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写过树,很多树。它们的娇嫩,它们的挺拔,或是细腻和粗犷的样子,亦如它们不轻易表露的情感……我总能看得到,却不容易明白。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我渐渐懂得了些,就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是一棵树了,就那样站在那里,四季交替,朝露夕雨。
这两年来,在经历了一些事情越发的沉稳了之后,我反而不愿恋爱了,我想可能与这有关吧,可能我喜欢上树了。喜欢时容不下任何沙子的,也就容不下别的了。但喜欢不那么简单,爱更是。
几年前我刚出校门,那时候阳光很好,也许年轻的样子就是那样吧。八九点钟的太阳,迎着柏油路面吹来的微风,还有氤氲着些朝露的湿气,路两旁不过两人高的梧桐正向上挤着,想要越过你的头顶接受朝阳的洗礼。我常常背着包在这个时候出门,一天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从它绿叶微微颤开始……
后来,便有了一段潮湿的记忆。好像每天都是阴雨的,就算晴空万里,我的世界依旧是乌云密布的。而我的窗前恰好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棵树,我常坐在椅子上伏着桌子或拉着窗栏看着这棵树。我记得狂风暴雨它不给情面,毫无分寸,肆意的摧残着天地里的一切,包括这棵树。我常不忍心看下去,关上窗坐到床沿上任外面风吹雨打……
大学是江南的一所树木葱郁的高校。我很喜欢自己的母校,毕业这几年来,让我难以忘怀的也就是校园里那几条郁郁葱葱的绿荫大道了。每逢跟朋友谈起自己的青春,我都会是去自己的母校,那个江南水乡故事柔情的地方,而大多是树,和树下的故事。在毕业离开的时候,我到了学校的大草坪再看了看。那时,草坪上新种了几棵树,用支架支撑着。
这些树,都是人们种的。
在出了学校大门后,我就一直在找路,一直在寻找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忘了树了。
直至前些日子,因为工作需要跟随同事驱车到山里,停下车,看到了满山的树才又想起来。原来树一只都在。而山里的树是不同的。
同事说人是能和树交流的,自然万物都是相通的。树会听音乐,会感知情绪,而它们的生长也就跟人的生长差不多了,懂得了自然,当然也就懂得了人。他说两棵树,一棵施肥,一棵不施肥,短时间内你会看到施肥的树长得很好,不施肥的一般了。几年后,你会发现没有施肥的树郁郁葱葱,而施肥的树却长得不尽人意。大家曾挖开看过两棵树的根系,施肥的树根系很浅,不施肥的树根系很庞大。
这让我想起我的大学还有生活在城里的自己,我像是一棵精心培育的树苗,在温暖的苗圃里成长,然后再移植到城市需要妆点的地方。需要绿化工人一年四季的呵护,需要别人来提供养分;冬天常用大批的伙伴离我而去,春天就会换上另外一些陌生的面孔……
我想我要做一棵山里的树。每一片亮丽的叶子都是经历风雨后的蜕变,每一丝的成长都是自己努力汲取来的;不贪图,不争抢,不哭不闹,安静的生长;到秋天就结出果实来,到春天就开花。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与自然是相通的,自然其实一直在教我学会一些东西,只是我一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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