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父亲和老师的教育下迷茫了20年。

开始认识教育

我们的父母是我们的第一任老师。教会了我们如何行走，如何说话，如何认识这个世界。

小时候，看见别的小伙伴都去上学了，我也萌生了对上学的渴望；我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景；母亲正在井水旁边洗衣服，我呆呆地盯着清澈的井水对母亲说：“妈？我也想去读书。”母亲困惑地回道：“你喜欢读书？你现在还小，明年再送你去吧。”我沉默了，那溅在水中的泡沫也慢慢被吞噬。

我已经忘记了拥有第一个书包是什么样的心情了；我也忘记了第一天上学是什么心情了，我猜，应该是开心的吧。

我记得小学的前三年，我学习成绩很差劲，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所以经常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拎我的耳朵；我猜测，我耳朵大应该跟这个有关系吧；我也经常被母亲打屁股，她说我贪玩。那时，我也确实很贪玩吧。

我的父亲常年在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待几天。而那几天就是我的噩梦；他会指导我写假期作业。每天不得不面对他那一双瞪得发红的眼睛，我不得不提心吊胆地躲着他；但是，还是会被他找到拎我耳朵的理由。

小学时期的我确实很彷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上学，或许只是想跟其他同学玩；但是，事实上我又没有什么朋友，我一直很孤僻。老师也没有跟我们说为什么要来上学，只是叫我们把黑板上的文字与数字抄在本子上，回家还有其他的文字要抄写。

没有哪个同学会问老师，读书有什么用？就算有同学会问，得到的答案也是：学习上去了，你就可以上一个好一点的初中，再考一个好一点的高中，最后再上一个重点大学；出了社会，你们就能挣很多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这是人生的一条捷径。

我似乎有了方向，最终目标就是要挣很多很多的钱。

进入教育的世界

父亲常年在外打拼，有了点积蓄后，就将我和母亲接到了城市里。对于我来说，这是新的世界。

我上了一所普通的小学，作为一个成绩很差的插班生，并不受老师和同学们的欢迎；我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我清楚地记得，她的嘴角有一颗绿豆般大小的黑痣，嘴唇稍微翘起；也许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她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我的学费是其他同学五倍的缘故吧，她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

在开始融入班级的第一个学期，我感到极度的不适；我并不知道眼保健操怎么做，我也不知道第一套广播体操怎么做。我庆幸的是，我的长相还算讨人喜欢，渐渐有同学愿意教我，愿意跟我说话了。

因为没有了其他人的干扰，我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作业写完，然后看动画片；那时我最喜欢的是“猫和老鼠”；但是，要等到别人点播了才能看。

尽管是这样，成绩还是没见到什么效果；有时候没有记住老师布置的任务，还是要受到惩罚；我记得那时的数学老师很爱拎我的耳朵；同样是被叫到讲台上站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拎我的耳朵；我不知道老师们为什么都喜欢这一套，我也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是否会忘记这些伤痛；我感到庆幸的是，每一次都有人陪我一起受罚。

也许是因为我努力的结果吧；在第一个学期期末，我考了全班第八名。但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包括我的父母，他们都怀疑我是抄其他同学的；父亲也被班主任叫去聊天。父亲回家之后教育我：做人要诚实，不要撒谎。

​那时，我沉默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能考这么多分。

第二个学期，我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数学老师再也没有拎过我的耳朵；看到别人被拎耳朵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是同情？还是窃喜？还是无动于衷？

领成绩单那天，我们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等着老师们公布成绩情况。我趴在教师的最后一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沉重。班主任是按照倒序公布成绩跟名次的；当念到二十名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丝轻松，意味着我是前二十名；但是，接着我就怀疑了，因为十名以后没有我，三名以后也没有我，我开始怀疑老师把我的成绩遗漏了。

上天似乎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班主任念到第一名的时候，她的眼光向我这边投过来，接着是全班同学的目光向我投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迷茫了；班主任停顿了几秒，念出了我的名字。那次我拿到了人生当中第一个“三好学生“称号。

教育的背后

后来，我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上前八名。我的父母也是在那个时候对我有所期待；父亲是初中文化，他总会在晚饭的时间对我说：“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争取上北大、清华、复旦大学，只有读书才有出息。”我只能弱弱地点头答应。

后来，他给我买了用来听英语磁带的复读机，我便每天都带着它。复读机确实很有用，我的听力、口语也是在那个时候好起来的。在一次过年的时候，我看上了一把玩具步枪，父亲也当过一年的兵，对枪械也比较感兴趣；见到我想买，便花了十五元买下了；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个昂贵的玩具。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渴望我努力学习；我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带给他想要的东西。

老师和父亲所说的大学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也无法想象；或许就如电视里面演的一样吧，应该是美好的吧。

或许我就像是一只木偶，任人摆布，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自己的行动。父亲和老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似乎这是不能违背的；我只能弱弱地点头。

我只知道人生的唯一道路就是学习，父亲和老师们也只告诉我这些。或许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走也不一定；但是，在父亲和老师的认知里，似乎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才能过更好地生活；似乎其他的道路都是禁区、死路一条。

在老师和父亲的世界里，我或许是天空中的一只鸟；只不过有一根线将我绑住了，防止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活着的艺术/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