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路过一个村庄时,发现一大片柿子林。此时不是柿子成熟的季节,满枝头的柿子还没有孩子的拳头大,青青的、小小的,阳光落在柿子光滑的表皮上,折射出青色的光。

柿子圆滚可爱,一大片柿子林声势浩大。八月的风吹动柿子树叶,“啪啪”“哗哗”地,好像有人在林子里鼓掌。柿子林里虽然没有人,却十分热闹,各种鸟儿悠闲地立在枝丫上,敞开嗓子唱歌。婉转的歌声,配上满眼的绿意,恰是一幅田园诗画。经过我的观察,逗留在柿子林里的有尾巴长长的喜鹊,还有肥嘟嘟而娇小的麻雀等。

这年头,鸟儿不愁吃喝,长得膘肥体壮,体态丰腴,羽毛油亮而蓬松,身材肥硕近乎滚圆,真叫人担心它们飞不起来。可是在我怀疑之际,它们好似证明自己,扑棱棱地扇着翅膀,飞向蓝天,而有些似乎在打架,叫声急促,仿佛要把嗓门撕裂。鸟儿们的声音把柿子林沸腾了,也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

柿子树似乎钟爱西北地区,许多农家人都喜欢种一两棵柿子树在房前屋后。柿子树易养活,不用管也能长得很好,结果的时候又多,充满野性的气息。我家亲戚有一片柿子林,夏天的时候,柿子树底下是不错的乘凉地。柿子树的枝叶往往是呈分散状,如一把伞一样撑开,一棵棵柿子树连接在一起,太阳都无能为力。交错的枝叶搭成了一个天然的凉棚。每逢盛夏,柿子林里有许多村里人都会到里头乘凉,大家坐在柿子树下,摇着扇子,剥着豆子,做着针线活儿,忙活着也说笑着,打发一天漫长而无聊的时光。

孩子们对柿子树充满好奇,但是家长绝不允许他们打柿子的主意。对视谷物、果实为神圣的庄稼人而言,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所以孩子们都很乖,虽然对树上的果子好奇,却从没有哪一个会伸出手去摘下来尝尝,不过孩子们总有许多办法去化解心中的好奇。西北地区野风多,每刮过一场就会掉落一些柿子,这时,孩子们如获至宝般捡起地上的青柿子,没有尝过的他们哪里知道青柿子的厉害,喜出望外咬下去一口,一股剧烈的青涩感迅速袭击味蕾,口腔里的水分变成了渣子,难以形容的苦涩味让人忍不住吐口水。

“难吃哩,难吃哩!”吃过一次青柿子的孩子,便再也不愿意去尝试第二次。

我站在青青的柿子林前,虽然心里还是有想摘一个尝尝的冲动,但我更明白,未到季节的果实只会留下不好的体验,正如人生,在该开花的时候开花,该结果的时候结果,恰如其分,不早不晚,以此为好。(炼铁厂 王晔)