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的午后,天气说变就变,不等我反应过来,便由乌云密布至暴雨倾盆。稍顿,我匆匆下楼止步于楼道出口。外面,风雨交加的阵势小了许多,但依然能感觉到有水雾迎面扑来,凉飕飕浸入体内。
抬眼望去,被炙烤了快一整天的小院,闷热的空气已不在。小雨淅淅沥沥,晚风起起落落,进入视野里的是清新舒爽。玻璃遮板边缘,滑落下来的小雨点儿似空降兵,陆陆续续降落着地,继而又跳将起来,八方飞起散落,像一朵朵绽开的牵牛花儿。
地面上,漂浮着的雨水汇聚低洼处,顺着一条小水沟向远处流淌,越走越远。我旁边,站一女孩儿,是一位年轻妈妈,她胳膊夹一把黄色雨伞,对着雨地与人说笑。其笑容很甜、笑声亦爽朗,但掩饰不住内心的焦灼。我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该是接孩子放学的时候。但此时此刻,她的脚步暂止于大雨。
天上的云彩黑乎乎的,小雨还在继续,一阵小风吹来,女孩儿扭纤细的身姿向门后躲去。女孩儿来自外地,原在此处开一小卖店。门市货物齐全、保质保量、物美价廉,而且服务热情、礼节周到、童叟无欺,在小区混得了好名声,居民都说她懂生活、解人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转让了门市。半年后再见她时,她已时尚成了微商。与我说笑,依然笑面如花,美若天仙。
对面的小树摇曳,有树叶跌落,凉飕飕的楼道口,我的心随着滑落的雨点而跳跃。突突中,时间一秒一秒前行,一分一分消失,天上的乌云却依然还在,没有走开的意思。小区主路上,雨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没有人走动。时而有车过来时,我看见雨水已到车子底盘。车轮后面,白花花飞溅起弧形水浪,如舟船至此。
我向遮板前沿前靠了靠,风夹着雨扑向我,只分分秒功夫,短袖衬衣、大短裤,便结结实实贴在了我身上。看来风雨又大了起来,且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看一眼女孩儿,以切身体会暗示她。我想,聪慧的她,一定能读懂我的眼神。
天又黑了起来,女孩儿低头,看一下手腕上的表,跺跺脚。在我刚要说什么时,她已转身冲进了雨地里。瞬间,“扑通、扑通”踩水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楼与楼之间的路面上,飞溅起来的浪花,映衬出一朵黄色的小花,那花开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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