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重返二十岁吗?不,我爱这中年

早晨拥堵的上班路上,收到婉倩小妞儿发来的一张美图。

晴朗夏日,正午时分。海面闪着粼粼金光,清透见底宛如琉璃体的一湾碧水活泼泼的涌到淡粉色的沙滩上。

热烈拥抱后浪花化身为纯洁的白水晶,衬得靛青色的无边界泳池愈发美的深邃,稳的大气。

这一深一浅,一动一静,瞬间就让人从早高峰的焦躁中平静下来。

画面中满满的爱与暖,让我差点落下泪来---世界上有那么的美景等着我去看,就算为了它们也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啊。

你看,美的力量就是这么大,既是镇静剂又是强心针。

有人可能在心里翻个白眼儿无声的:“一张寻常风景照而已,至于么,戏太多了点儿吧。”

确实,这小小的沙滩一角跟奇难险峻的高山大川,跟波澜壮阔的深海远洋相比,很容易被忽略。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前不能体会甚至完全没注意到的美和情,人到中年之后反而能捕捉到。

2018年年初时听了一场吕思清的小提琴演奏会。作为一个乐感极差的人,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乐声中看到画面。

那一刻,仿佛灵魂出窍,整个人像风筝一样随着音符在春天的暖阳里,自由自在的上下翻飞,舒畅而欢欣。

原来,仙乐飘飘是这个意思,是这种感觉!

以前记忆深刻的是那些事关爱恨情仇的大事件,可现在是生活中遇到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情印象更深。

前几天我出门的时候走的匆忙,忘记带小区的门禁卡,可又懒得再上楼拿。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等有人进出的时候我跟着出去就行。

可偏偏今天这个无人值守的大门,一个人都没有,等了十分钟愣是没出的去,大晚上的冻得我直跺脚。

正在这时,一辆灰色小轿车开了过来。简直天助我也,我紧跑两步绕过绿化带,想跟在车后从车道过去。

闪光灯一扫,铁栅栏抬起来,可那辆车停在闸外没动,耐心的等我跑过整个闸口上了人行道,才慢慢开过去。

我回头挥挥手表示感谢,心里暖洋洋的。

以前这样的小事要么不会在意,要么会觉得是自己运气好,但现在就会很明显的感受到,也特别珍惜这份陌生人的情谊。

从前看过的书和电影,现在重温过感觉也大不相同。

有的电影不但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人物,甚至台词对白都很少,当年耐着性子硬着头皮看完,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不懂导演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现在才发现,原来演员看似不经意的动作、细微到几乎不能察觉的表情,甚至光线、阴影,道具的位置都是有台词的,都在传递着信息。

二十多岁的时候,认为余华的《活着》这类作品都是非常凄惨的悲剧。而现在的体会则可以用弘一法师的四字绝笔来概括---悲欣交集。

悲伤吗?确实。绝望吗,并不。总有那么一线光明在前方,让人有继续下去的希望。

以前,我对福贵能在树下如此平静的向陌生人说着自己命运多舛的一生,感到非常不理解,他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当年我觉得他有如此表现,是备受蹂躏之后的冷漠和麻木。

现在我理解了,福贵在历经磨难之后的暮年,回顾过往的坦然平静与豁达,是那么的动人。

不禁感慨,人性就是这样复杂,人生就是这样变幻莫测,但这也恰恰是生活最有魅力的部分啊。

你永远不会知道,接下来,上帝他老人家能扔出一张什么牌。

前些日子群里的姑娘们聊起各自做过的最大胆的事:

有的当街扇咸猪手耳光,

有的勇追小偷夺回钱包,

还有两个女孩儿结伴穿越秦岭

......

大家纷纷感慨,年轻真好啊,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也不知道累。

“如果可以回到20年前,你愿意吗?”忽然有人这样问。

20年前?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呢?那一瞬间,有点儿恍惚。

是用一天时间一口气读完整本的《白鹿原》,合上书,恍然适不知身在何处,身处何时;

是坐了整整24小时的大巴从坝上回来,洗把脸接着去上班;

是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洋溢着青春的光彩,自己却并不知道;

是一个年轻人,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困惑。

怀念是肯定的,但不想回到从前,也是笃定的---现在都蠢的惊人,笨的可怕,更何况当年呢。

在最美好的年纪,却过得很别扭。试图把不完美的自己套进理想的模子,是注定要失败的。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对自己不满意,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改造;不同意别人的评价,但不知道如何反驳。

不不不,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自己。虽然跟别人相比,依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比以前的自己还是好了那么一丢丢。

前段时间,机缘巧合认识了无龄感的文昭姐姐和婉倩小美女,又让我再次感慨时光之美。两位佳人都身段苗条容貌出色,是温婉可人的台湾美人。但若由此就认为她们是纤资弱质的小女人,那可大错特错了。

职场上,她们态度温和体贴下属,但同时目标明确行事果断成绩斐然。生活中,她们一日比一日更了解自己,敢于纠错,选择最适合的生活方式,自我成就。因此也一日比一日更自由。

正如尼采所说“自由是能看清欲望和理想,并用坚强的精神意志,掌控自己的人生大局。”

岁月用它的无影手,带两位美人走出彷徨,把她们从原矿打磨成精光四射的钻石。同样,岁月也会让那些乔装打扮粉饰过的劣币现出原形。

六十一岁的台湾著名作家唐诺说:

老年真是太好了。身体的某些机能肯定会下降,会有病痛,但同时,世界会完整起来,回到它真实的样貌。突破生命的单调性和局限性,自由度会更高。晚年是非常有趣的。年轻时(给自己)设定的(目标),计较的东西,开始变得不真实。

虽然我离他的年纪尚远,但感受是相同的。近几年外界施与的影响与控制,也在逐渐减弱,渐渐开始按自己的标准活着,此时真正重要真正在意的东西,开始慢慢浮现出来。

同时也已然明了,所谓的幸福彼岸、诗和远方其实就在身边,在平静的内心里。现在,你问我愿不愿意拿这一切去换胶原蛋白?怎么可能呢。

年轻人们估计会不屑的说“老了就是老了,你这明摆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中年人笑笑不说话,时间和精力是最宝贵的资源,要把它留给真正重要的人与事,不会浪费在跟不相干的人辩论和说服上。如此,方能不负时光。

曾有朋友略带悲伤的对我说“真是苦逼中年啊。精力拼不过小的,资历拼不过老的......”

“我的感觉倒恰恰相反,我觉得中年人比年轻的有阅历,比年长的有活力。

嗯,我爱中年,我爱此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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