出“Sovereign（SOV）”货币产品，这种货币是依托“Yokwe框架”升级优化而来，其用户进入区块链后需要验证身份信息，并将客户资料提供给金融机构，以实现“充分了解你的客户”（Know Your Customer，KYC）等反洗钱监控管理。“充分了解你的客户”政策不仅要求金融机构实行账户实名制，了解账户的实际控制人和交易的实际收益人，而且要求金融机构充分了解客户的身份、常住地地址或企业所从事的业务活动，并采取相应的预防措施。英国对金融科技采取“沙盒”监管制度，通过检测数字货币在英国的使用水平定期评估其风险，以确保货币和金融稳定。俄罗斯在2021年通过了《数字金融资产法》，这代表着其数字货币与区块链项目首次发行代币相关监管体系落地，为数字资产交易提供了法律依据，并使俄罗斯的加密货币交易合法化。但俄罗斯禁止将与比特币同类的加密货币作为支付方式。

　　最后，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2021年2月，香港金融管理局、泰国中央银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中央银行及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宣布联合发起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研究项目（m-CBDCBridge，以下简称“货币桥”），旨在探索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2022年10月，货币桥平台成功完成了基于4个国家或地区数字货币的首次真实交易试点测试，来自中国内地、中国香港、泰国和阿联酋的20家商业银行基于货币桥平台为客户完成逾160笔以跨境贸易为主的多场景支付结算业务。这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数字货币的发展。

　　央行数字货币可带来多重益处

　　综合相关研究成果来看，央行数字货币具有许多益处。第一，央行数字货币由国家信用背书，具有较高的安全性。第二，数字货币具有可追溯性，会把用户每一笔资金交易都记录下来，这样就可以防范洗钱、电信诈骗、非法交易、偷税漏税等违法行为。第三，数字货币交易更加灵活。第四，若央行数字货币能够得到广泛使用，则可以为信息收集提供便利，帮助各国政府更好地了解国民消费、银行信贷、货币发放、储蓄余额等方面的信息，为制定宏观经济政策提供参考数据。此外，使用央行数字货币还能够有效降低货币印刷、储藏和运输成本。

　　欧洲数字货币问题专家莎拉·艾伦表示，通过发行数字货币，可以发展建设更高效、兼容的金融市场，并使货币政策传导更加精准。央行数字货币所具有的透明性等特点，也将使政策制定者获得更为宏观的全球经济视角。

　　欧洲数字金融领域专家伊戈尔·帕基奇则认为，数字货币有助于增强金融的包容性和普惠性。“民众可以更便捷地接收、存储或交易数字货币。对于传统金融基础设施建设欠发达的地区来说，央行数字货币的意义更加凸显。它还有助于大幅提高支付效率，特别是跨境支付效率。”

　　发展和研究前景广阔

　　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发布的2022年度全球央行数字货币指数报告显示，全球央行数字货币未来有三方面的发展趋势。第一是央行数字货币项目将继续发展，特别是许多发展中国家将通过发展央行数字货币来促进本国金融包容性的提升。第二是央行数字货币项目将开始关注用户使用体验。第三是需要做出技术决策。为了使各国的央行数字货币在未来能够具有互操作性，各国央行需要对其数字货币使用哪些技术做出选择。

　　尼日利亚学者彼得森·奥齐利认为，未来有关央行数字货币的研究可以关注以下问题。一是寻找能够满足多个目标的最佳央行数字货币设计。目前，央行数字货币仍难以同时实现多个目标，为实现某一目标而设计的央行数字货币可能会妨碍其他重要目标的实现。例如，为实现价格和金融稳定而设计的央行数字货币可能会难以实现其效率目标。二是找出央行数字货币对信贷成本和金融稳定性影响的实证证据。三是在限制央行数字货币持有量和保留用户选择与偏好之间寻求平衡。央行出于监管原因会对央行数字货币持有量进行限制，但这样可能使用户无法持有尽可能多的央行数字货币，可能会让一些人更喜欢现金支付而放弃央行数字货币。因此，需要在限制央行数字货币持有量和用户偏好之间找到平衡点。四是，开展特定国家和地区的央行数字货币设计案例研究。通过区域案例研究，可以深入了解央行数字货币的总体设计特征，而各个国家的案例可以揭示出为满足当地经济需求，各国央行在数字货币方面做出了哪些特色的设计，以及这些设计对其他国家或地区有何种借鉴价值。

　　（作者单位：湘潭大学商学院）

•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 作者：吴朝霞 朱学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