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2 4月8日
今天早上出发没多久我就遇上了沙尘暴 ,刚开始只是间歇性的袭来,到后面几乎进入了一个风沙的世界。
沙尘迎面而来,细沙穿透薄薄的头巾趁着我紧促的呼吸往嘴里钻,防止吃沙,我把呼吸做了分工,鼻子负责吸气,嘴巴负责呼气。当时情况下光是走路尚且费劲,我只好逆着风一步步往前推,并在心里默默数着步数,一二三四……数到一百时停下来缓几分钟再继续。
半天过去了风沙不见息止,反而变本加厉。风暴始终忘不见尽头,心中难免一时烦躁,把车子放倒在路边,然后平躺在路旁一个土堆的背风处。静下来仔细观察,风沙弥漫,四周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但是往上看,天空却依然明朗,原来风沙始终紧贴着地面似乎等待随时落回大地的怀抱。透过深色的墨镜,我盯着蓝天上的几朵白云,在风中变换着形象,最后散开消失在天际。阳光穿过风沙洒落在身上,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它的温度,也许这温度还没落稳就被疾风吹散了。这种风吹阳光的感觉似曾相识,也许是儿时田间的一次小憩,也许去年在新疆绿洲里的一次午休。“感觉”是一种敏感的记忆,一个画面,一段旋律,一种气味,甚至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触感,往往瞬间串联起我们过往的某段经历,仿佛穿越时空与过去自己的对话。
突然一辆牵引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开往人烟之处。我仿佛搭上了那辆车,穿过沙尘,回到了故乡。此时家乡的榆钱正开,槐花待放,春天正式拉开它绿色的帷幕。临走时我专门给奶奶和外婆摘了很多的榆钱,做她们喜欢的蒸菜。榆钱过后就是槐花,槐花做出的蒸菜更可口,但是没等槐花开放我就离开了,心中颇有些遗憾。此时所处环境更是助长了我这个宅男的思乡情。
今天仍未到达检查站,风沙中找到一处桥洞扎营睡觉,帐篷依然挡不住风沙的闯入,很快帐篷里就落下一层沙子,而我俨然成了一个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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