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 、粽子、栀子花,盛夏的使者。但今年的盛夏似乎来得有些突兀,人还没从春困中成功逃离,就要进入疰夏的魔圈。
没来得及将冬衣洗刷曝晒收进衣柜,没来得及拿出夏装搭配成套,更别提尝一口树上新鲜的枇杷,摘几枝沾着晨露的栀子花……慌忙入夏,慌张入梅。
行走在乡间小路,早已寻不见栀子的踪影,嗅不到馥郁的芬芳。对门大妈家种了十多年的两株栀子,因着老房子的拆除,拦腰砍断了;朋友家不知是不堪蚊虫的叮咬,还是顽童的骚扰,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栀子被连根拔起;临湖那家郁郁葱葱的栀子,由于主人搬离,担心路人的蹂躏,忍痛剪枝锯树。少了栀子花的夏天,斑斓的夏天,少了一抹色彩。
但还是欣喜着盛夏的到来。
盛夏的天空,低饱和度的蓝,让人心情不自禁地放松愉悦,再配上多变的云朵,变幻的晨曦或夕阳,时刻都能上演舞台剧,有时是抒情的自白,有时是发泄的咆哮,有时可能是浪漫的相遇……
盛夏的田园,万物生长,朝气蓬勃:有已经开花结果的黄瓜,有正在蔓延的甜瓜西瓜,还有一日长一日的禾苗。晚上的田园就更热闹了,晒了一天的庄稼,趁着星月释放出植物特有的气味,似乎还残余白天的温度呢;已经退去尾巴变成青蛙的蝌蚪,此时不再安于池塘水沟,而是跳跃在菜畦,洼地,还呱呱叫嚷;此外,忽明忽暗的萤火虫也在秉烛夜游,飞到东来飞到西。
盛夏的雨,也许是最值得一说的,尤其是五六月江南的雨。春天的雨,是细如牛毛,连绵不断,水汽氤氲,犹如执红牙板的婉约派,而夏天的雨,未雨先造势,不知从哪刮起的大风,紧接着天空暗下来,再伴随着电闪雷鸣,噼里啪啦,哗啦哗啦,一场铿锵有力,昏天暗地的雨才正式拉开帷幕,谁说不像铜琵琶,铁卓板的豪放派呢。可以说没被暴雨困住的夏天是不完整的,雨后的世界,青草伴着泥土的气息里,知了开始放声歌唱,喋喋不休,有时还能看到双虹呢!
盛夏的人,尤其是被时光放任不管的老人们,似乎也有别于其他季节。绿树浓荫夏日长,日长篱落无人过,人们无心劳作。好容易挨过漫长的午觉,这些老人们自觉拿着麦秆扇,提着小板凳来到一处固定的阴凉处,开始一天的闲谈。每天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话题,但精神还算瞿铄的奶奶们总是能嚼出些新味来。有时实在没话说,就讨论昨晚看的电视剧,八卦谁家不孝顺的小媳妇,而且她们连路过的行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人还没走远,身后的指点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一直要到把那人的身世家境扒个干干净净,顺便吐槽或感慨一番才能放过。所以不难理解为啥面薄的年轻人习惯性绕路了。
那盛夏的我呢,大约是:枯藤老树昏鸦,空调wifi西瓜,葛优同款沙发,夕阳西下,我就往上一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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