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很美
文/娄若溪
春风又起,带着浅浅的甜香味,温柔地拂过面庞。街上树荫寂静地洒下,阳光斑斑点点,每一棵树都那么温柔地站在土地上,听风摇动它的树巅,韵动我心——这样,就很美,牵连起美好的温暖的记忆。
老家院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海棠,一棵是枇杷。
海棠是那种少见的复瓣白色海棠,又不太是纯白,花瓣中隐隐透出点粉红,淡淡的,像少女粉红的心事。听说那是四十多年前姥姥种下的。那时姥姥还年轻,扎一条麻花辫,手总是织着毛衣或什么,坐在树下等姥爷回来。那时海棠也尚年轻,偷偷把一朵花落在姥姥髻间,顾盼生姿。后来有了舅舅和妈妈,姥姥还是站在树下,迎过舅舅,迎过妈妈,最后笑眯眯地接过姥爷手中抱着带有汗渍的外衣,门就吱呀一声关住了。海棠也摇一摇,长大不少的它已经可以在俩人身后洒下一片花影了。去年回老家,拐过那条小巷子,只见姥姥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姥爷扶树站在她身边。见我回来,姥姥眯眼笑着站起来,稳了下身形,向我走来。海棠开的绚烂,洁白的花瓣像花白的头发。一朵海棠落在姥姥发间,我看到姥姥和海棠,都在一年一年的等待中白了头。这样的等待,就很美。
枇杷是我年幼时栽下的。当年我与它不分伯仲,如今它却比我高出一个肩膀。回乡的时间越来越少,回了也少有在树下陪老人聊聊天的时光。枇杷树比以往更要青翠茂盛了,我却总觉得它枝叶中透出孤单,它也会想念吗?我与姥爷通电话,末了,他总不舍地加上一句:“枇杷树又茂盛一些了,你不回来看看么?”我仿佛看见姥爷站在同样会思念的枇杷树间,一年一年,在寂静中将思念酝酿,酝酿成树尖上滚圆的枇杷,酝酿成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惦念,让我在泪眼朦胧之际,感念着来自家乡的思念。这样的思念,就很美。
教室窗外也有一棵树,是合欢。
春天给予了合欢无限的活力,它的枝条在一夜之间鼓满了汁水,浓密的叶子呼啦啦向天空生长,深绿或浅绿的树叶左右对称,像一只大鸟的羽翼,蓬松着羽毛,一副向往天空的神态。但它却留了下来,任几只红眉的鸟儿在它身上欢鸣——是合欢养育了鸟儿的啼鸣。它温柔地站着,风起就抖抖身上的羽毛;它不声不响地陪伴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一群又一群年青而活泼的学生在它的陪伴下长大成人。我不知道它在这里站了多久,十几年?二十几年?唯一可知的是它像一个师长陪伴着我们,用蓝天白云下宽厚的叶子带给我们喜悦与温暖。这样的陪伴,就很美。
树不会说话,但它们可以等待,能够思念,懂得陪伴。其实树也无须多言,它们只须站在那儿,温柔的模样,这样,就很美。
作者介绍:娄若溪,14岁,喜欢读书和写作,曾在《中外童话画刊》、《作文与阅读》、《精短小说》、《三秦都市报》、《西安晚报》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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